第六章絕望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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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的蟬鳴在寂靜的天都神族作戰總指揮部的窗外不厭其煩地迴響著。颯颯的晚風偶爾捲過窗簾,令人到一陣心情舒暢的清涼。神族遠征軍總司令長官迪龐元帥孤零零地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子著面前魔法水晶球的光波中掩映出來的浮雲之都的影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萬五千八百尺高,周圍全部是懸崖峭壁,鐵壁四城和浮雲之都的圍牆都使用鐵鑄造,雲宮的宮城高達一百二十五米,比周圍的鑌鐵圍牆足足高出一百米。所有的圍牆和護城的防衛都宛若銅牆鐵壁,滴水不漏。不愧高山矮人族修築了一萬年的國都。”迪龐元帥站起身,圍著水晶球轉了一個半圈,來到浮雲之都的後方。
“無懈可擊的防禦,在這峭壁絕頂之上,那些矮人們哪怕只要握著一塊石頭,就可以把我最銳的突擊部隊砸成泥。”迪龐元帥默默地計算著各種行之有效的攻城方法,每想出一條方法,他都動地在浮雲之都影像的正前方走來走去,但是最後往往失望地否決了。
“唯一的方法就是從空中攻上去,用我們的空中力量徹底摧毀矮人國的防禦工事。”迪龐元帥的腦海中浮現出神族的驕傲,白金羽鷹兵團那金光閃閃,翱翔九天的雄姿。
他興奮地又開始走來走去,雙手發顫地點燃自己奇異的菸斗,放在嘴裡用力了幾口。但是很快的,他的興奮情緒開始漸漸消退。
“我有將近一萬名左右的金羽鷹兵團戰士,如果和魔法師混編的話,將會有一萬名魔法師能夠升空。但是,承載了兩個人重量的白金羽鷹只能持續作戰一個小時,這麼短的時間,白金羽鷹本不可能飛到浮雲之都的上空就要返航。”
“用傳送魔法陣行嗎?”迪龐元帥俯下身,仔細地觀察著鐵壁四城和浮雲之都的地形,良久終於長長嘆了一口氣“不可能,這些地形崎嶇不平,充滿了見稜見角的各種建築,魔法陣的陣基無法構築穩定,執意發動的話,很可能引起魔法能量的大爆炸,結果只能是自己部隊的全軍覆滅。就好像飛地中的三萬遠征軍一樣。”一想到飛地遠征軍的不幸遭遇,迪龐元帥就到一陣刺骨的頭痛,他焦躁地了幾口氣,用手狠狠了自己寬闊的額頭,彷彿一塊石頭一般重重坐回了原來的座位。
“真是可笑,終於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敵軍方位,卻無法做出任何進攻的決定。也許我真的老了。”迪龐元帥將身子緊緊靠在椅背之上,深深地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一個個整齊而有致的菸圈。看著這些飄忽不定的菸圈緩緩朝著空中升起,然後漸漸擴散,化成一片虛無縹緲的煙塵,迪龐元帥的腦海中似乎閃過一絲不可捉摸的靈。
“雲,乘雲,哦,也許我真的又老又瘋了。”迪龐元帥自嘲地苦笑了一聲,漸漸將緊繃的肌鬆弛了下來。但是這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卻彷彿附骨之蛆,在他的腦海中糾纏不去。
“副官,馬上把蓮珍妮女爵士給我叫來,快!”迪龐元帥重新站起身,雙手扶住桌案,再次深深地子著雲霧繚繞的浮雲之都。
蓮珍妮女爵士剛剛入睡,因為今晚的軍事會議,她幾乎整晚都處於極度興奮之中。浮雲之都的地形出現在她的面前之時,她彷彿看到了天神的祝福,顯赫的軍功和無比的榮耀在前方向自己招手。雖然一整夜的會議上人們沒有得到任何可以有效進攻浮雲之都的方法,但是她深深地相信,偉大的神族總會找到自己的方法將浮雲之都征服。連三萬遠征軍的全軍覆沒慘痛回憶在他的腦海中也漸漸淡化無痕了。但是會有誰來責怪她的呢,她是魔法兵團長,她手下的士兵哪怕是戰死沙場都有辦法起死回生。她註定無法與任何不幸和悲傷遭遇。
當她接到總司令的召喚之時,剛剛湧起的睡意馬上消失不見了。對於迪龐元帥,她似乎有一種無法言傳的信任,似乎只要有他在思考,就一定可以想到一種十全十美的進攻策略。她從來沒有像這樣佩服過一名指揮官的才智。
“魔法兵團長蓮珍妮向您報到。”蓮珍妮女爵士進入總司令部之後,馬上立正敬禮道。
“放鬆些,我們並不是在正式場合會面,蓮珍妮爵士。”迪龐元帥站起身,向她敬禮道。
“請問長官找我有什麼事嗎?”蓮珍妮女爵士略顯好奇地問道。
“蓮珍妮爵士,你畢業於魔法學校神秘建造學系是不是?”迪龐元帥沉聲問道。
“是的長官,但是我也選修了元素魔法學系,並在軍學院得到了指揮藝術學位。”蓮珍妮連忙說道。
“嗯,”迪龐元帥點了點頭,因為問題漸漸進入了關鍵的階段,他有些緊張地開始用手輕輕敲打著面前的桌子“你對浮空術有什麼見解嗎?”
“這是至今為止比較神秘的魔法學科,我們最近為止的發現只集中在浮空飛毯的研究上。”蓮珍妮女爵士如數家珍地說“浮空術實際上是開啟了一道相對較為神秘的空氣元素魔法門,讓一種曾經充滿飛翔的空氣元素的物體可以承載相當大的重量飛上空中。”
“什麼樣的事物曾經充滿空氣元素?”迪龐元帥好奇地問道。
“比如說魔龍皮。”蓮珍妮女爵士說道“魔龍是一種不用憑藉翅膀就可以翱翔九天的生物,牠的體內充滿了空氣元素魔法能量,令牠們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間漫遊。所以我們用魔龍皮作為浮空飛毯的原料,在牠們的上面施展浮空術,打開空氣元素魔法門,令魔龍皮再次充滿空氣元素魔法能量,令牠可以承載一定重量升空,這就是浮空飛毯試製成功的原因。”
“如果有一種事物,牠不但過去曾經充滿空氣元素魔法能量,而且現在和將來都會如此,那麼在這種事物上施展浮空術,是否可以起到和浮空飛毯同樣的效果。”迪龐元帥虛心地問道。
“這種事物我們還沒有發現過,不過如果真的找到這種東西,我想很值得吃一下,以我對浮空術的理解,如果在這種現在仍然充滿空氣元素的事物上施展浮空術,那麼獲得的效果將會大過魔龍皮。不知道元帥所說的這種事物是什麼?”蓮珍妮女爵士興奮地問道。
“哦,這種東西很普通,就是瀰漫在山巔的浮雲。”迪龐元帥用手輕輕敲了敲水晶球,輕聲道。
天雄仔細地擦拭著手中泛著淡淡紫光的天下劍,每當他隔著紗布摩撫著天下劍纖細而修長的劍身的時候,他都會到一絲不可言喻的戰慄。那是一種讓他到踏實而興奮的戰慄,彷彿在受著一位渴望著痛飲仇敵鮮血的戰友對戰爭的憧憬。與此同時,他也到了天下劍所散發出來的孤獨,一種無法言傳的寂寞,就像他此時此刻所到的寂寞。
在遊俠島上,市井的閒人們,悠閒的遊歌手們歌頌著那些孤獨的俠客的寂寞,他們說那是一種沒有敵手的寂寞,一劍空立,無與匹敵的孤寂,一種田園牧歌般悠然自得的寂寞,令人無比的嚮往,由衷的憧憬。
而此時此刻的天雄所到的寂寞,卻和這種寂寞差之千里。那是一種令他到渾身冰冷的孤獨,源自於自己身上任何人都無法分擔的使命。
在息城指揮部,他慷慨豪言,讓所有陷入絕望的抵抗戰士重新振作,在心底燃起了無邊的希望。當時的自己,指點山河,揮斥方遒,彷彿一位將天下豪強踩在腳下的大英雄,大豪傑。人們望著他的目光充滿了令人醉的崇拜和敬仰。那個時刻,他發現自己一瞬間變成了人們爭相傳頌的神祗,一位無所不能的完人。
但是他憑什麼向追隨他的人保證這場殘酷戰爭的勝利?在他的手中,只有這把天下劍,傳說中曾經屠過魔龍,沾過魔龍血的名劍。牠是他唯一的憑藉。現在的他忽然發現,自己比以前更加了解這把人人傳頌的名劍。他了解到天下劍上散發出來的痛飲敵血的渴望,不是因為牠嗜血成,而是因為一種秉承自上一代主人的使命,一種想要完成使命的迫切。在這個諸惡橫生的世界,卻空立鞘中,那種失落一定讓這把名劍夜夜不得安寧。
天雄到自己的神在這一瞬間和天下劍發生了一次奇異的共振,彷彿自己的靈魂和天下劍的劍魂忽然間合二為一。他雙手柔和地握住天下劍的劍柄,讓劍鋒在空中劃了一個小小的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