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夢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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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雄做了一個奇異的美夢，他夢到自己從遊俠島帶來的兩個好朋友一個化身成一條雄健優雅，威風凜凜的白神龍，一個化身成一隻金光閃閃，神抖擻的人鳳凰，它們兩個在滿是彩雲的空中歡快自由地盡情翱翔，彷彿整個宇宙都在它們腳下不停地旋轉。天上的眾神向他們發出悅耳的歡呼，九天的玄女揮舞著緞袖沿著他們飛翔的軌跡翩翩起舞。小秋終於找到了一條擁有著和他一樣雪白體的神駿母龍，兩條神龍在萬里雲海中親暱地翻騰嬉耍。而星一隻眼終於成為它夢寐以求的百鳥朝奉的對象，在它的周圍圍滿了天界的神鳥，不斷地朝它發出清脆而悅耳的鳴叫。

這個夢境實在太美，他幾乎不願意從夢中醒來。直到一個輕柔的手臂扶到他的肩膀之上輕輕搖晃，這溫柔的震盪終於把他從夢境中牽引了出來。

他微微打了一個哈欠，抬起頭，看到滿眼通紅的落霞公主面帶憂正凝神望著自己。

“落霞，出了什麼事？”天雄看到她的樣子心中掠過一絲不安，猛地轉頭望向身邊的馬槽“小秋！小秋…！？”

“天雄，”落霞連忙扶住天雄的肩頭“你先不要動。”

“不，小秋他不會是…”天雄臉一陣煞白，驚慌地望向落霞公主。

“不，天雄，相信我，小秋的傷勢昨天晚上已經完全康復了。我有十足的把握它今天將會完好如初。”落霞公主肯定地輕聲說。

“呼，那就好，但是…”天雄轉頭看了看帳篷的四周“但是它和星一隻眼都跑到哪裡去了？”落霞公主深深地了口氣，將一張奇異的白紙遞到天雄的面前:“這是我在你的桌子上發現的，相信是你的兩位朋友留給你的信息。”天雄連忙將這張白紙搶到手中，就著晨曦的微光焦急地閱讀著:“主人，我們走了。”

“後面還有。”落霞公主提醒道。

天雄連忙將白紙一翻。只見白紙的背面寫著兩個斗大的字:“再見。”

“他們走了？走到哪兒去？為什麼要走？和誰走的，還會不會回來？”天雄焦躁地翻動著這張白紙，希望找到更多關於小秋和星一隻眼的信息，但是這張空空蕩蕩白紙除了這幾個字再也沒有其他內容。

“天雄，”落霞公主用手輕輕扶住天雄的肩膀“我想，他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宿而離開了這個凡塵俗世，向著天界而去了。”

“天界？”天雄猛地會想起自己剛才的夢境，心中頓時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覺。不由得微微一笑“的確，昨天晚上我就做了一個關於小秋和星一隻眼的美夢。我夢到他們同時升入了天界，位列仙班，和他們的同族們玩得甚是開心。我想，這應該是我難得的一次夢想成真的時刻。”說到這裡，他微悵然地仰起頭。看了看帳外雲朵散盡的碧空。

“它們現在應該非常快樂，不會再有凡塵俗世的任何憂慮。”落霞來到天雄的身邊。和他一起看著晶瑩如藍寶石般的天空，輕聲道。

“嗯，這樣也好，小秋走了。我可能永遠失去迴游俠島的機會，那麼我也會把自己當成天下大陸的一員，全心全意地為它而奮戰。”天雄微笑著說。

“啊，那你永遠也無法見到自己的親人和故鄉了？”落霞公主震驚地失聲道。

“不，”天雄笑著搖了搖頭“我的親人就是你們，我的故鄉就是天下大陸。”遙從天都醫療館走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蒼白得彷彿一張羊皮紙，除了額頭的幾絲青筋。再也沒有一絲別的彩。他在通往天都遠征軍司令部的小路上搖搖晃晃地行進著。每走幾步必須扶住道旁的樹木以圖穩住自己搖搖墜的身形。

“元帥，”剛剛從司令部走出來的神殿繼承人碧離小姐看到遙此時的樣子。連忙搶上幾步，扶住他的左臂“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為什麼不在醫療館裡多休息一段時間？”

“不，我已經沒有大礙，現在我要馬上召集軍隊再次衝擊聯軍的營寨，時間緊迫，我不能做任何耽擱。”遙用虛弱的語氣低聲道。

“元帥，你用自己的聖光之力加持在聖輪上，那十二分格的聖光獸每被敵人消滅一隻，就會消弱你自己賴以存活的生命能量，昨天的血戰之中你已經損失了兩隻聖獸，再這麼繼續下去，你會活活被這場戰爭榨乾的。”碧離小姐痛心地說。

遙將手輕輕在身前搖了搖，表示自己沒有事，隨即接著大踏步朝著司令部走去。

“你剛才在醫療館，應該看見炎童了，對不對？”碧離小姐提高了嗓音，大聲道。

遙緊緊閉住嘴，但是身子卻已經無法再往前挪動一步。

“醫生說他這輩子再也休想說一句話了。他是一個魔法師，不能說話意味著他將會失去釋放大部分魔法的能力。他是一個魔導士，魔法學院的絕頂天才，你認為他以後會怎麼辦？你認為他還有勇氣繼續活下去嗎？”碧離小姐聲道。

遙用牙緊緊咬住下，眼中閃爍出一絲晶瑩的淚光。

“黑煞想要用軍功封爵，最後死在了天雄的手下，海芙蓉想要和黑煞一起去遠方探險卻死在天都城外的戰場。經過昨天的一場血戰，白金羽鷹兵團的小夥子們全部殉職，魔龍騎士團的編制也被我撤銷。這場戰爭已經奪走了我們神族最優秀的戰士，最有前途的兒女，我們正在走向滅亡！”碧離小姐大聲道。

“碧離殿下。我們是神族，該死德，”遙將頭上的軍帽往地上狠狠地一摔“我們是神殿的戰士。當海族把諸神之故鄉的半人馬族剷平的時候，是誰身而出，直面海族的挑戰，是誰派出十二騎士削平了東海，拯救了世界。是我們神族。是我們神殿。我們…是神選的子民，是為天神而戰的勇士。如果失去了這個信念，我們才會滅亡。”說完這番話，遙一腳將自己的軍帽踢到一邊，幾個箭步衝入了司令部之內。

碧離緩緩彎下，將遙的軍帽撿起來，輕輕撣了撣上面的塵土，微微嘆了口氣，黯然道:“這就是一個曾經輝煌的民族陷入滅亡的前兆嗎？在一場妄稱正義的戰爭中揮霍了自己最優秀的血脈。當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我們已經沒有賴以維續的力量。”在聯軍已經化為一片廢墟的營寨殘骸之中，在各族聯軍的工兵戰士以繼夜的搶修之下，一圈頗具規模的土質工事和數十個簡易搭建而成的石堡再次屹立在天都平原之上。

但是誰都知道，這些看起來都已經覺得破破爛爛的工事，在敵人的魔法轟炸面前，將會不堪一擊。

帥帳中的諸位聯軍將領此時正團團圍住在昨天的戰役中從來沒有過面的侏儒族首領都蒙。每個人的眼中都出期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