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故鄉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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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在一萬年前，一位天下大陸的公主愛上了一位為國王飼養戰馬的馬伕。懸殊的地位令二人的結合受到了重重阻力。適逢當時魔巢中的魔族正在肆人間，戰火四起。國王為了抵禦外侮，同意了女兒和馬伕的婚事，前提是馬伕必須在沙場上建立功勳，才能夠名正言順地娶公主。為了不辜負公主的一往情深，和國王的厚愛，這位平凡的馬伕毅然走上了前線，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可憐的公主復一，年復一年地在王宮之外等候著情郎的回來，相思的淚水匯成了一片廣闊而美麗的湖泊，而這位公主也因為相思成疾，在自己淚水形成的湖泊邊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後來的人們把這座淚水凝結的湖泊稱為公主湖。

鮑主湖方圓百里，深藏在青翠蔥鬱的天下大陸南方丘陵山脈之中，一條從西向東淌的大江從湖側過，為牠帶來了豐富的水源。雖然天下大陸戰火紛飛，但是在這片被林莽，丘陵和沼澤所環繞的荒蕪之地卻沒有經過任何戰爭的摧殘，仍然保持著的生機和令人心曠神怡的幽靜。

“公主湖…我小秋回來啦…！”和天雄一起從天空中降落到公主湖湖岸邊的無鬃馬小秋故地重遊，忍不住動地大聲呼喊出來。

“多少年了，小秋？”天雄也忍不住替他慨起來。

“一千多年了，一千年！”無鬃馬小秋兩隻馬眼中浸滿了動的淚水“自從告別了公主湖的水族兄弟們去天庭追殺鯉魚之後，從此一去不復返，已經有一千年沒有回來了。”

“以前你的魚兄弟們還有剩下的嗎？”站在無鬃馬頭頂上極目眺望的星一隻眼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已經這麼久了，大概都已經去世了。”無鬃馬小秋黯然道。

靶到他語氣中的肅索，天雄用力拍了一下他的馬背，笑道:“別委靡不振的，說不定有些魚兄弟和你一樣長壽呢。”

“去吧，小秋，去和這裡的水族兄弟打個招呼，說不定咱們能夠認識不少新朋友。”星一隻眼破天荒地沒有拿此刻的小秋開玩笑，反而在語氣中充滿了鼓勵。

無鬃馬小秋地看了牠一眼，信步來到湖畔，將自己優雅而修長的馬脖子浸到水中。就在牠剛把頭埋到水中的時候，本來寧謐而波瀾不驚的湖面忽然變得奔騰如沸，無數水泡爭相恐後地朝著湖面浮出來，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緊接著，各各樣的游魚歡騰地縱出了水面，朝著小秋所在的地方飛快地湧來，不一會兒就在牠的周圍形成了規模龐大的魚，放眼望去足有成千上萬尾游魚在朝著小秋所在的地方擠來。

“小秋，出了什麼事？”天雄和星一隻眼震驚地齊聲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水裡吐了個泡泡。這是以前我做泥鰍的時候和魚群的聯絡方式，只是看看還有沒有人。沒想到反應這麼大！”無鬃馬小秋惘地說。

就在這時，數十隻青蛙矯健地從水中蹦了出來，在小秋兩側整齊地排成兩排，一隻體型最碩大的青蛙忽然響亮地鳴叫了兩聲，大聲道:“魚兄弟們，給龜伯讓路。”

“哎呀我的媽呀，這隻青蛙會說人話。”星一隻眼嚇了一跳，拼命地拍著翅膀，大聲叫道。

“這有什麼，你這隻瘟鳥不是也會說嗎？”這隻青蛙昂起頭，不屑地說。

“這個，”星一隻眼低下頭對腳下的無鬃馬小秋道“你這裡的水族兄弟們怎麼對我說話呢，你也不管管。”但是無鬃馬小秋卻對牠的話恍若未聞，牠急切地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這隻健壯青蛙面前，顫聲問道:“龜伯還活著嗎？”這隻青蛙點點頭，道:“龜伯一直都在等你回來，他老人家身體好得很，就是眼睛瞎了。”

“他的眼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秋急切地問道。

就在這時，在他的周圍水域中簇擁著的游魚們紛紛朝著兩旁退開，讓出了一條一人多寬的通道。在這個通道之中，一隻體型碩大的青烏龜在一大群巨鉗螃蟹的護送下朝著小秋所站立的地方游來。

“小秋，是你嗎？他們說收到你回來的消息了，是真的嗎？”這隻老烏龜顫巍巍地從水中探出頭來，朝著周圍動地摸索著。

“龜伯，是我，小秋。”無鬃馬小秋快步湊到牠的身邊，滿眼含淚地說。

“一千年啦，你的嗓音聽起來還是那麼年輕啊，這麼多年，你過得好嗎？”龜伯抬起她那顫抖龜爪，急切地向小秋身上摸索著。

“龜伯，小秋前輩現在富貴了，牠已經成龍了，現在他的樣子是一匹龍獸的模樣。”那隻健碩的青蛙搶著說道。

“成龍？一隻泥鰍居然能夠成龍嗎？”龜伯動得渾身發顫“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啊。我以為一千年前你已經和那隻鯉魚同歸於盡了，為了這個我還難過了很多年哪。既然沒有死，這麼多年，怎麼就不想著來看看我們啊。”說到這裡，這隻老烏龜的眼中淚水嘩嘩地淌了下來。

“龜伯…”小秋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兩行清淚從牠碩大的馬眼中淌了出來。

看到龜伯和小秋頗有些忘形地敘舊，星一隻眼到有些不滿，不由得大聲道:“小秋，別光忙著敘舊，也給我們介紹一下啊。”

“星一隻眼…”天雄皺了皺眉頭，顯然到牠的話頗為無禮。

小秋似乎這才想起自己的主人天雄和星一隻眼還在身邊，連忙來到天雄身邊，轉頭對龜伯道:“龜伯，這位就是我現在的主人，從遊俠島來的天雄。這位…”牠看了看疊肚的星一隻眼，挑了挑眉“星一隻眼，遊俠島的一隻怪鳥。”

“什麼怪鳥，”星一隻眼不滿地叫道“龜伯您老人家好，我是小秋的好朋友，以後不用把我當外人。”標伯的臉上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兩位都是從天上來的客人，歡之至，歡之至。”

“龜伯，見到您老人家，是我們的榮幸。”天雄微笑著說。

“龜伯，”無鬃馬小秋湊到龜伯旁邊道“請問，最近公主湖附近有沒有千年鯉魚出沒作怪？”這千年鯉魚的字眼一出口，就在周圍圍攏上來的上萬水族中引起了巨大騒動。那些靜靜立在湖岸邊岩石上的蛙動地上竄下跳，護衛在龜伯身邊的巨鉗螃蟹紛紛伸出自己威武的一雙大鉗用力地一張一合，發出嗒嗒的響聲。水中的魚們在水中拼命搖動著頭顱，彷彿聽到極為可怕的事。

“有沒有千年鯉魚作怪？嘿嘿，自從你和那隻鯉魚走後，我們這裡太平了一百多年，但是後來又來了一條更加強壯的鯉魚。在這裡一呆就是近千年，公主湖的寶藏被牠搶劫一空，我們這裡的百萬水族被牠禍害得太深了。不少水族兄弟被迫遷移到別的地方，很多兄弟姐妹被迫害致死。連我…”龜伯說到這裡，老淚橫，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龜伯為了保護我們水族和那個該死的鯉魚拼命，一雙眼睛被牠瞎了！”一直侍立在龜伯左右的健壯蛙大聲道。

“什麼？牠這麼飛揚跋扈，難道沒有人管牠嗎？”小秋聽到這裡已經氣得怒髮衝冠，厲聲道。

“唉，自從天上有了個遊俠島，人間的遊俠就絕跡了，連帶水族裡的遊俠也少了很多，像你當年一樣有本事又有心的四海泥中俠已經不好找了。”龜伯慨地說。

聽到牠的話，天雄和小秋的臉上都出慚老尬的表情。天雄上前一步，彎下對龜伯道:“龜伯，您不要怕，我們這次來就是要拿下一隻千年鯉魚。從此以後，你們不用再懼怕牠出來作怪了。”

“這位天雄大人，你說的話可是真的？”聽到他的話，龜伯又驚又喜，急切地問道。

“龜伯，他是我的主人，這個天下大陸上唯一的遊俠，有了他的保證，您大可以放心。”小秋安道“再說還有我幫忙，我已經越過了龍門，成了龍，難道還鬥不過一條千年鯉魚嗎？”

“成虯…”星一隻眼湊到牠的耳邊小聲道。

“閉嘴。”小秋瞪了牠一眼。

“但是，千年鯉魚現在藏身在公主湖直通大江的府深處，除非牠自己想出來，否則很難引牠顯身。”龜伯為難地說。

“龜伯您大可放心，我們來這裡的時候已經作了完全的準備。”天雄微笑著說。他轉過頭從小秋背上的取下一杆釣魚竿，從懷中取出一片細小的骨片穿在魚鉤之上，然後在龜伯眼前晃了晃。

“這是…這是什麼味道？”龜伯悚然動容，湊到天雄的跟前，用力地著鼻子。

“龜伯老人家，這是從牛頭人族鷹空侯那裡得來的一小片鳳凰骨，上面有火鳳凰特有的香氣。”星一隻眼得意地說。

“太好了，這千年鯉魚做夢都想要嚐到鳳凰的滋味，聞到鳳凰骨的清香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衝到這裡來。”龜伯動地說。

“龜伯，但是你們也要幫我們一個忙。”小秋接口道。

“什麼忙？儘管說。”龜伯和周圍的一眾蛙蟹怪異口同聲地說。

“我們和鯉魚作戰的時候，這裡的水域將會非常危險，請你們現在就開始疏散所有水族，不要在附近出現，以免被誤傷。如果鯉魚拿你們做擋箭牌的話，會讓我們十分棘手。”小秋沉聲道。

“沒問題，我們馬上把所有水族疏散到大江之中，不讓他們靠近公主湖水面，你們放心吧。”龜伯似乎顯得各位振奮“事不宜遲，我們馬上行動，你們也萬事要小心，這隻鯉魚不簡單，比昔那隻想要躍龍門的鯉魚更加兇悍。”

“知道了，你們快走吧。”天雄和小秋異口同聲地說。

鮑主湖的水族疏散的極為迅速，充滿生機的湖面在數十息之後就變得空空蕩蕩，沒有一條哪怕是小蝦米在水中徜徉。天雄將手中的魚竿純地一甩，將魚鉤上的鳳凰骨遠遠地拋到湖中，找了一塊湖邊的岩石坐下，雙手握住魚竿，長長嘆了口氣。

“主人，嘆什麼氣啊？你難道會緊張嗎？”星一隻眼奇怪地問道。

“不是，”天雄淡淡一笑“只是很久沒有這麼無憂無慮地釣過魚了，最近實在太忙太累。”

“主人，”無鬃馬小秋緊張地說“我們現在釣的可不是普通的魚，是千年鯉魚。”

“小秋~~，”星一隻眼斜著眼，挑著眉，一臉的不屑“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咱們主人什麼場面沒見過，幾百萬人的亡靈大軍也被他一舉掃平，還會在乎這區區一條鯉魚。你也是，當初在公主湖行俠仗義的時候，鯉魚也不是沒打過，怎麼緊張成這個樣子。”

“當初我和鯉魚拼命的時候，也緊張得不行，連死都想過。現在我已經比以前進步多了。”小秋強自鎮定地昂了昂頭，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這個鯉魚如此殘害我以前的水族兄弟，我一定要把牠千刀萬剮。”就在這時，天雄忽然將右手食指一伸，放到嘴邊:“噓，不要出聲，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