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至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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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有獸第六十一章“那吃過晚飯,我帶你去赤腳醫生那兒看看,傷到骨頭可不是小事,還是小心點好。”看樣子是真心疼了。
“知道了。別光顧著說我,你自己呢?傷口還疼不疼?”那傷口不就是破腹的時候留下的嘛,寧舒這會兒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一時半刻都想不起來,傻乎乎的樣子還可愛。
秦朗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鼻子:“傻成這樣,全校前三怎麼被你給拿到手的?其他人都是傻的?”
“又胡說什麼?!我沒事,快三個月,早好了。”寧舒臉上紅得不像話,秦朗這混蛋就越發打蛇隨上“晚上讓我看看。”
“不用,已經好了。”
“看都不給看?嗯──那就──”後面的話還沒說完,裡頭有人喊:“寧子,誰來啦?”出來的是寧舒他外婆,沒走過來,橫頭裡王偉帶著小齊上去:“外婆,我們是小寧同學,來找他玩的。”
“哦…是寧子同學啊,怎麼不進屋坐坐?都在外頭站著幹嘛?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快進來,都進來,順便一塊吃個飯。”秦朗眼一眯,衝寧舒不懷好意地勾了勾嘴角:“也好,在外面站了這麼久也確實冷了。”然後走上前去親親熱熱地喊了聲外婆,老太太一看小夥子這麼有氣派,又個頂個的俊俏,嘴巴比還甜,一下笑得合不攏嘴,拉了秦朗的手問:お稥“也是來鄉下走親戚的吧?不錯,不錯,有心的,還記得回家看看老人。
現在的年輕人啊,去了大城市,開了眼界,都不願意回家咯,嫌家裡窮,這個不好,那個不方便的。
就我們家寧子跟你們還願意回來過個年,真不錯。”寧舒紅著臉喊了聲外婆,幾個人很不給面子地笑了陣,跟在老太太后頭進屋去。
其他人還好,秦朗往屋裡一站,整個格格不入。寧舒他姥爺當時正坐在小板凳上喝老白乾,看有人進屋來了,拍著椅子讓小夥子坐下陪他喝酒,這可真是個酒鬼。
老白乾度數不低,王偉喝了兩杯酒不行了,直嚷上頭,小齊是個不會喝酒的,被老爺子直罵不中用,倒是秦朗一杯接一杯陪著,臉不紅心不跳,看起來酒量不淺。
老爺子很中意,喝到五分醉的時候,衝秦朗直豎大麼指:“小夥子,真有你的,老頭子我還沒碰上過低手呢。前途無量,前途無量。”
“話都說不清楚了,還在嘀咕什麼。快,喝口湯壓一壓。”
“老爺們喝酒,別嘴!”
“瞧,喝高了吧。”老太太一臉無奈地把個勺子寧舒姥爺手裡,手把手餵了老爺子一口湯,著意體貼。
寧舒那會兒拿了個勺子在手裡,正準備給秦朗遞過去,一看他姥爺跟外婆情形,臉一熱頭一低,立馬把手縮了回來,一柄瓷白勺子捏在手心裡,甭提多不自在。
秦朗悶著聲音笑了笑,端起碗喝了口湯,衝寧舒他外婆豎了豎大麼指:“外婆,這餃子皮兒湯真不錯,餃子餡也鮮,飯館裡都吃不到這樣的。
您教教我唄,怎麼的?回頭我也讓家裡人學學。”寧舒一張臉已經邁進了衣衣領裡,臉上燙得能煮水雞蛋。
“呵呵,瞧你這孩子嘴甜的。好吃就好,就怕你們吃不習慣我們農村的糙東西。這東西做起來簡單,沒什麼講究,關鍵是餃子皮兒要手!的,皮不能太薄也不能太厚,勁道才足,是我們小寧!的,回頭你讓人跟他學學就行。”
“嗯──那就不愁了。”秦朗眼睛裡頭跟放煙花似的,五彩繽紛,甭提多燦爛,寧舒埋頭吃飯,一眼也看他,老爺子樂得有人跟他拼酒,一杯下肚,另一杯又接著滿上了。
王偉就負責在旁邊攛掇起鬨,典型的二百五。乘大家都在興頭上,小齊湊到寧舒耳邊問他:“寧子,怎麼你跟他們這麼了嗎?”
“哦…也不是很,就是還能說上兩句。”
“騙誰呢!”小齊笑著在寧舒肩上捶了下“要不是聽說你回來了,他們會大老遠蹚著泥巴來我們村?”
“巧合吧。”這邊兩個人在咬耳朵,那邊王偉也興起來了,把老爺子跟秦朗的酒杯擱一塊比了比,扯開嗓門嚷嚷:“不行,不行,老爺子,你這杯淺多了。”寧舒外婆在一旁勸:“好了,好了,又不是沒下回,今兒就喝到這,下回再比。
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跟年輕人較什麼勁。”老爺子醉得舌頭都打結了,拍著秦朗的肩膀,顛三倒四地說:“年輕人…能、喝!長江後…推前啊,想當年我在你這個歲數,別說是一…瓶,兩瓶也…照樣能一口氣灌下去!你信不信?信不信?我告訴你啊,這整個上水村,能喝過我老頭子的,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秦家有獸第六十二章“你小子有出息,一…來就把老頭子我給放倒了。
不錯,不錯,是棵好苗子…好苗子…比我那個…不中用的女婿好太多了…還是咱爺倆…合拍…合拍…”這顯然已經醉得不輕了,可人都一樣,越醉越不知醉,提起酒瓶要新開一瓶,別人扒著不肯給,老爺子就跟誰急,這是多少年的老病了,改都改不了。
老太太著急也沒辦法,看得直搖頭,扒著酒瓶不肯鬆手,寧舒看不過去了,推了推秦朗手臂:“別喝了,我姥爺已經醉得不輕了,你也是。”
“好。”秦朗也已經有了三分薄醉,不過還是很痛快地點頭應了,伸手按住老爺子正在開酒瓶那隻手“姥爺,要不這樣,我們下回再分勝負,今天就到這兒吧。”老爺子眉一揚,一臉不痛快:“怎麼?才喝了兩瓶,就不中用了?”
“呵呵,手上有傷,喝多了怕發炎,您老該不會想乘人之危吧?”這話可真夠無禮的,老爺子卻揚聲笑了,邊笑邊按著一隻手在秦朗肩膀上狂拍,看樣子是真的中意這個年輕人。
秦朗萬萬料不到,原來一瓶酒就能擺平寧舒他姥爺,這結果似乎好得太過出乎意料了點。
老爺子喝高了,拉著他絮絮叨叨閒話,舌頭打結,話也說不順溜,聽來聽去,秦朗也聽出了中心意思:寧舒他爸不中用,死腦筋,脾氣又臭又硬,當初就不該把女兒嫁給他!
這話秦朗很愛聽,老爺子覷起老花眼看看秦朗,很可惜的樣子:“要嫁女兒,就該嫁你小子這樣的。快,有咱爺們樣!”秦朗心裡偷著樂,這話可是老爺子自個兒說的,別回頭拐了他外孫,再反過來找他算賬。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可是幹過革命的,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受了批鬥,下鄉來務農,好在原本就是農民出身,分了一畝二分地,也不怕餓死在自留地裡,文化大革命結束後,這一輩的人都受到了平反,老爺子被分配到市裡一家紡織廠當了名車間主任,一干就是三十多年,退休後嫌城市裡住得不習慣,才又搬回鄉下來住。
他這個人,就是太過正直,沒什麼花花腸子,脾氣急起來也容易得罪人,所以在車間主任這個位置上,就一直沒能往上升,跟從前那幫老工友一比,子過得算得上是最清苦的一個。
書香門第老爺子為人耿直,秦朗一早就看出來,瞅一眼寧舒那傻樣,覺得有些地方還真像,不愧是祖孫。
***喝完酒,秦朗因為喝多了“走不動”於是就被老爺子跟老太太留了下來,王偉在秦朗的眼鋒視下,不得不去小齊家蹭睡。
鄉下地方,連個暖氣片都沒有,更別說是空調,屋子裡又空,冷得要命,秦朗心裡卻暖烘烘的,一臉盪漾。寧舒也懶得理他,認認真真打地鋪。
“天冷,多鋪兩層棉絮啊。快過年了,別凍壞人孩子。”老太太要來搭把手,寧舒沒讓:“這我知道,外婆。你先去睡吧,姥爺那邊也離不開人。這邊我來就行,一會兒的事,費不了多少功夫。”
“哎…就是小了點,不然兩個人擠擠也行。這孩子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身,也不知道會不會嫌咱們寒磣,照理說該去縣賓館住才好。”縣賓館也不定會住得慣,住慣了六星級賓館的人,怎麼可能受得了縣城那種百來塊一晚的小旅館?
兩個人擠一張一米二的小,在老人看來,那肯定是不行的。寧舒昧著良心撒了個謊:“不會。學校比這條件好不了多少。就窩一晚,也沒那麼多講究。”
“嫌被子薄就跟我說,可以去隔壁二雲家借。”
“夠了,不夠我去借,你去睡吧,放心。”這可真是個熱心的老太太,秦朗帶了三分醉意躺上,全身熱乎乎的。
過了沒一會兒,老太太走了。寧舒一個人把地鋪打好,伸手過來摸他的額頭,手剛伸過來,就被秦朗一把拽住拉了過去,被拉了個猝不及防,整個人壓了過去。
“你──”
“我要睡!”
“我知道,本來就沒打算讓你睡地鋪。起來,洗洗睡了。”
“不行,你也睡!”這麼小,兩個大男人怎麼睡?
“別鬧,你醉了。真是的,你就不能早點認個輸,非要喝成這樣?”
“呵呵,能不拼嗎?老爺子可是我老泰山的老泰山,不喝他能把你嫁給我?我這是不敢不喝啊…”說完在寧舒耳那兒哈了口氣“你瞧我今晚表現得怎麼樣?是不是很男人?嗯?”真是醉瘋了!寧舒頭一低避開那道火熱熱的視線,掙了掙:“不早了,起來洗洗睡覺。”
“頭好痛,起不來了。”裝的!有心思耍嘴皮子的人,怎麼會連洗個臉洗個腳的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