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真假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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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雪君一伸手攔住了楊鳳,道:“不可冒險,如若他們鬥拼正在緊要關頭,你橫裡上一手,只怕有害無益。”楊鳳點點頭,道:“我會小心。”這時,突聞一陣呵呵大笑之聲,劃空而來,眨眼間已近身邊。
轉眼望去,只見兩個身穿葛衣的老者,並肩而立。
楊鳳打量了兩人一眼,只覺這兩個人,樣子十分奇怪,兩個人年齡相若,都有五十左右,頭上卻紮了一個沖天辮子,身高不過叄尺左右,如非兩人頦下留著花白的山羊鬍子,望去有如一個大孩子般。
郭雪君突然喝道:“兩位可是嶺南二矮?”兩個葛衣老者呆了一呆,齊齊說道:“你這女娃兒怎的認得老夫?”郭雪君道:“看兩位衣著、形貌,不難知曉兩位身份。”左首那葛衣老者淡淡一笑,道:“老夫等隱息江湖,已近二十寒暑,那時,你這女娃兒,只怕還沒有出世呢?”郭雪君目光一掠兩人,指著左面一人,道:“你叫作勾魂判官田志。”目光轉到右面一人身上,接著:“你叫作催命鬼陳彪。”兩個葛衣老者,相互望了一眼,道:“不錯,你這小丫頭,還真不簡單。”郭雪君冷笑一聲,道:“嶺南派的武功很特殊,個子高的人不能練習,所以,貴門中的人,都是身材奇矮的小個子。”勾魂判官田志道:“姑娘一口氣說出了我們的出身門派,想必對我們嶺南派的武功,知曉甚多了。”郭雪君道:“天下各門派的武功都以拳掌為主,只有你們嶺南的武功,卻是以抓為主。”這兩個葛衣人本來是來勢洶洶,但被郭雪君一口氣揭穿了兩人的門派武功,兩人氣焰頓消。
勾魂判官輕輕咳了聲,道:“姑娘既然知曉我們的來歷、武功,不知是否準備和我動手?”催命鬼道:“我們只想使諸位多在此地留些時間。”郭雪君道:“留此作甚?”勾魂判官道:“等我聖主的大駕,幾位大約都非普通人物,敝聖主要親自和諸位一晤。”楊鳳道:“你們見過聖主?”催命鬼陳彪冷哼一聲,道:“我們兄弟,一向責有專司,很少在聖堂之上聽差。”但聞郭雪君說道:“兩位沒有見過你們叄聖門的大聖主,大概聽人說過吧?”田志道:“嗯!怎麼樣?”郭雪君道:“瞧瞧那邊那個人,是不是你們的大聖主?”嶺南二矮抬頭看去,果見一個一身黑衣的蒙面人站在不遠處。
勾魂判官田志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他可是我們叄聖門的大聖主麼?”郭雪君道:“天下很多人穿著黑衣,也有很多人故作神秘,不願以真正的面目樂人,他是否你們叄聖門的大聖主,你們應該有辦法辨識出他的身份才是?”語聲一頓,接道:“你們叄聖門中,有一種傳達令諭的方法,不論什麼人,只要掌握了那下達令諭的方法,他就可以為所為,統率著這一股武林中最為龐大的力量。”勾魂判官田志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在下兄弟,還是不太瞭解姑娘言中之意。”郭雪君道:“以兩位在江湖上的聲譽,縱然不在聖堂聽差,身份也不會太低吧。”田志道:“咱們兄弟擔任巡行執法香主,在叄聖門,職位不算太低。”郭雪君道:“我不知你們是否有辨認聖主的方法,他雖然是你們叄聖門中的大聖主。”她故意放低了聲音,氣氛增多了不少神秘之。
田志也不覺放低了聲音,道:“那他為何不在聖堂?”郭雪君低聲說道:“聖堂之內,也有著很烈的搏鬥,叄位聖主,互不相容,自然有勝敗了。”田志道:“此事當真嗎?”郭雪君道:“二聖主和叄聖主,聯起來對付大聖主,想把他排擠出聖堂,然後掌握叄聖門大權,目下你們應該如何,不妨忖量,忖量。”田志道:“要我們想什麼法子。”郭雪君低聲說道:“大聖主權高位重,才能非凡,二聖主和叄聖主雖然在此佔有上風,但總有一天大聖主要重掌權位,此刻,他正在落難逃亡之際,但他生高傲,又不肯和人解說此事,我告訴了你,那是你們嶺南二矮的機會了。”郭雪君接道:“但此事應該如何,我無法代你們做主,要你們自己去思量了。”田志道:“如若姑娘說的句句實言,我們兄弟自然要多作一番思量。”郭雪君道:“信不信也要你們自己判斷,不能僅憑我說。”田志長長吁一口氣,道:“為難啊,為難!”郭雪君道:“你們接奉聖堂的手諭上,說些什麼?”此刻,田志已然被郭雪君說服了,當下說道:“那聖諭上說,要我們截擊叄個人,一女二男,現在你們卻是二男叄女。”郭雪君道:“你不是攔我們,而是攔你們大聖主,你如不信,那你就永遠成為巡行護法了。”微微一笑,接道:“你如是遵照聖諭,攔阻我們。你們嶺南二八就永遠成為巡行護法了。”田志道:“在下實是想不出應該如何,姑娘能否替我們拿個主意?”這時,突聞幾聲尖厲哨聲傳來。
陳彪臉一變,道:“巡行總護法,帶人趕來了。”郭雪君不再理會嶺南二矮,疾快的向後退了四步,站在楊鳳的身側。
楊風道:“郭姊姊,和那兩個矮子,談話那樣多,不覺有些費口舌麼?”郭雪君道:“我先把他們穩住,你可以省些氣力,就目下情形而言,很可能在此地有一陣極厲害的拼鬥。”楊鳳道:“你準備挑撥他們自相殘殺?”郭雪君道:“但願我能夠做到。”楊鳳道:“我一直在留心著他們,似乎是兩人都已經恢復了平靜。”郭雪君轉目望去,果見慕容雲笙的臉,已恢復了平靜,當下點頭說道:“不錯,他們已經停下不打了。”但聞慕容雲笙長長吁一口氣,突然舉步對楊鳳行了過來。
詭異的沉悶,已使那楊鳳失去了耐心,她期待著變化,不論變的是好是壞,甚至立刻有一場生死之戰,濺血當場,也是在所不藉。
但她的神情間,仍是一片冷漠,暗中運氣戒備,道:“你要幹什麼?”慕容雲笙嘴吐出一口鮮血,道:“鳳妹妹,咱們走吧!”自兩人相認以來,慕容雲笙從來沒有這麼親熱的叫過她,一聲鳳妹妹,叫得她心中頓生甜意。
但很快被另一個念頭淹沒,鎮靜一下心神,道:“你是不是真的慕容大哥?”慕容雲笙道:“是真的,你應該從聲音舉動中分辨出來了。”楊鳳道:“我真笨的很,我們相處這樣久了,竟然無法分辨出你的真偽。”只聽康無雙說道:“他是你的丈夫,你跟他去吧!”楊風怔了怔,道:“你是…¨”康無雙接著道:“至少,我穿著康無雙的衣服,不論我是誰,似乎是無關緊要了。”但見楊鳳上前兩步,扶著慕容雲笙,道:“你受了傷。”慕容雲笙道:“不要緊,口處一些淤血,吐出來好過一些。”楊鳳道:“要不要我助你運功療傷,看情形,咱們一時間走不了啦,如若能把所有的恩怨情仇在這裡一併了斷也好。”就這講話的工夫,場中形勢又有了變化,十餘高矮不同的大漢,護擁著兩個身著黃袍老者行來。
楊鳳回顧了兩個身著黃袍的老人一眼,道:“慕容大哥,這兩個身著黃袍的是何身份?”但見站在兩個黃袍老者前面一個手執金牌的大漢,沉聲喝道:“聖主駕到。”田志、陳彪齊齊拜伏於地,道:“屬下恭聖駕。”郭雪君道;“不論何人,只要能穿起黃聖袍,就是聖主。”她似是有意的使嶺南二矮聽到,所以聲音不高不低。
田志聽得心中一動,口中卻道:“那綴珠滾龍的黃袍,乃我們叄聖門內聖主標誌,豈是任何人都可以穿得?”郭雪君道:“那聖袍不大不小,你穿起來也很合身?”但聞那手執金牌的大漢喝道:“聖諭,要你們站在一側待命。”田志、陳彪和數十個拜伏於地上的大漢,齊齊站起了身子,退到一側。
這時,楊鳳和慕容雲笙等,在強大的壓迫之下,不自覺的並肩而立,站成了聯手拒敵之勢。
護擁那兩個黃袍老者的大漢,在接近慕容雲笙時,紛紛向後退去,兩個身著黃袍的老者,卻緩步向前進。
四道目光一掠慕容雲笙和楊鳳,轉註到康無雙的身上,又向前行了幾步,停下身子。
十數個隨行的大漢,迅快的散佈開去,布成了合圍之勢。
但見兩個黃袍老人,齊齊從袖中取出一柄一尺八寸的短劍,握在手中。
面垂黑紗的康無雙,也拔出長劍,橫平前。
楊鳳低聲說道:“慕容大哥,他們似是志在康無雙。”慕容雲笙道:“康無雙如是被殺了,他們一樣不會放過咱們”楊鳳道:“你要幫助他?”慕容雲笙道:“不是幫他,而是自保,他不死,咱們的實力強大了很多。”楊鳳道:“你受傷不久,不宜再和人動手,我幫助他就是。”慕容雲笙道:“你…”楊鳳道:“我知道你在地下石城中,有著一番難得的遇合,但我自信還可接下他們幾招,再說,他還是我的丈夫啊!”兩人都是用著極低微的聲音談,雖咫尺之距,亦難聽到。
這當兒勾魂判官田志,卻俏悄擠到郭雪君的身側,施展傳音之術,道:“姑娘之意,那是說聖袍也可以穿在在下的身上嗎?”郭雪君也用傳音之術,回答道:“我是說任何人穿上都是一樣,那自然連你也算進去了。”田志道:“可惜在下這一生無法穿上那件黃袍了。”郭雪君道:“那不一定,今天的局勢很混亂,不論何人,只要具有著膽氣、武功,都可能取得聖主之位,其中智慧、膽氣,尤重過武功。”田志不再回答話,低頭沉思,顯然已被郭雪君說的抨然心動。
場中形勢,因郭雪君的施計挑撥,楊鳳決心不顧危險,要幫助康無雙,變的十分複雜。不過,這只是洶湧暗,表面上,仍是康無雙和兩個身著黃袍人的對峙局面。
只見兩個黃袍人手中的短劍,突然開始微微顫動,光下寒芒暴長,兩股冷森的劍氣,使得周圍一丈之內的人,都有著劍氣泛皮的覺。
慕容雲笙低聲說道:“這是馭劍術,他們存心要在一擊之下,殺死康無雙。”楊鳳道:“這是一擊見血的打法,如若這兩個黃袍人真是兩個聖主,他們不會用此搏命的打法。”突見兩個黃袍人同時大喝一聲,飛躍而起,兩柄短劍挾著無比的威勢,直向康無雙飛了過去。
康無雙黑衣閃動,飛起一片繞身的劍光。
寒芒相觸,響起了一片金鐵嗚之聲。
楊鳳嬌叱一聲,飛身一躍,直向那動的劍氣中衝去。
但見幾道密光錯閃了閃,頓然消失。
耳際間,響起了一陣噗噗之聲,場中形勢又是一番景象。
原來康無雙和兩個身著黃袍的老人,先後倒摔在地上,楊鳳身子搖動了一陣,也隨著倒摔了下去。
小珍尖叫一聲:“楊姑娘。”縱身撲過去。
慕容雲笙卻拔劍擋住了護擁兩個黃袍老者的大漢,冷肅地說道:“哪一個向前再進一步,我立刻取他之命。”他氣勢懾人,十餘人完全被他鎮住,都停了下來。
慕容雲笙目光環掃了四周的群豪一眼,接道:“那身著黑衣人乃是叄聖門中的大聖主,叄位聖主爭權,終不免同歸於盡,目下的叄聖門,已無主事的人。”郭雪君低聲對田志說道:“你們嶺南二矮,如想搶那黃袍,此刻,就是機會,不過…”田志道:“不過什麼?”郭雪君道:“周圍有你們很多叄聖門的弟子,你們縱然搶得黃袍,也無法冒充聖主。”田志道:“姑娘有何高見?”郭雪君道:“除非你們能想個法子,把他們一體誅絕。”田志暗施傳音之術,道:“這一點恐怕很難辦到。”郭雪君道:“你如是辦不到,那你別再想黃袍加到身了。”田志輕輕咳了一聲,道:“這麼說來,在下只好斗膽試一試了。”郭雪君道:“脹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們瞧著辦吧!”不再理會田志,卻轉身向楊鳳行了過去。
此時,楊鳳已被小珍扶坐起來倚在小珍的身上。
只見她前處衣衫破裂,有道八寸長短的口子,鮮血從破裂的衣服中滲了出來。
郭雪君蹲下身子,低聲問道:“小珍,她傷的如何?”小珍道:“似乎是傷的很重。”郭雪君凝目望去,只見她臉慘白,似乎除了身上的傷之外,內腑中也受了極為強烈的震湯。
伸手摸去,還有一縷氣息,行若遊絲。
暗暗嘆息一聲,探手入懷,摸出了一顆丹丸,道:“小珍,輕輕的捏開她的牙關,這物藥對她未必有效。”小珍黯然淚垂,依言捏開了楊鳳的牙關,低聲間道:“她還有救嗎?郭雪君道:“我不知道,除非現在能有一粒保心護命的靈丹,暫時保住她最後一點元氣不散,然後再行慢慢的設法療治。”小珍道:“楊姑娘美絕人寰,她要是就這樣死了,那是皇天無眼。”郭雪君道:“由來紅顏多薄命,楊姑娘實也生的太美了。”只聽慕容雲笙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楊鳳的傷勢如何?”原來,他橫劍攔阻群豪,無暇查看那楊鳳的傷勢。
郭雪君道:“傷的很重,氣若游絲,隨時可斷。”慕容雲笙:“希望姑娘能夠盡其所能,維持她一口氣。”郭雪君道:“你如若身有靈丹,最好能先拿一粒來。”慕容雲笙左手探入懷中,摸出一粒開藥,道:“姑娘接著。”左手一揮,擲過來一粒丹丸。
就在他投擲丹之時,寒光連閃,兩柄單刀,直劈過來。
慕容雲笙長劍一起,畫出一道銀虹,擋開了兩柄單刀,劍勢突然一轉,幻起一片劍花,反擊過去。
但聞兩聲慘叫,傳入耳際,兩個大漢同時跌倒。
他一招之下,連傷了兩人,其餘的全都楞在當場,不敢妄動。
募容雲笙冷笑一聲,道:“諸位如若是不想死,最好是站在原地不要妄動。”環布四周的群豪,雖然未收了兵刃退走,但也再不敢向前行進一步。
慕容雲笙鎮住群豪之後,緩緩回過身子,行到了郭雪君的身側,低聲問道:“她怎麼樣了?”郭雪君道:“內腑受震,外有劍傷,目下神志還未復元,你那一粒丹藥,已給她服下,是否有效,目下還看不出來。”慕容雲笙望望兩個黃袍人,又望望康無雙,道:“他們傷的如何?”郭雪君道:“情形大致一樣,都還沒有死,但都陷人了昏不醒之中,這是同歸於盡的一擊。”慕容雲笙看楊鳳前衣衫,盡為鮮血溼透,不為之黯然,輕輕嘆息一聲,道:“她本可不受此傷——”郭雪君低聲接道:“不論這場同歸於盡的一擊,是有人故意設計,還是偶然發生,此刻都該到了結束的時候啦。”慕容雲笙沉了片刻,道:“姑娘的意思是——”郭雪君道:“我的意思很簡單,你似是不用再掩飾了,你究竟是慕容公子,還是康無雙呢?”慕容雲笙道:“那麼姑娘的看法,覺著在下是誰呢?”郭雪君道:“原先,我認為你是慕容雲笙,但現在,我發覺自己錯了。至少,我不該那樣武斷。”慕容雲笙沉了一陣,道:“你說證明了什麼事?”郭雪君道:“證明了楊鳳對你的情意,雖然她心中也被你維妙維肖的動作、聲音所惑,但她和我一樣,認為你們並未換身份,但當康無雙遇上危險時,她仍是不計生死的撲身相救,因為,她心中有一個無法打開的枷,她自覺已經是康無雙的子了”慕容雲笙道:“那姑娘似是已肯定在下是康無雙了?”郭雪君道:“不錯,我是這麼想,至少你是康無雙成份大些。”語聲一頓,接道:“說你是康無雙,也不過是個…其實,你是化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