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計御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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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婦人輕輕嘆息一聲,道:“看來,三聖門在這一戰,似是全力對付咱們,重重埋伏,層層阻擊,援手已不可恃,眼下之局,就是要憑仗咱們幾人之力,應付危局,賤妾的看法,咱們如是一對一出手硬拼,勝算機會不大。”景中天道:“夫人之意,可是想破圍而出嗎?”中年婦人搖搖頭,道:“三聖門高手無數,突圍談何容易,如是咱們實力分散,正好授敵以可乘之機。”包行道:“夫人之意如何呢?”中年婦人接道:“敝上才慧絕倫,我想只要咱們能夠撐過一段時光,必有援手趕來,問題是這一段時間可能很長,也許要三四個時辰之久。”景中天道:“我等盡力而為,生死成敗,不用計較了,”中年婦人道:“如是這樣簡單,賤妾也不用和你們商量了,”景中天道:“夫人有什麼令諭,直說了吧,”中年婦人道:“咱們要全力求生,不能逞一時豪勇而單槍匹馬應人挑戰,要分頭守在這客棧之中,不論那衝進此店的敵手如何高強,都無法勝得過我們合擊之木。”包行道:“不錯,夫人果然高見。”中年婦人道:“諸位如若能忍一口氣。不圖爭一時意氣之快,賤妾相信,縱然是哨魔邱平親自沖人店內,也無法使咱們落敗,”長長嘆一口氣,接道:“適才賤妾和那文嘯風硬拼了幾招,才有此悟,三聖門中,確然擁有著不少高手,敵強我弱。不宜硬拼,他們大群圍困住我們,我們以小群合鬥他們高手,”中年婦人目光一掠那補鍋老人。道:“卜兄還能和人動手嗎?”補鍋老人道:“勉可助幾位一臂之力。”中年婦人道:“那很好,卜兄可否先在這店中佈下使人暈之毒。”補鍋老人笑道:“他們收去我的物藥,但卻搜的不夠仔細。”口中說話,右手卻從懷中摸出了一支兩寸長短的黃之物,執於手中,說道:“這是在下心製成的斷魂香,一經點燃,就有一股青煙。散佈開去,凡是聞得此煙香味之人,立時就手足無力,難再和人動手。”慕容雲笙一皺眉頭,暗道:這斷魂香,和綠林之中一般下五門施用的薰香、雞鳴五更返魂杳,似是極為相近,怎的楊鳳把這等人物,也羅致於飄花門中呢?
但聞那中年婦人道:“你如燃起此香,我們豈不也要中毒嗎?”補鍋老人道:“不要緊,我帶有解藥,諸位只要把解藥住鼻孔,那就不致為毒所傷了。”包行道:“閣下是毒善人卜元亮。”補鍋老人突然抹去臉上易容物藥,笑道:“正是區區。”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人的外號很怪,既用毒,又稱善人。”中年婦人緩緩說道:“卜兄,是否有法對付那彭謙的毒火呢?”卜元亮搖搖頭,道:“沒有法子,彭謙如若施展火攻,咱們只有離開此地一途。唉!剛才區區還未來得及在他身上施展手腳,就被他發覺有異,攆了出去。”中年婦人目光又轉到景中天的臉上,低聲說道:“那火王彭謙和你有結義之情,只有你設法對付他了。”景中天道:“在下盡力而為。”中年婦人道:“好!咱們死中求生,各盡所能,卜兄,先把解藥分給他們。”卜元亮依言取出解藥,每人一粒。
中年婦人接過解藥,道:“如非情勢所迫,最好不要施用,看我手勢,再燃你的斷魂香。”卜元亮道:“在下聽命行事就是。”中年婦人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身上,道:“公子是敝上的貴賓,不能受到傷害,如非必要,公子最好不要出手。”慕容雲笙想爭辯,繼而一想,她說她的,該出手時,我照樣出手就是,用不到和她爭辯了,當下隱忍不言。
那中年婦人分指了各人停身方位,分進合擊的方法,起身說道:“希望諸位能夠牢牢記下,不要亂了章法。"起身向門口行去。
只見那中年婦人,行到門口之處,舉手一招,說道:“你們退入店中。”那兩男兩女應了一聲,退回店中。
中年婦人低聲吩咐四人道:“你們守住店門,如是遇上了不易對付的高手,就放他們進來。”兩個勁裝大漢和兩個青衣少女齊齊點頭,應道:“我等遵命。”中年婦人接道:“對敵時,儘管施下毒手,不用手下留情,未得我允准之命,不許出店對敵。”四人又齊齊點頭答應,神態之間,甚是恭敬。
慕容雲笙一側旁觀,看的十分清楚,暗道:從未聽那楊鳳談到過這中年婦人是何身份,見她之時,倒要問個明白。
這時,景中天、卜元亮,已然把店中的桌椅移開,擋在木窗口處,用作阻拒暗器之用,中間留出一片空地。
突然,一聲刺耳的怪哨,傳入耳際,良久始住。
站在門外的雪山三怪,待那哨聲頓住後,立時抖,放馬疾奔而去。
店中群豪雖聽出那是哨魔的怪哨聲,但卻不知那哨聲用意何在。
雪山三怪聞聲而去,更使人難測高深。
三怪去後不久,那左僕刁松,突然大步而來,直行店門口處,停了下來,道:“諸位之中,哪一個當家?”中年婦人應道:“什麼事?”刁松道:“敝東主叫在下奉勸諸位幾句,你們已陷絕地,只有一條死路,但如願降之人,可免一死。”中年婦人冷笑一聲,道:“代請上覆哨魔邱平,有什麼只管施展出手,能否使我們投降,那要看他的手段了。”刁松冷冷說道:“婦道人家,果然是不知死活。”中年婦人毫無怒意,淡淡一笑道:“你一個僕從之人,我也不和你一般見識,你去轉告哨魔吧,就說我們在此等候。”刁鬆氣的臉大變,冷哼一聲,轉身而去。
片刻之後,刁松重又行了回來,右手之中多了一把奇形外門兵刃。
顯然,這番手執兵刃而來,已然準備出手。
慕容雲笙凝目望去,只見那刁鬆手中兵刃,十分奇怪,形如一條手臂,後面有一個握手的把柄,前面五指,大指、無名指和小指,都直而伸,食中二指,卻半屈半伸。
包行急上一步,行到慕容雲笙身側,低聲說道:“公子小心,那奇形兵刃,乃哨魔門下有名的鐵鬼手,那些手指之中,都可噴出暗器,動手之時,也要特別留心才成。”慕容雲笙低聲說道:“多謝老前輩指教。”刁松這番來勢酗洶,行到門口七八尺處,卻突然停了下來。
緊接著一聲刺耳的怪嘯聲,傳入耳際,一個身著黑袍的老人,緩緩走了過來。
在那老人身後,緊隨著一個全身黑勁裝,年約三旬左右,也抱著鐵鬼手的大漢。
包行低聲對慕容雲笙道:“那黑袍人,就是哨魔邱平,那後面緊隨的黑衣勁裝人,也抱著一個鐵鬼手的就是哨魔的第二位魔僕,右僕莫善。”慕容雲笙凝目望去,只見那哨魔邱平,鬚髮皆白,連兩道眉,也呈雪白之,步履緩幔,不慌不忙的行到刁松身側,沉聲說道:"那一位婦人…”那中年婦人舉步行到門口,道:“我!”哨魔邱平一揚兩道白後,哈哈一笑,道:“原來是齊夫人,想不到啊,齊夫人竟然投身飄花門下。”慕容雲笙心中暗道:看來,這齊夫人也是甚有名望的人物,竟然和哨魔邱平認識。
但聞齊夫人緩緩說道:“以哨魔邱平之尊,竟然會投人了三聖門下,賤妾也是覺到奇怪的很。”哨魔邱平冷笑一聲,道:自從那齊大俠死去之後,夫人已經很多年不在江湖走動了。”齊夫人道:“嗯,江湖之上,不聞魔哨聲,也有不少時間了吧。”哨魔邱平道:“老夫在和夫人談正事。”齊夫人道:“賤妾也未和閣下寒喧啊!”邱平冷哼一聲,道:“齊大俠在世之和老夫有過一餐之緣,念在故去齊大俠的份上,老夫網開一面,你可以走了!”齊夫人淡淡一笑,道:“盛情心領,但我往哪裡去呢?”邱平道:“天涯遼闊,何處不可以安身立命,快些離開這是非之地。”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哨魔的為人,看來並不似他屬下魔僕那般刻薄,惡毒。
齊夫人略一沉,道:“敝上花令森嚴,賤妾未得令諭之前,離此一步,就死無葬身之地,邱兄的好意只有心領了。”邱平道:“老夫已然盡到心意,你不肯走,那就怪不得老夫手下無情了。”齊夫人道:“閣下儘管施為,”邱平怒道:“齊夫人可是想和老夫動手嗎?”齊夫人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們不入此居,我等就不出手。”哨魔邱平仰天打個哈哈,道:“是了,齊夫人可是在客棧設下了埋伏,想誘使老夫入伏?"目光轉動,望了刁松一眼,道:“你進去見識一下。”刁松應了一聲,手中鐵鬼手突然向前一推,護住前,大步向前行去。
齊夫人突然向後退了兩步,隱入壁後。
刁松滿臉殺氣行到門口處,一側身子,衝入店門。
但聞勁風下撲,一支鐵柺,頭擊下。
刁松一橫鐵鬼手,擋開拐勢,人卻硬向前欺進了一步。
只見人影閃轉,一柄長劍和一柄雁翱刀,分由兩側遞來。
刁松大喝一聲,右腕舞動鐵鬼手,幻起了一片手掌,噹噹兩聲,長劍和雁翱刀盡為鐵鬼手震湯開去。
景中天低聲說道:“齊夫人,這鐵鬼手中有奇毒暗器,不如放他進來,由在下等對付他們。”齊夫人微一頷首,右手一揮,輕輕咳了兩聲。
攻勢綿密的劍拐,突然一頓,讓出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