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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但主人尚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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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降伏女人,還能有什麼辦法?念及此,貴為王公也不免心頭火熱,而儒生笑和間,眼底更爍寒光。傳聞不虛,情報不假,以慕容羽這狂傲之輩,總算試出了定荒侯的深淺。

十五歲便奇兵深入直搗鮮奴王帳,誰敢放任這樣的存在統領至銳之師站在身後,隨時有可能捅出要命的陰刀?

更何況別以為世人不知,你凌家世代將門,未必殊榮顯耀,可在這軍中卻不乏有凌月清父兄舊部,邊也不乏有為凌公立的祠堂。

志在天下者,誰能允許這不穩定的因素存在?當然,想要將這天之驕女拿下也是極難,慕容羽與上萬將士已經用血證明了獨鎮北關者不世鋒芒。要強攻,真不知這二十萬軍會戰歿幾千幾萬!

亦有謀士獻策圍而不攻,北涼玉幽一隅荒地,若無外供必然無糧,到時候任她再強也只能乖乖解甲來降。

這本是最簡單有效的陽謀正略,若是半年前劉信定會採納此計,便是不惜牽動大軍傷筋動骨圍上一年,只要勝了這鎮北龍騎將便物超所值,但眼線無數的他卻深刻明白,這必勝之策被一名白髮少女毀了。

在這北方荒蕪之地開墾萬頃良田,便是位極人臣也只能對這仙法仰望。凌月清領地雖小卻無後顧之憂,便可將百萬雄師也視若等閒,一杆寒槍無不穿!

如此一來,想要取勝就只能另覓他法,還好,他手上的牌還多得很…正因如此,劉信並無惱怒焦躁,眼前勾勒出空靈優雅與英武清冷的絕美身姿,猶然而笑。鎮國之將,安國之仙,若可降伏又有誰能匹敵。

心若更進一步,以天人之姿所孕子嗣,又該是何等英明神武,千秋萬代?這等誘惑,世間無人可敵。書生一笑,天機幻變。

“還有誰挑戰?”槍挑山淡然擲地,少女冷喝無人敢應。

“連那種怪物也被這麼輕鬆地斬殺了…”見識過二丈巨人生撕蠻牛大快朵頤的關州銳卒牙齒都在打顫。

痴傻瘋癲卻蠻力驚人的巨人在他們眼中是不折不扣的怪物,但在更恐怖的怪物面前,那巨人的強悍最終只起到壓塌自家連營鹿角的作用而已。

河北名槍、掌教豪俠、金身武宗之後又多了這蠻勇巨人。似乎再怎麼驕傲的強者到了黑髮少女面前也只有人頭祭旗的下場,這壓倒的威勢實在令人膽寒。紫眸轉淡然瞥過,少女戰神的目光令前軍腿顫陣腳後移,隨即面青紅又懼又氣。

凌月清卻並未在意他們的表現,只是暗自留意。人山人海,虛營疑陣,就算眼力驚人也很難估算出這般大軍的真實數目,但她本能地覺得此處並沒有二十萬大軍,敵軍數目應在十五萬上下。

雖說七前一勝頗多斬獲,但終究難以趕盡殺絕,以對方能耐收攏殘兵並不算難,那麼,剩下的敵軍何在?北涼城地處險要,橫斷山坳。

那萬仞雪峰武宗可攀,軍隊卻無論如何也翻閱不過。敵軍若有他謀就不得不繞過山脈遠赴關外攻打玉幽關,難以攻克不說,那胡馬騷擾下愈發昂貴的漫長補給線以二州富庶也得掂量掂量。

少女思索間,遙遙敵陣也有人凝視著她。

“至陰之體,本是夜行刺客之屬,在戰場上本該被壓得實力不復。而她當真縱橫自如。”劉信目芒,他看出少女已將本不該現於天之下的至陰真氣與兵家之煞完美融合,從而彌補了天然劣勢。

戰場上陽氣再烈也無法紊亂她的氣息,而那血腥愈甚,這屍山血海殺出的極煞鋒銳便愈發令人聞風喪膽,但她這麼做。

可是有被萬千冤魂反噬到神智不存的危險,而她成功了,看起來若無其事…這個表面冷若冰霜卻比誰都要狂傲的瘋子!

“可惜了,如此藥人也需耗費一番功夫。”中年儒生搖了搖頭,耗費不知多少藥材與人命煉成,在別人麾下可以化身攻城怪獸的巨人便被他隨意當做了試探的棋子。

證明陽氣再強,對那女子也若等閒,忽然間,男子心頭一悸,接著便對上了那寒漠紫眸。

“被發現了嗎?”望著那滿是殺氣的冰霜玉面,劉信很是平靜。

凡是武道通玄者皆靈覺過人,察覺窺探不足為奇,但君主豈會不對自身安危做足準備,莫說此時的他輕衣簡裝少女未必能夠認出。

即便認出了並以最誇張預估…凌月清一騎便可突破他十里連營甚至將十數萬軍趕得丟盔卸甲…在那時他也早已在親衛保護下從容撤退,遠離威脅。因此。

他非但毫不畏懼,甚至還著視線打量起少女冰冷卻國天香的俏臉:漂亮得挑不出半點瑕疵,冷漠亦是獨到風情,只是還青澀了些,澆灌一番想必也就足夠完美。

“劉信劉子云。”凌月清注視著那氣度不凡的男子,她認得對方。二十一歲中探花,以金鞭打得貪官汙吏聞風喪膽的鐵面判官。

二十五歲先帝欽賞,一篇《君子說》名滿天下的江南才子。三十歲剿滅南疆土酋的風儒將。三十四歲任太子太傅的朝廷大員。四十二歲鎮守一州的封疆大吏。先帝寄予厚望的忠國公…裂土起兵征伐天下的當世梟雄。

對於這個城府極深的男人,凌月清看不出什麼,於是她沒有繼續嘗試看透他的雙眼,轉而拎起了馬背上的墨黑雕弓。陣前士兵齊刷刷後退了一步,劉信則望著少女眯起了眼。

她想幹什麼?即便膂力超凡箭術無雙,他們間的距離可是超過十里,以過人目力雖可望見,箭矢要及卻絕無可能!

黑髮少女沒有說話,只是張弓搭箭行雲水,玄黑之氣轉弓弦將鍛箭矢染成漆黑幽影,駭人氣息擴散聞者膽散,被緊盯著的劉信猶自點頭:“玄陰之箭無形無影,宋烈死得不冤。”緊接著,他便再難從容。

有嘯驚天,自那張成滿月弓弦。本就膽顫的二州將士駭然望見一道蜿蜒修長的威嚴巨影在少女頭頂盤踞而成,頭角崢嶸騰雲駕霧、青鱗森寒驅風馭雷…這分明是一條近乎化龍的青蛟,超凡生靈的威壓攪亂天地硬是衝得萬軍之勢風雨飄搖。

一名名士兵不由發抖,縱是有軍陣守護,凡人的血脈依舊本能生畏。

“所謂天狼弓,的確是以蛟龍命筋為弦。”劉信目光閃爍,手中羽扇輕輕擺動。奇珍異寶鑄神弓,如此兵器無論程還是威力都遠超常規,稱得上狙殺敵將的沙場至寶,但這也不足以無視千丈之遙威脅到他,反倒是將底牌展,喪失了一次致命機會。

“用於威懾嗎?此箭之後,營寨還需後撤百丈。”書生主帥目光淡然,憑藉一人一弓令大軍不敢近城已是足夠威風,從此以後世人皆會盛傳定荒侯箭退十萬軍,趙王與忠國公的浩蕩軍勢皆成神將光輝下黯然失的陪襯。

但劉信對此並不在乎,甚至,他樂意贈給少女這番威名。只要少女降伏,最盛的威名便成了他的神器。主帥淡然,前軍卻無不人心惶惶。黑髮女將淡然的目光似掃過每一個人,無論小卒還是上將都擔心這一箭的目標便是自己。

而無命令之下,任誰也不敢不願衝鋒上前…與其說是阻擋進攻,不如說成了以血之軀擋在箭道的可悲祭品。任誰都有可能死…這般恐懼傳播下,紫眸的漆黑少女已然化作數萬將士心中索命閻羅。

“還在積累威勢嗎?或許過了。”劉信皺眉,對士氣打擊太大可不易彌補,即便以他謀算也需頗費工夫:“如此威懾,汝也需全神貫注,卻不知能支撐多久?若因此力竭而生擒,倒也方便。”

“劉公,此女恐非無的放矢…”護在一旁的家將小心開口,只覺自己也處在少女狩獵範圍的他寒倒豎,但主人尚且不動,只能硬著頭皮守在一旁。

“無妨,天下豈有千丈奪帥之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