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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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堂本光懶懶的走進家門，在玄關處脫下布鞋，隨意將鞋子扔進鞋櫃後，踩著木板迴廊走進屋內。

“喂！歐呀吱（老頭，即父親的意思）。”她拉開紙板門，看見父親寂靜地盤坐在榻榻米上，雙眼輕合，受著四周動的空氣。

“喲——今天這麼有閒情逸致，在坐禪呀？”她接著用腳底板將紙門完全推開，中文夾雜揶揄地道。

“小光，不是告訴過你，一個女孩子家不要用男用語。”他睜開眼睛，無奈地對女兒道。

“有嗎？”她裝蒜皮皮地說。

“當然有！”落地雷轟然一響。

“哇嘎大、哇嘎大（我知道）。了），歐豆桑是嗎？”她敷衍的說道，她一向就不太喜歡被死板板的規定束縛，語言就語言，還分什麼女。男用語，真受不了。

“坐下！”一月的冬天，冷得足以讓人的身體僵硬，可是他卻是被氣得渾身發熱。他不暗歎起自己所做的錯事，居然一個好好的大閨女，讓他從小當成男兒身養大。

“哦——”她一股坐下，完全是一個男人樣地大剌剌盤坐著，手吊兒郎當地撐著下巴，擠眉眼的看向他。

“叩！”他握拳使勁的從她頭上敲下去。

“正坐！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

“拜託——你有把我當成女人嗎？哪有人會對女孩子動手動腳，還敲我的後腦門！”她不悅的咕噥。不過她還是依言換了一個正坐的姿勢，直背脊正襟危坐，如臨大敵般的死瞪前方，眼珠儘量保持一個定點。

“很好。”他稱讚著，現在好好調教訓練，有朝一朽木可以變良木、“痞子女”也可以成“千金女”

“是…”這次學乖了，她往前傾，雙手扶著地板，額頭疊在手背上，必恭必敬的回答:“全是歐豆桑教導有方，令女兒謝萬分，出們在外也不怕人笑話堂本家的女兒。”

“嗯——”他撫著下巴，滿意地點頭道:“這才是大和女子應該有的禮節。”他又不免叨叨絮絮地念起經來。

“小光，雖然以前我是把你當成了男孩給養大，可是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個死老頭，她的嘴角微微的動，正坐的姿勢令她不舒服極了，壓在部下的兩個腳掌不安地扭動，急著想解脫，偏偏父親又開始說起不知說過n個次方的苦衷。

“那時候身為影子團的首領，沒有兒子來繼承，在顯東組本站不住腳，才會瞞著組織，那麼嚴苛的訓練你。”

“嗨以，歐亞桑，全然哇嘎哩媽思。（是的父親，我全都明白）”她客套的回答，手又伸到背後了腳掌。

乍然發現她不淑女的動作，他嚴聲道:“小光，你在做什麼？”

“不。不。”一急之下，中文脫口而出，畢竟已在臺灣生活了十年，她的母語文，已漸被中文所取代，不過呆板重禮節的父親，仍然要求她時常用文聽、說、讀、寫。

“說文！”哎——他自己還不是使用中文，從頭到尾切話，也沒聽他吭過一句文，憑什麼要求她？

“父親，您能不能放過我，我們脫離組織已經十年了。當初組長不是說過，從此解放影子團，我們不再是顯東組的附屬，就為了這件事，堂本家族才移民來臺灣的，不是嗎？”

“這…”他頓時啞口無言，可是大半輩子依附顯東組維生，以組織為天，十年的光陰還是無法令他抹去回憶和習慣。

光見父親的態度軟化，鬆了口氣後，又故態復萌，她魯的換回盤坐的姿勢，旁若無人般大剌剌地腳丫子。

“抱歉…小光，我反省。”他內疚的垂頭喪氣道:“當初我強迫你來臺灣的時候，向你保證過，不再提組織的事…”很好、很好，反省是應該的，她嗯嗯的點頭。

“全都是因今天我收到了組織的來信，行為才會如此奇怪。”他唉嘆了一聲。

“組織來信？”終於引起她的好奇。她腦中不由自主地憶起了她的青梅竹馬——顯東政，他也真夠遲鈍的，和她相處十幾年，居然沒有發現她是個“女兒身”

“嗯…過幾天就是顯東組上、下代接的大子，曾經身為組織的一部分，收到通知是無可厚非，但總是會勾起前塵往事。”

“喂！老爸，上代組長就是為了你才忍痛割斷他的右臂，讓你好好過平凡人的子，動不動談傷，要到什麼時候你才會清閒？”他抬起頭，被小光魯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你看看自己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