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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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桑，多謝你的光臨！”翟煦笑容滿面的招手。

“哪裡、哪裡！平常多虧翟家照顧我們這些花農。”

“你言重了，大家互相幫忙。”似乎這樣的客套話在這種尾牙餐聚場合總是免不了的。

今天是一年的尾巴，一間公司用以檢測這一年來成果的最好時機，每到過年時，每間公司紛紛舉辦起尾牙餐會，規模大的公司往往引媒體爭相報導，代表一年所向披靡的成就，大家比規模、比人氣、比獎品的豐厚。

“群花亂舞”倒沒有這麼大場面，僅在自家公司常用來辦活動的建築內，辦了場職員、顧客、老闆們共襄盛舉的聚會。

宴會大廳另一角，翟烺優閒哼著調，跟會場中央熱絡的氣氛成明顯的對比。

“煦果然是煦，這種賣臉的工作也只有他適合。”站在翟烺身邊的翟微除了優間外，還有一種事不關己的冷淡。

他最討厭跟人家在那裡客套，大家都各有心思，虛偽極了，他做不來那樣的工作。

哪像煦，憑著他名副其實笑面虎的稱號，公關這項工作煦一直就是三兄弟中的不二人選。他對數字還是比對人在行。

“是我就沒這個耐。”翟烺中斷嘴上哼的曲調，附和小弟的看法。

“你比較適合吼叫。”翟微涼涼回應。然後公司很快就等著倒閉！老二對於不喜歡的事，解決的辦法往往都很暴力，只會得罪人，本沒有建樹。

“嗯哼！”翟烺心情正好，不想計較，手上還把玩著一株從大廳花擺飾中出的純白歐石楠。

歐石楠，是歐洲使用最為廣泛的矮小編木之一，高十五到二十五公分，花期冬季，變種很多，大部分花種的花期是一到三月。在歐洲古老的傳說中，女巫所騎的掃帚，就是用歐石楠的樹枝製成，是個頗具神秘的植物。

甭獨。翟烺心中默唸著歐石楠的花語，突然想起那個只要喝醉酒就會不小心喃喃著孤單的小女人。

蘇格蘭的荒野常開滿了整片的歐石楠，如果曾經看過那樣的景象，一大片寂寥的歐石楠荒野，就可以瞭解“孤獨”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你的花？歐石楠？”翟烺轉過頭詢問老三。歐石楠很少被用在花上，多是庭院栽種較常見。

“嗯！前陣子進口了一批特殊的花材，跟它頗搭，我就用上了。我的技術還是沒有你好，隨便試的一盆。”翟微背倚在廊柱上，轉頭輕瞥翟烺手中的東西一眼，就曉得他在說什麼。

特殊的花材總讓他的血沸騰，忍不住替今空蕩蕩的大廳了很大一盆盆飾。可花畢竟非他擅長和本行，他學的是種植，溫室就是他的工作場所。

老二學的是攝影以及商品設計，對於花卉則是從小三兄弟便共同擁有的興趣，所學的本行讓他自有一番對花的美呈現，在花一項竟然表現突出，當初倒是讓其他兩兄弟出乎意料，畢竟一向手腳、噴火比說話厲害的翟烺，竟然很適合花。

“你也不差。”

“老大結束了。”翟微手指比了前方正朝這兒走來的翟煦。

“聽說你今有事跟我們說？”翟烺問得有些急，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煦尾牙前幾天，嚴正代好幾回，不許他們倆僅個臉就鳥獸散，非得等到尾牙晚宴進行到接近尾聲才準離開。為此兩人還悶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躲掉不必要的應酬後，有默契地同時躲到陽臺廊柱前納涼。

“很重要？”翟微也是如此想，否則老大不會特地三申五令。

“曜陽山莊要完工了。”翟家老大提的是就在“群花亂舞”那片溫室山坡另一邊的空地上進行的工程，是將來三兄弟準備成家的住所。

三兄弟問過雙親意見，定居澳洲時常旅行不在家的兩老沒有意見，但搬過來同住的意願不大，兩老比較喜歡有自己的生活，而且他們老覺得三兄弟玩園藝不務正業，雖然後來的確讓三人闖出名聲、堵住兩老之口，可他們不願意合住，就是怕看見三人成天只蹲在花園前，女朋友則是一個影子都見不到。那樣的生活大刺了，他們兩老還是待在澳洲好了。

“這麼快？”這倒是出人意料。

“兩年了，我倒覺得也該完工了。”再拖下去，翟烺也沒那個耐。現在信義區的房子雖大，畢竟是公寓大樓式的，空間對貓咪而言雖說綽綽有餘，但他還是覺到束縛。

“那房子不是用來做結婚準備的？”翟微反問，換得翟家大哥點頭。

“那麼是很早了，我甚至還沒有結婚的打算呢！”結婚？多麼可怕的字眼！若不經過過仔細考量，那無疑是自殺的行為。翟微不予苟同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