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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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脈脈,芳草萋萋,雜草叢生的荒僻官道旁,安靜而蕭索。
任未傷躺在半人高的雜草之中,想要笑一笑,卻發現本無法牽起嘴角…連眼皮都已睜不開,又哪有力氣去笑?
夕陽的光穿過密密的雜草投下來,此刻已沒有了暖意,卻仍然帶著明媚的氣息,混合著身側綠草泥和土的清香,如此怡人。
她極其舒緩地了一口氣,將那沁人心脾的清香
入鼻腔,努力令自己清醒…連呼
都有些困難,這回,是當真逃不過了嗎?
右手仍然緊緊地握著劍柄,沒有鬆動。
傷口火辣辣地痛起來,痛到極至,又漸漸失去知覺,她清楚地覺到生命正從自己體內慢慢地
失,腦中卻仍然固執地留著模糊的
知。
唉,怎麼會這麼失算呢?想她堂堂血手林第一刺客,一柄天傷劍橫掃武林,現在居然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懸賞而落入這等境地。
剛剛從長天樓的軍師周斐手上逃脫,竟那麼巧碰上那群獵捕她的“正道人士”結果自己去了半條命,連一直跟在身邊的十三和婆婆也沒了消息,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鈴鐺隨風輕響,清脆的聲音遠遠傳來,伴隨著車輪滾過大道的沉重聲響,漸漸接近。
她模模糊糊地聽著,卻早已沒了力氣出聲叫喊,意識逐漸渙散,她在心中暗自笑忖:呵呵,身死陌路無人聞,這個結局好像…很有趣呢。
再次有知覺的時候,口又痛了起來。她深深地
氣,想要緩解痛楚,最終卻只能低低呻
。近來好像愈來愈軟弱,竟然連這一點痛楚都忍受不住。
昏沉中,神智終於因痛楚與口中苦澀的葯味而慢慢清醒,一點一點地受到周遭的事物。
被人救了。這個知清楚地出現在腦海裡。
呵呵,這條命不知在鬼門關外徘徊了多少回,對危機的覺察力難免高了一些,每次都是如此,眼看就要一命歸西,卻都教她撐了下來,以這般殘破的身軀苟活於世。
閉著眼輕輕嘆了口氣,雖已清醒,卻仍然不願睜開眼。
“她似乎醒了。”清稚而淡定的聲音,有如此好聽聲音的少年,長相想必也十分清秀可愛吧?
胡亂地想著,好心情卻被另一個聲音陡然打入深淵。
“是麼?”很平靜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接著,有人搭上了她的脈門。
“嗯,小方,去稟告樓主,任姑娘醒了。”另一個輕快的童稚聲音應了一聲,出去了。
任未傷只能認命地睜開眼,端出她人畜無害的笑容。
“周先生,好久不見。”落入眼中的中年男子秀氣斯文,對她微微一笑。
“是很久不見了,任姑娘,認真算起來,應當是七天又八個時辰。”七天又八個時辰?她愣了一愣,難道她昏了三天?
看周斐平靜卻難掩懊惱的臉,似乎還記著幾天前被她甩掉的仇。這麼一想,又皮笑
不笑地恭維:“周先生真是嚴謹,有您做長天樓的軍師,也難怪俞樓主甚麼心都不擔,一樣能一言震動江湖。”聽她出言稱讚,周斐卻沒任何自得之
,望著她的目光透著明晰,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令人發
。
“任姑娘,能言巧辯並不能助你逃脫,兩年的經驗,難道還不明白?”兩年的經驗她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有氣無力地說:“周先生,你真會打擊人。”躲了兩年,卻總是被輕易地找到,這不讓她懷疑自己隱匿行蹤的功夫是不是退步了,怎麼連個小小的長天樓都躲不掉…這話被旁人聽到大概要翻白眼了,長天樓前面若是冠上“小小”這個形容詞,不知多少門派的掌門要自動撞?晼c“好說。”周斐一本正經地拱手為禮,順便刺
她一下。
“任姑娘,為了你,我們樓主可是夜兼程從總堂趕了過來呢,是不是很榮幸?”這話令任未傷心口一驚,面上還是不動聲
地嘲諷。
“是麼?原來貴派這麼悠閒,一樓之主想做甚麼就做甚麼,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周斐不以為忤,反倒微笑。
“姑娘於樓主而言,意義非凡,既然連整個江湖都驚動了,親自趕來又算得了甚麼?”這話惹得任未傷暗地裡翻白眼,他這話分明是說她與他口中的樓主關係“非比尋常”去!她很冤好不好?天知道那位俞樓主甚麼病,她當年頂多就是不告而別,他居然就對整個江湖發出賞金令,拿她當通緝對象,說甚麼將她送到長天樓或提供消息者,長天樓可答應任何條件。
誰不知道他長天樓財大勢大?要武功的要錢財的全衝著這賞金令來,鬧得她這兩年跟過街老鼠似的,躲得辛苦。
忍不住嘰嘰咕咕暗中咒罵,偏又不小心牽動了傷處,眉心立時蹙緊。
恰好這一幕落到剛剛推門進來的人眼裡,秀氣淡然的臉龐不易察覺地一凝,瞬間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