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倒了兩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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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連避數招，窺準刀鋒來勢使了一招“往生煉火”硬生生架住血刀，並開口道:“這還不夠讚歎，小僧今乃是渡你回頭，斬碎區區一件罪衣袈裟尚不足夠！”說話間，手腕運氣，梵剎禪邢迸出莊嚴光華，佛元浩力強行震開愆僧血刀。苦海道:“下一刀，吾要毀去你項上那串骷髏珠！”說罷，再運烈火佛刀，只看梵剎禪邢生出紅蓮聖火，四方佛相為之呼應，強烈佛力再度加諸佛者體內，助其一震佛威。火焰烈芒鋪天蓋地而來，將愆僧沒掩蓋，只聞叮叮脆響，骷髏珠散落滿地。

倏然，一股龐大閻能不安竄動，紅蓮焚火之中唯見不滅罪軀，宛如步出地獄之惡鬼，愆僧雙目赤紅，大喝一聲:“愚昧佛者…聽判，吾賜你地獄往生！”戮罪血刀綻放詭異光，巨頭劈下，苦海凜然無懼，雙手握刀，梵剎禪邢力贊佛威，頭痛擊魔佛屠刀。雙刀際會，撼天動地，然而基的差距便在此刻一覽無遺，苦海只覺得臟腑翻湧，一口鮮血奪口而出。

然而千佛法相同時發出佛光，苦海沐浴在佛光之內，傷痛大減，幾個呼間便好了大半。苦海心知對手刀氣雄沉，當下擬定戰略以快打慢，而愆僧身處千佛明境，功體受到莫名剋制。

一時間難奈苦海。苦海沉埋身，使了一式“梵天斬”橫削愆僧部。愆僧手肘朝下一擊，正中刀背，雄厚勁力盪開梵天斬，隨即連消帶打，血刀便劈向苦海腦門。

苦海反應極快，身形朝後躍起，並抬腳踹向血刀刀柄，愆僧刀勢還未來得及展開便被苦海一腳踢回，心中好不憋悶。苦海踢開屠刀。

同時掌猛地一拍地面，借力反彈而起，身子在半空旋轉帶動梵剎禪邢，那口金黃戒刀頓時螺旋劈砍，招式又急又狠，得愆僧出幾絲狼狽，讓他驚怒之餘不免嘆…原來刀也有如此變化。絕式開戰，隨即便是兵鋒鏗響，對立而存的聖魔雙刃，象徵著佛門罪業和救贖，撼動整個千佛明境。

招式上的抗衡雖是平分秋，但基上的差距卻讓膠著戰局起了微妙的變化。愆僧窺準苦海氣力不濟，當下提元運勁，一招“地獄刀山”雷霆劈出，此招攻擊範圍極廣，苦海本無處躲避，唯有揮刀硬擋，當強烈的刀氣震得他手臂痠麻，當他擋下所有刀氣後，虎口已經血不止。

愆僧趁勝追擊，閃電撲來，苦海本能之下揮刀防禦，料戮血罪刀丕變，刀氣綿柔黏纏，將梵剎禪邢帶失準頭，苦海中門大開，愆僧毫不客氣，一記魔相佛印打向苦海口，霎時口鼻溢血，傷勢沉重。

苦海受傷，千佛元力立即加持療傷，但愆僧豈會容他恢復氣力，如跗骨之蛆追擊殺，緊接著便是一招“魔佛梵火”血刀燃起魔焰火，直對手膛。

苦海勉力橫刀護，以刀背擋住殺招，但也被燒得遍體鱗傷，再添新紅。連番受創，千佛元力也來不及修補傷體，苦海把心一橫，不顧傷勢，強運佛元，誓做殊死一搏，賭命一戰。愆僧哈哈大笑:“愚昧佛者，下一刀便是你之歸途！”聲聲詭笑，象徵初心已泯，唯有屠戮魔神。眼前面容，再難回首，既喚不回，便斬業障，苦海舍一身渡世慈容，化作忿怒明王，策動佛境最高元力，祭起金剛雷火，誓煉魔罪軀。

愆僧哼道:“區區雷火何足為懼，血刀之前神佛亦需授首！”說話間手掌抵住刀鋒，橫向一拉，血如泉湧，罪血染遍屠刀，只見光璨然，紋梵字一繪蒼生屠戮，巨大氣芒貫穿千佛明境，頓時神佛噤聲，正氣蕩然無存。

面度魔佛力，苦海上修為極限，橫刀而立，單手握刀，凝聚畢生佛力，全身氣血翻湧，隨即苦海竟緩緩闔上雙眼，原本極限的功體再升三成，靜待開眼瞬間，此刻，愆僧元功率先凝聚完畢，絕式奏殺，正是禪孽魔經最終式…萬罪梵音！

罪佛渡世，梵音魔唱，同聲悲嚎，誓聖者大願，就在此時苦海雙目倏睜，浩蕩佛力沛然而生，梵剎禪邢昂首斬業。

千佛靈力，鎮魔戒刀，聖僧禪心，三者相互呼應，聖明之地應功德，開闔應相，怒相金剛斬業誓成，梵剎禪邢斬斷因果。魔佛雙刃相互對拼，兩股不同的力量纏在一塊，雙方皆無法後退，唯有前進一途，苦海強忍劇痛，再催元功。

只見恢弘佛力穿透愆僧全身，破受縛之魂。愆僧苦忍神罰之痛，抬起空閒左手，以不世基強運極招，一招魔相佛印掃向苦海天靈，生死將分的剎那。

卻見界明法相浮現，大喝一聲不可，本已擊向苦海的厲掌硬生生挪走三寸，掌力吐往他處。成功了，罪佛終於回頭了！苦海喜悅萬分，豈料界明法相再度消散，魔像再復，愆僧怒喝一聲，猛然吐勁，硬生生震開梵剎禪邢的束縛，隨即持刀之手推進三尺，銳利刀鋒貫穿苦海口，佛者赤紅溫熱的鮮血濺了愆僧一臉。

原本異的面容更顯猙獰。鮮血泉湧，心肺俱碎，苦海捂住口連退數步，他自知生機已決，苦嘆數聲道:“願未來有法可渡你…”話音為止，失去苦海禪心支持的千佛明境立即消散，兩人再度迴歸現世。

濺到臉上的熱血喚起愆僧心中久違的畫面，阿纓姐弟的赤誠面容浮現眼前，頓心痛莫名，眼角竟有了幾絲溫熱。

忽然看見佛者法相出現崩裂之兆，那疲憊的身軀緩緩倒下，愆僧竟不由自主的撲過去，伸手將苦海扶住，豈料尚且晚了半步，佛相已然消散天地，奮力一抓只有虛無，唯有那口倒落在地的斬業戒刀。

大願破碎，仍不捨渡世初心，苦海雖無涯，但佛者此生無悔。慈悲佛者入滅歸無，亦是現在千賢劫之開端，然而靜立魔佛卻出現了一絲動搖，昔血途無悔的殺心已然不再堅定，佛相魔像虛實不定，時而恢復界明清聖法相，時而又是愆僧魅罪容…渡魔失敗，苦海沉淪。

然而千佛賢劫並非停止…璃樓菩薩翻閱佛家古籍得知如來聖體之秘密，心知假韋陀並未喪命。

但必須尋找出古佛遺留之秘寶，以此發聖體真正威力，為阻偽佛翻身，璃樓菩薩率領水火尊者以及四大明王追擊偽佛。天劍谷弟子及時趕來，威力巨大的千人劍陣擋住蒼孁強兵，但卻帶來一個讓人費解的情報。

陣法建成，龍輝得以息之機，盤龍聖脈各種資源運入江南，義軍再度壯大，但來年開，神大軍全數結集，足有八十萬之眾，龐大的數量叫人膛目結舌，面對浩浩蕩蕩的敵軍，龍輝等人又該如何支撐？

度紅塵駕馭一尊惡獸肆戰場，此獸不但兇殘異常，更有靈，還能竊聽萬里之音，龍麟軍寸步難行，危機關頭卻見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出現，頭戴寶冠、身披天衣、瓔珞裝飾的天人相，更發出慈悲大宏願:“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一場忽如其來的磅礴秋雨，沖刷著江南泥土上的血跡，洗淨屍骸腐臭，卻淨不了這滔滔紅塵。佛塔敲鐘，卻是沉悶異常，又似沙啞咽聲，無語而泣，金陵的佛寺籠罩在一片經文中，往生法咒接踵而響。

又是一個親近的人離自己而去，龍輝臉低沉，心情雜亂，緩步走在街道上，不打傘也不運功，任由秋雨淋到身上，抬眼眺望那濛的雨霧，那悉的月白僧衣似乎就在前方，可當他想靠近的時候卻發現皆是虛妄。

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巷口之前，幽深的巷子在雨霧之中透著一股寧靜，龍輝心念一動，緩緩踏入，一直走到巷底便見一座雅緻的庭院，其門戶虛掩，門匾上寫著三個大字…煙柳居。

推門而入，偌大的庭院內空無一人，地上的落葉躺在雨水中，前方一個優雅的雨亭，琉璃玉瓦，硃紅柱樑，雨滴順著瓦片下，叮叮噹噹發出悅耳脆。

雨亭四周被紗簾掩蓋，似有人影端坐其中，嫋嫋白煙從中飄出，夾雜著一絲淡淡清幽香味，沁人心脾。

“你來了！”亭內響起一個淡雅的仙音，好似飄渺虛幻，又似天籟鳴唱，彷彿是在等候多時的至好友。龍輝微微一愣，苦笑了一下，說道:“谷主，吾來叨擾了。”

“進來再說吧，瞧你淋得一身狼狽。”於秀婷那悅耳的聲音傳來，龍輝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緩緩走入亭內，甫一掀開紗簾，便見柔美仙影映入眼眸。

亭內擺著一張茶几，於秀婷跪坐在蒲團上，靜雅如詩的玉容不施粉黛，她與洛清妍同樣不喜佩戴首飾，僅僅用跟玉簪盤起秀髮，身著緇衣烏裙，撐得她肌膚瑩白，明眸皓齒，更添三分沉穩端雅的風韻，茶几上燒著一壺熱茶，茶壺旁擺了兩個茶杯，在她對面安置了一個蒲團，蒲團通體雪白，好似一抹清雪。

於秀婷細眉杏目，專注地看著手中的茶壺。紅滴，偏偏帶著幾分不似人間的笑意。龍輝屏著呼，深怕打擾了佳人的茶趣，是所謂不敢高聲語，恐驚瓊玉天人。於秀婷簡單明瞭的說了一句道:“坐吧！”龍輝正要坐入蒲團，卻聞於秀婷一聲嬌嗔:“一身水跡想把我的東西溼嗎，快運功蒸乾水氣，若不然你便給我站著！”龍輝微微一愣，尷尬地抱歉道:“是我莽撞了！”說罷運轉火真元，翻騰熱氣將身上的水蒸乾，又怕身上的泥跡玷汙了白綢蒲團，於是又檢查了一遍衣服，確定無汙後才脫去靴子跪坐下去。

於秀婷輕挽羅袖，美目轉，潔白的玉手捧著紫砂壺，倒了兩杯茶，猶如琥珀般的茶水沒過半個杯子，香氣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