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頓時一陣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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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對方略帶催促的話語，龍輝心知若再推辭只怕會出破綻，當即把心一橫，便坐下來準備讓鷺眀鸞給自己下藥療毒。

就在這時，裡屋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悽慘叫聲，一道婀娜倩影猛地衝了出來，雖然面容清秀可人，但雙目赤紅，咬牙切齒，姿態瘋癲。鷺眀鸞神一變，驚叫道:“瀟瀟，你又犯病了嗎？”那叫做瀟瀟的少女著氣道:“師父…我好辛苦啊…藥，藥，我要吃藥！”鷺眀鸞急忙伸手到懷裡取藥，卻發現藥瓶裡已經是空空如也，不由急紅了眼睛。瀟瀟嗚悲鳴，雙手抱臂，嬌弱的身子不住發抖，細的脖子繃出了道道青筋，臉陣紅陣白，青紫相，體內妖氣狂暴亂竄，竟是走火入魔之徵象。

鷺眀鸞咬了咬朱，指甲往手腕上劃了幾下，頓時血如泉湧，瀟瀟聞到血腥味後，臉稍稍緩和，但卻不住搖頭道:“師父不要，這樣做的話…你的舊傷會發作的！”鷺眀鸞將血淋淋的手腕伸到瀟瀟嘴邊，嗔道:“少點血沒事的，師父沒這麼容易犯病。”瀟瀟起先還能理智地控制自己，妖氣急劇亂竄，引發嗜血本，面對到嘴之鮮血再難剋制，張開嘴便咬住鷺眀鸞的皓腕，狠狠地了下去。

只見她口角下巴皆是硃紅絳，倍增妖豔魅之彩。鷺眀鸞純正的妖血有扶正亂竄妖氣的效果，瀟瀟得其血相助，氣息漸漸平和，走火入魔的徵象也得到緩解。

瀟瀟咬了鷺眀鸞半個時辰，這期間鷺眀鸞是毫無所動，彷彿是沒有覺般地，任由瀟瀟食她的鮮血，龍輝不暗吃一驚，這般劇烈的血，就算是鷺眀鸞基再雄沉也經受不起，再仔細一看。

只見鷺眀鸞細白的額頭已經開始滲出冷汗，口慘白，臉鐵青…這正是失血過多的徵象。鷺眀鸞一邊讓徒兒血，一邊伸手撫摸瀟瀟的秀髮，柔聲道:“瀟瀟乖，覺好些了嗎？”瀟瀟漸漸安靜下來，嗚地低幾聲，蜷縮著身子擠入鷺眀鸞懷中，就像是一隻疲倦的小貓，怯生生地在主人懷裡睡去。鷺眀鸞深了一口氣，稍稍緩和氣息，神情極為疲憊，抱歉地朝龍輝笑了笑:“小徒情緒失常，累將軍見笑了！”龍輝隨口應了一聲，暗中思量該不該乘此機會取下鷺眀鸞之命，永訣後患，但又顧忌鷺眀鸞可能是故作虛弱，以此試探自己，對此龍輝不敢貿然出手，免得大計付之東。就在他猶豫之時，卻見鷺眀鸞微微輕笑:“將軍，請稍等片刻，待妾身安置好小徒再為你療毒。”龍輝暗歎道:“我還沒來得及決定如何利用這個機會，鷺眀鸞就已經掩蓋住了破綻，真是難纏勁敵！”鷺眀鸞抱起瀟瀟，轉身走入內堂，也就在她轉身的剎那，龍輝覺到她的氣息竟也開始紊亂，特別是庚金之氣。

五臟六腑之中，肺屬金，庚金紊亂便象徵著肺腑患病，鷺眀鸞不斷地大口氣，隨即連連咳嗽，黑汙血不住地從口鼻噴出。

“這不是假裝的！”龍輝深諧五行之術，對此五行氣息十分了解，一眼便瞧出鷺眀鸞有肺腑舊患，而且還傷得不輕。龍輝化掌凝氣，準備一舉擊殺，心裡打定主意先殺鷺眀鸞，再除瀟瀟，然後找出名冊所在，永絕後患。

未免一擊不中，遺禍萬世，龍輝掌勁凝而不吐，繼續冷眼旁觀。

“她手太陰肺經處隱有火氣湧動，火克金，難怪她肺腑會傷得這麼重…這是鳳凰靈火，想必是當初被洛姐姐所傷，平時鷺眀鸞以高深修為鎮壓，故而不發作。

但隨著血氣失，肺腑舊傷再難抑制，她這傷勢應該假不了！”瞧出虛實，龍輝緩緩凝聚掌力，便想一掌瞭解此女命，但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方才以血救徒的一幕，心中殺意頓時緩三分，掌心氣勁時聚時散，一片矛盾。

鷺眀鸞捂住口跪倒在地，咳嗽愈發劇烈，正好把背門賣給了敵人，龍輝猛一咬牙，暗忖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婦人之仁絕不可取！”於是緩緩朝鷺眀鸞走去，嘴上故意關切地問道:“鷺大姐，你沒事吧？”鷺眀鸞只是不住咯血，連回頭答話的氣力都欠缺，卻不知殺機已經逐步近。只要在天靈蓋上摁下去，便可永絕後患，龍輝緩緩舉起手掌，心裡卻是波濤洶湧:“背後暗殺一個婦道人家，算什麼男人…

而且她還是因救助徒弟而致使身子虛弱，我才有機會下手！我若真的打下去，豈不是豬狗不如…”腦海中又浮現出洛清妍、楚婉冰兩人嬌俏的玉容，龍輝心中凌亂的殺機再度凝聚起來:“若不殺她，冰兒和洛姐姐都會深陷險境，罷了…就算是做一回卑鄙小人，我也得護她們周全！”舉手，落掌，雄沉掌力便要震碎鷺眀鸞之天靈，但卻在距離命門還有三寸之際，掌力再度收斂。過了片刻，掌力又緩緩推進了兩寸，但又停止下來…如此一來，這三寸距離便猶如三十里長路，半天都沒下去。

鷺眀鸞勉強壓住了內傷，起身回頭竟看到一隻大手朝自己命門壓來，沛然雄厚的掌力壓得她肌膚刺頭，髮梢飄舞，死亡陰影瞬間籠罩腦海。

我要死了嗎？鷺眀鸞腦海之中只剩餘這麼一個念頭，昔時的種種瞬間翻湧而出，自己彷彿再度回到那段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傀山武訓場上，一名少女掄起拳腳，對著一名壯的男子耍出一套武決，有板有眼，進退有據。

那名男子也是極為年輕，大約十五六歲，臉上帶著幾分稚氣，但衣衫邋遢，間掛著一個酒葫蘆，似乎本沒把少女的拳腳放在眼裡。

“臭猴子，吃我一拳！”少女嬌憨的喝道，拳風呼嘯而來，一拳擊中邋遢少年的小腹，就在她沾沾自喜時，驚訝地發現自己拳頭似乎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毫無著力之處。邋遢少年呵呵笑道:“好舒服，這花拳繡腿用來松筋骨正好合適！”少女氣得俏臉酡紅，拉開架勢便地打來，將一套拳法盡數使出，把邋遢少年當做沙袋狠狠地大揍一通，可是這邋遢鬼卻像是銅鑄鐵澆，不但紋絲不動，而且還震得拳頭髮麻刺痛。

打了十幾拳後，少女痛得眼淚直，但她子倔強，那容輕易敗，於是使了個毒辣的陰腿，對著襠部便是一腳。那少年立即併攏‮腿雙‬，膝蓋恰好夾住那隻芊芊玉足，隨即他大喝一聲退下，伸手便朝少女推去。

少女只覺得對方手勁奇大，再加上此刻她踢出一腳，下盤早就不穩，那經得住這麼一推，頓時跌了個四腳朝天，滿地打滾，原本嬌俏如孔雀的臉蛋此刻沾滿了泥土灰塵，像是一隻掉的山雞。

陣陣幽香飄來，悅耳溫柔的女聲響起:“明鸞，你沒事吧！”一纖細白的玉手將她扶起，少女看清眼前之人，心裡又陣陣委屈，不由自主地撲到那香暖熏熏的溫潤懷中，泣聲哭訴道:“洛師姐，那臭猴子欺負我，說好切磋武功的，他還下這麼重的手，痛死人了！”＊＊＊洛清妍憐愛地從懷裡掏出手絹替她抹去臉上汙跡，微嗔道:“你這丫頭，就是好強，明知道袁師兄力氣大你還要跟他比力氣，這不是自討苦吃嗎！”從香懷掏出的絲絹帶著少女絲絲甘甜的香，鷺眀鸞只到一陣心曠神怡更有一種被人愛憐痛惜的覺，頓時升起嬌縱蠻，跺腳不依，撒嬌連連:“師姐，就是臭猴子的錯，一個大男人就知道欺負女人，不害臊！”洛清妍莞爾失笑，也順著她口氣指責袁齊天道:“大師兄，你一身銅皮鐵骨給明鸞踢上兩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幹嘛出大力打她！”這妮子強詞奪理也說得頭頭是道，袁齊天那辯得過她，只能翻翻白眼扭過頭去，來個眼不見為淨。鷺眀鸞見他吃癟，又仗著師姐出頭，膽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叉著小蠻嬌叱道:“猴子，快給姑道歉，若不然，我把你酒葫蘆給丟掉，叫你半年喝不上酒！”袁齊天哼了一聲，打了個哈欠，當做什麼都沒聽見，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做出一個耳邊風的動作。

鷺眀鸞氣得柳眉倒豎，連連跺腳，挽起袖子便要去教訓這臭猴子，洛清妍急忙將她揪了回來，溫言哄道:“明鸞，你打了一整天，想必肚子也餓了，姐姐去給你燒幾個菜。”鷺眀鸞一聽，兩眼直冒小星星，像只饞貓似的望著洛清妍，喜滋滋地道:“好啊好啊，我要吃九味雞丁、薰香牛、清蒸白魚，還有…”洛清妍憐愛地點了點她的腦袋，笑嗔道:“饞貓，燒這麼多吃得完嗎？”洛清妍的廚藝乃是一絕，聽到她要燒菜，袁齊天肚子裡的饞蟲頓時被勾了出來，著口水說道:“師妹，我也想吃！”鷺眀鸞跺了跺腳，嗔道:“臭猴子，你別做夢了，師姐是專門燒給我吃的，關你什麼事！”說罷又膩在洛清妍身上撒嬌道:“好姐姐，別燒給猴子吃好不好嘛？”洛清妍被她纏得哭笑不得，便答應下來。

就在這時，演武場旁邊跳出一道身影，面容俊秀，正是月俊宛，只見他微笑地道:“臭猴子一身邋遢，與他在一起難免唐突佳人，不如讓小生來伺候二位姑娘用餐吧！”鷺眀鸞見他一身華服，生得油頭粉面。

而且一雙賊眼老在自己和姐姐的身上亂瞄，頓時一陣厭惡，於是故作溫柔地道:“月公子，人家何德何能敢勞駕您呀，不如到時候讓明鸞替你倒酒夾菜吧！”說話間，鷺眀鸞不著聲地挨近了月俊宛，陣陣清幽的少女體香鑽入鼻中，月俊宛頓一陣神魂離，骨頭也輕了幾分。

“明鸞妹子，你今天真好看…”望著這宜嗔宜喜的少女嬌靨，月俊宛一陣口乾舌燥，腦海裡旎頓生。鷺眀鸞咯咯嬌笑道:“是嗎，月公子你長得也不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