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8章若寬恕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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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北城垂道:“六妹，孃親也不知為何，竟自尋短見，要上吊自殺，幸虧發現得早救了下來。”北城道:“那你們都圍在這裡做什麼，幹嘛不進去看看孃親情況。”二姐北城蓉嘆道:“六妹，你有所不知，孃親現在是誰也不見，我們沒轍只能守在這裡。”北城暗叫不妙，須知他們全家都中了心魔，動武次數越多所透支的真元也越多，無論是誰都多多少少落下病，輕則功體大損，重則基不保。

姚晴筎曾與龍麟軍多次動手，遺留下不輕的病，功力大損，只怕也就比常人強上少許，這番折騰下來也不知傷著哪裡。

“娘！”北城急得上前叫門，卻見屋內走出母親貼身婢女制止道:“六小姐，夫人正在休息，不見客，你還是請回吧。”正所謂母女連心，北城心中雖有怨恨，但也多是怪罪慕容熙，斷無半點埋怨母親之意，此刻母親不肯相見，叫她心頭一揪住，悶得發慌難受。

“姚夫人身子可安好？”楚婉冰走上前來說道，北城家眾人見當今正宮娘娘駕到哪敢怠慢，紛紛拜下行禮。屋內傳出姚晴筎的聲音:“北城家受心魔蠱惑，冒犯天威，幸得陛下娘娘寬仁，不追此罪，北城家上下五內。

今娘娘鳳駕光臨，本該焚香撒花，全家相，但妾身抱病，無法接見，還請娘娘寬恕。”楚婉冰道:“陛下與慕容三少好，情同摯友，我也與北城妹妹一見如故，此番登門不過也是私下行徑，姚夫人不必聲張，還是好生靜養。”姚晴筎嘆了聲氣，好似極為疲憊，幽幽說道:“垂兒，蓉兒，你們快好生招呼娘娘，莫要怠慢。”北城垂和北城蓉為家中長子長女，聞得母親吩咐急忙命下人前去準備，以大禮請貴客。

楚婉冰道:“姚夫人，六姑娘得知你身子抱恙後，那是心急如焚，也不顧自己身懷六甲，急匆匆地趕了回來。”姚晴筎道:“兒是個好孩子，一切都是我不好…連累了她。”這話外人是聽不明白，北城卻是心如刀絞，眼淚汪汪直。楚婉冰心忖若她們母女再這般遮遮掩掩，只怕後會生出更多變端，還是長痛不如短痛，且讓她們見上一面把話說清楚的好。

她心生一計，說道:“姚夫人，六小姐對你擔心掛懷，若不安她心，只怕會影響胎氣，還望夫人三思，替自己外孫著想一二。”姚晴筎心底甚是悽苦，忍著眼淚道:“我久病在身，面容憔悴醜陋，實在不宜再見兒，以免驚嚇了她，惹動胎氣。”這話暗藏深意，北城聽得清楚，心中難免又是一陣淒涼和無奈，卻不知如何搭話。

楚婉冰道:“本宮略通醫術，不如便讓本宮替夫人看看氣，如有病患便及時醫治，如無大礙，也好告之六小姐，省去她牽腸掛肚。”妖后母女通醫道乃天下皆知，楚婉冰這話倒也是合乎情理，再者是替閨探病，於情於理。

此外還自稱本宮，顯然又擺出東宮娘娘的架勢，這番恩威並施，也不怕姚晴筎不答應。果不然，姚晴筎答應下來，說道:“妾身多謝娘娘美意，小娟快請娘娘進屋。”婢女點頭稱是，側身跪在一旁，恭請皇后入內。楚婉冰見機拉住北城便往屋內走，那婢女此刻正跪在地上恭，想阻止已是不能，也是不敢。

北城終於進得裡屋，心裡大喜，更是佩服這小妖后娘娘心智聰穎，做事利索卻又大方得體，面面顧及，真真是國母風範。

入室後，瞧見一婦人擁著錦被半倚欄，眉目若畫，香腮勝雪，確實是美豔成，但神情沮喪，氣不佳，尤其是玉頸處多了一道勒痕，叫人好生惋惜。

北城瞧見母親脖頸勒痕，心腸百轉，又悲又苦。姚晴筎瞧見女兒入室不由得慌了神，朱半張，言又止。母女倆大眼瞪小眼，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楚婉冰鳳眸凝華，在姚晴筎身上掃了一眼，心中便有了打算，於是走近榻，生出三玉指往婦人腕脈上一搭，立即確定心中所想。

姚晴筎因見著女兒恍惚了片刻，這時被楚婉冰搭住手腕，便知事情敗，心念立即大亂，急得一張玉臉時紅時白，好不尷尬。北城以為母親身子染病，忙追問緣由:“娘娘，我母親她…”楚婉冰收回手指，淡淡地道:“身子並無大礙，只是已有身孕！”母女二人皆同時變，北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姚晴筎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捂住臉痛哭起來:“我還有什麼面目活下去，還不如死掉算了！”北城嬌軀顫抖，眼淚啪啪滾落下來，面一片死灰，已然六神無主。

心悲過甚可大可小，或可大病一場，或可走火入魔，楚婉冰清嘯一聲，宛若鳳鳴，聲波震入母女腦識，將其喚醒過來。

“有什麼事非要尋死覓活，都是一家人，何不講話說清楚呢！”楚婉冰柔聲勸解道。

姚晴筎和北城一時間沉默不言，母女倆只口舌乾燥，渾身烘熱，不知從何說起，尷尬之極。

楚婉冰哪能不知她們心思，畢竟她也是過來人，便打破僵局道:“這孩子可姓慕容？”姚晴筎花容變，全身顫抖，十指緊緊抓被褥，悽然苦笑道:“我懷了這孽種，叫我如何面對世人…”北城哇的一聲撲去抱住母親泣聲大哭:“娘，千錯萬錯都是那負心人的錯，你萬萬不能作賤自己。”姚晴筎噎道:“縱然你不怪，但犯下這等醜事，你叫為娘如何面對這天下眾人。”楚婉冰一聲冷笑。

姚晴筎抹去眼淚，問道:“娘娘可是笑我家出了這等醜事？”楚婉冰道:“我是笑你們死腦筋，既然事情都已發生，卻不知設法善後，只知尋死覓活。”北城回過神來，心想這龍家姐姐聰慧過人，說不定真有法子可解眼下死局，於是忙道:“姐姐若有妙策，還請指教，小妹定當不盡。”楚婉冰道:“妹妹有了困境，姐姐自當盡力相幫，只是還得先清事情原委。”北城家母女聞言便將事情細細道來，果然如楚婉冰先前所料那般，因心魔影響姚晴筎與慕容熙結下數夕情緣，卻因此懷上身孕，慕容熙得知此事後苦惱不已。

有一天酒後吐真言，給北城聽了過去，便掀起了這番風波。慕容熙生怕此事鬧大，急忙請龍輝過來相助。

楚婉冰聽完後，莞爾道:“原來是這麼回事，要解決此事很簡單，最有效的法子便是打掉孩子，跟他從此一刀兩斷。”姚晴筎愣了愣，搖頭嘆道:“起初我也想過這法子，但…那有母親能狠心殺掉自己孩子。”小鳳凰也經歷過喪子之痛，對姚晴筎的話是同身受，語態變得柔和起來:“夫人說的是，打掉自己的孩子確實太過殘忍…那第二個法子便是找到這一切糾葛的源頭，將其斬斷。又或者說是跳出這煩惱的圈子。”姚晴筎道:“與他一刀兩斷麼？”楚婉冰搖頭道:“不是，而是這束縛這你們的禮法倫常，畢竟這孩子生下來便是不容禮法倫常的存在，若姚夫人不能看破這點，不如早早將他打掉，免得他後要遭受各種煩惱，活得辛苦。”北城詫異道:“這如何使得？人生在世，一切皆按禮法而立，一切皆遵倫常而行。”楚婉冰笑道:“我並非說要打破一切禮法倫常。

只是掙脫那些束縛著自己的繩索。”姚晴筎蹙眉道:“娘娘似有高見，不知可否詳說。”楚婉冰道:“規矩也好，禮法也罷，皆是在約束行徑之物，若無了約束，天下必將大亂，故而儒教定下倫常道德，禮法綱常以定人心，朝廷則立下法典刑罰，以正人行。

然而此物乃針對普遍大眾，範圍太廣，未必人人適用，對此何不改換對一些於適用於自己的規矩呢？”北城不由得大驚失，要知道楚婉冰乃當朝帝后，言行舉止皆牽動天下，怎可說出如此背道叛經之話。

楚婉冰似乎看出她所想，道:“只要不礙著他人，關起門來做什麼事都無所謂。”姚晴筎神稍寬，沉思起來，楚婉冰又道:“六小姐，若這禮儀綱常是一個圈子，你說是在圈子外邊好還是圈子裡邊好？”北城聽後不由得沉默不語，亦是深深思量，她們母女亦是聰慧之輩，楚婉冰這話倒讓她們有了新的悟。

小鳳凰柔聲輕笑道:“無論圈子大小，在內在外都不是好事，只有能進能出，才是真正的大快樂。”北城母女宛若喝，渾然大悟。姚晴筎地道:“多謝娘娘開解，妾身知道該如何做了。”楚婉冰站起身來，笑道:“夫人不必客氣，這事本宮也曾經歷過，只要看開了也不是什麼難事。”北城花容一變，掩道:“莫非坊間傳聞是真的？”楚婉冰笑著瞟了她一眼:“沒錯，那又如何？

不妨跟妹妹你透個底，我與陛下早有打算，待魔尊一除，我們全家便也飛離紅塵，遠遁天外，不再參和這些瑣事，這所謂的萬里江山，皇圖霸業，誰喜歡誰便拿去，縱然三教重新再立新君，也與我們無關。”姚晴筎幽幽一嘆，不顧儀容不整，下拜道:“陛下與娘娘的心非常人可比，妾身有一事相求，來若脫離紅塵，不知可否帶我一起。”北城慌道:“娘，你要離開我麼？”姚晴筎柔聲笑道:“不是離開，而是跳脫出去，兒若是願意也可跟來，相信娘娘會恩准的。”楚婉冰道:“這是自然，二位商量妥當，再予我答覆也不遲。”她見北城面仍是凝重，於是將她拉到一旁，低聲說道:“妹妹，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多想無益，還不如放寬心來，將此事揭過罷了，要知道，與其讓男人認錯還不如讓他覺得對你有所虧欠，若你寬恕他這次，後他自然會對你千依百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