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脖子上有傷口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青虹所過之處,劈波斬,河水倒卷。楊蘭蘭倒一口氣。此人不是旁人,便是天策府統領,李玉棠。…玉秀舫不斷下沉。眼前這個樣子,乃是陰九箴的殺手鐧與陳卓的底牌…劍令相互作用後產生的效果。
艙內幾乎面目全非,樓層之間用以間隔的木板被劍氣擊穿,進而形成大面積的坍塌,頂上的房梁也受到波及,斷了好幾,木屑殘渣簌簌落下,眼見之處一片狼藉。
而玉秀舫已經搖搖墜,船艙內的眾人,無論道也好,權貴子弟也罷,此時都人人自危,除了那些殺紅了眼的,還有楊蘭蘭手底下的那批被江鳴認為是“死士”的人之外,都只是在各謀生路。
到了這個時候,最是無助與無辜的,便是那些被無端牽連進這次事件的普通人,尤其是在道劫船後,便被趕到了角落裡的柔弱姑娘們。閒來無事的時候,權貴子弟們與她們花前月下,向她們炫耀自己的權勢與背景,可到了眼下這等危難關頭,誰還顧得上她們的死活?
船體開始崩潰之後,受傷頗重的陰九箴便藉著混亂逃走了,江鳴等身份尊貴的權貴子弟,則是互相扶持著跳進了河裡。於一片亂象之中,只見身著一襲淡紅長裙的蘇秀在不斷奔走著。
在這種時候,所有人都自顧不暇,她卻渾然不在意自己的處境,只是盡己所能的救助不幸落難的姐妹,有人被墜下的粱木壓中了身子,她便想方設法讓對方脫身。她那雙不沾陽水的手,此時沾滿了灰塵。
又幫助了一位花滿樓的姐妹脫困後,她小口息著,抬手輕拭細額,望向四周,似是在尋找著哪裡還有需要幫助的人。
此時的她,心畫好的妝容早已花了,鬢邊的髮絲也亂了,可在陳卓的眼中,卻散發著一種令他忍不住動容的魅力。陳卓見此正準備上前助她一臂之力,卻忽然神一變“不好!”嗤啦!
忽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斷裂之聲,早已瀕臨崩潰的船體終於支撐不住,驟然崩裂開來,蘇秀所在的地方與陳卓所在的地方徹底分離,船艙整個斷裂成數截,驟然往下沉墜。
彷彿整個天地都傾倒了一般,猝不及防之下,蘇秀髮出一聲驚呼,便重重摔倒在地,緊接著又隨著下沉的船體滑落而下,墜入河水之中。冰冷昏暗的河水瞬間將蘇秀沒,只餘從水面照進來的微弱光芒,她咬緊牙關,掙扎著想要浮上去,卻禍不單行,又是一塊沉木落下,正好砸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劇烈的疼痛使她下意識張開了口,一陣氣泡咕嚕嚕地躥出,卻是又被河水給嗆了進去。
蘇秀只覺得身子變得越來越沉,她伸直了手,眼睜睜的看著那泛著微光的水面逐漸變得渺遠。
而她自己,則是慢慢的沉往更深的水中。恍惚之間,時間彷彿與周圍的河水一同動了起來,讓她又回到了十年之前。
那個時候,天玄宮覆滅,一班舊臣跟著倒臺,她那官居禮部尚書的父親獲罪入獄,而作為天玄宮弟子的孃親也在那以後下落不明。沒有人在乎她此後將會過上怎樣的生活,更也沒有人在乎她的生死。因為她是罪人之後。那時候的子,一如眼前,昏暗又冰冷,可她依然掙扎著活了下來。
但這一次,卻不行了…她的意識逐漸模糊。那隻伸向水面的纖手也在一點點垂落。她以為自己就要就此長眠河底。卻發現自己的手腕,忽然被人緊緊抓住了,有力、溫暖,讓她到踏實。
這種時候,怎麼可能…就在將要闔眼的剎那,她於微光中看到了一張俊逸的面龐,讓她到有些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好像是天玄…書院的那位年輕的院長。…嘩啦的一聲。
陳卓橫抱著蘇秀衝出了水面,蘇秀攀著他的脖頸,兩眼微閉,不住的嗆出水來。許是河水太冷,抑或是將陳卓當成了溺水時的浮木,蘇秀緊抓著他,微微顫抖的身子與他正面相貼,每次嗆咳,前那兩團既綿軟又有彈的拔之物便往他身上壓去,饒是情勢危機,卻依舊將陳卓撥得一陣心猿意馬,加上兩人身上的衣裳都已經被河水浸透,相互之間緊緊貼著,幾近於無,其中滋味更是難以言容。
陳卓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子,溼透的衣裳緊貼著曼妙的體,柔媚的曲線盡顯無疑,修長的美腿在裳下若隱若現,緊緊並在一起。
結成綹的鬢髮凌亂的貼著臉頰,發白的嘴半張著,有種說不出的悽美之,讓他忍不住生出一陣憐惜。
他深了一口氣,抬起頭來,不知何時,陸金風已經出現在眼前,問道:“其他人怎麼樣了?”陸金風說道:“落水的人我都儘量救了上來,至於有沒有遺漏的,現在也難以確定…天策府的人已經到了,剩下的事情便給他們去心了。”陳卓點了點頭,又問道:“道呢?”陸金風搖了搖頭,道:“我對付的那兩人都逃了,天策府統領李玉棠正在追擊,卻是不知情況如何了,你這裡呢?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這裡也遇到了一個通玄境的高手,迫不得已下,我動用了劍令…”***夕陽西下,透過窗戶照入船艙內的光芒將窗花上的光影映在地面。
何薇薇一面嚼著瓜果,一面心不在焉的看著陳卓那杯喝了一半的茶水。茶水已經涼了,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不安的覺。今天的這場宴會,出席的人物都非同小可,道想要在船上行刺,必然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儘管被周相等人擺了一道,可也依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陳卓儘管修為不俗。
但還是太年輕,想著自家師弟此時正和這些詭計多端、手段狠毒的敵人鬥智鬥勇,她便忍不住心生擔憂。
她輕輕咬著,透過薄薄的一層窗戶紙,往船尾望去。船尾正對著紅豔的夕陽,可以看到一道人影坐在船尾,那是正在歇息的艄公。
“乾脆跟過去看一眼好了,倘若師弟真出了什麼事情,也正好照應…”她喃喃自語。何薇薇心下想著,便推開門走了出去。艄公見她出來了,笑道:“姑娘一個人待著,大概是悶了吧。”何薇薇被說中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嗯…”艄公道:“這也是正常的,這畫舫還是小了一些,長短不過五丈,左右不到一丈。若是那位公子還在。
或許還是個美事,可如今只有姑娘一個人,便要覺得狹窄仄,到煩悶了。”何薇薇臉上微微一紅,輕笑道:“船家說的在理,我也覺得有些煩悶。不若…”剛開了口,又忽然一頓,卻是想起了陳卓臨走前的囑咐…“若我回來晚了,師姐不必擔心,留在這裡等著我便好”她又怕自己擅作主張跑了過去,給師弟和陸前輩幫了倒忙,最後還是改口道:“船家就在這附近泛舟吧,興許吹些風,我也就不會那麼煩悶了。”
…
早在準備劫船之前,蠱真人楊狄便已經開始在謀劃退路了。
對於刺殺周相一事,他也不過是得人錢財,替人辦事而已,若非對方許下的利益太大,他也不可能以身犯險,真到了事不可為的時候也不會搭上自己的命。
因此當天策府的統領李玉棠即將趕到的時候,他便當機立斷的選擇了遁走。看似慌不擇路,其中卻又暗藏著他自己的算計。在逃跑的時候,楊狄便與朝廷的人玩了一點心機。
他在跳進河中之後,看似是順著河方向逃走了,可在潛入水底後,他又馬上調轉了方向,藉著河水與毒霧的掩護,逆而上。
除此之外,楊狄還有其他的考量,這一次朝廷顯然是有備而來,必然是在天都周圍都佈下了天羅地網,他要想逃得一時並非難事,可要想全身而退回到南疆,卻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在這樣的關頭,若是別人,或許就要束手無策,抑或只能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但楊狄卻不必如此。數前,他曾經將一種名為血毒蠱的奇蠱給周相獨子周珣的小妾李詩雨。
原本是讓李詩雨拿著蠱毒見機行事,不曾想當初落下的這一子,卻是在今天發揮出了作用…浸蠱毒一道二十多年的他在此道上有著極深的造詣,但凡是他親手培育的蠱,只要在方圓五十里內,他都能夠有所應。
恰好,當李玉棠趕到的時候,玉秀舫還沒有駛離岸邊太遠,因而,他尚能夠通過對蠱的應確定李詩雨的方位。他一旦找到李詩雨,便是件一石二鳥的事情…李詩雨作為左相府內的人。
或許會有助他逃出生天的法子。更重要的是,李詩雨是周珣的小妾,她在的話,周珣很可能也在,到時候他抓了周珣作為人質,就不信朝廷的人不會投鼠忌器…
楊狄逆而上游了十多里,同時在心中不斷算計著,想象著在見到李詩雨後可能發生的種種情況。
只不過,饒是他已經做了許多推測,但在上了畫舫,看到船艙內的畫面時,還是不住愣了一下。艙內一片狼藉。李詩雨已經死了,癱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傷口,沾著血的匕首靜靜的躺在手邊。
周珣則是呆坐在原地,微微顫抖著身子,嘴也哆嗦著。楊狄皺起了眉頭。他微眯起眼,緊盯著周珣的脖子…左邊的脖頸上有一條暗紅的長痕,如紅藤蔓一般從頸部往上蔓延,已到了左耳的下方。他最是明白眼前的這一幕意味著什麼。血毒蠱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