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最令難接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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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這位姨母幫他將孃親留在他體內的那道本命真元化開之後,他就再沒有在修煉的時候遇到什麼問題,同時沒有了本命真元的壓制之後,他修行的速度也變得迅猛且驚人。
當時還在為突破明息境瓶頸而頭疼的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僅僅半年不到的時間,他距離通玄境已經只剩下一步之遙。
而且,他預自己不久之後便能夠邁出這一步了,這一切都離不開白洛華的成全。陳卓伸手摩挲著放在身邊的天離劍,自斷風山回到天華劍宗之後,他便再沒有見過她。
他想要告訴她,他沒有辜負她的成全,他不僅得到了天離劍,如今還成為了天玄書院的客座院長,憑藉自己的努力在天都站穩了腳跟。可她卻離開了,白洛華,此時會在哪兒呢?***夜明媚,弦月高掛,東海上星光點點,猶如銀河倒映。在縹緲不定的朦朧霧氣中,可以依稀看到一座海島的輪廓,就像是天上弦月的一角。
這座島便是傳說中的月勾島。月勾島藏在無邊東海的深處,常年被海上升起的濃霧所遮掩。漁夫出海也很少將船隻開進海霧之中,因此有幸得見這座島的人是少之又少,便是僥倖在遠處看到了一回。
等到過段時間順著原路再尋,便會發現再也找不到了,這麼一座島嶼,就像如海霧彌散一般。
在海上不聲不響的消失又出現,抑或是如同飄渺的夢境一般,在人們的記憶中時隱時現。東海海濱附近的漁村裡,時不時有人說起這座島,有人對其敬畏有加也有人心馳神往之,越是神秘的地方,便越會給人一種神聖抑或恐懼的覺。
島上有什麼,住著什麼人,都是眾說紛紜,但至今卻從未有人親眼見過也沒聽過有誰登上了這座神秘的島嶼。
月勾島…上面到底有什麼?透過濃厚的海霧,往裡面看,便會看到一個神異的世界。裡面的花草樹木,竟然都散發出淡淡的輝光,靜悄悄的照亮了整座島嶼,被凝聚不散的霧氣一襯,儼然有了一種世外仙境的覺。
樹影晃動之間,可以看到通體彩斑斕的夜鶯落在枝頭,用喙梳理著身上的羽,再往深處可以看到島上連片的殿宇,儘管比不上景國天都的繁華,卻又有種讓人心神震撼的古老氣象。
月勾島不算大,島上的人也不多,因此顯得有些冷清,可若細細一看,便會發現,但凡在島上出現的人,至少都是通玄境以上的修為。一旦到了通玄境,在修煉一途上已經稱得上是登堂入室,便是在天華劍宗這樣的頂尖宗門裡,這樣的人物也不算多。
然而在這樣一座不為許多人知道的小島上,卻是擁有上百位通玄境高手的存在,甚至…在中原已經有八十多年未再出現過的承天境大長生修士,在這一座鮮為人知的島上,也有兩位…若是讓中原的任何宗門或者景國朝廷知曉了,定將會掀起前所未有的震動。
這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底蘊的隱世宗派?
…
島嶼上的一處陵園中,筆直冰冷的立著四座石碑,足有丈許高,氣勢攝人。一襲白衣佇立在此。她的身姿優雅輕盈,長髮披肩瀉下,凜麗動人,雖然看著年輕,可其出的威嚴氣質,卻能讓人心生敬畏。
若是陳卓在這裡,便會認出她的身份…天華劍宗客卿、他的姨母,白洛華。她正認真的看著一面石碑上的碑文。這些碑文與遺留下來的所有文字都截然不同,看上去就像小孩子提筆作畫一般漫無章法,可若是觀碑之人悟足夠高的話,便能夠在觀碑的過程中產生一種玄而又玄的覺,彷彿在簡單的一筆一劃之中,便隱含著天地至理。
若是不去關注碑文的含義,僅僅只是注意石碑與碑文的關係,也會教人到驚歎…石碑與文字,不可思議的完美融合在了一起,渾然天成,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斧鑿痕跡,就像是…
當石碑出現的時候,這些碑文便已經在碑上了一般,事實上也是如此。天書碑並非人間之物。千年之前,天門開啟,天之石挾著十二面天書碑墜落東海。
巨大的天之石化成了島嶼,漂在無邊無際的海上。因緣際會之下,有人登上了天之石形成的島嶼,在上面發現了十二面天書碑,上面玄妙的碑文引起了他們的好奇。
他們研究天書碑,並從碑文中解讀出了與天下功都法截然不同的修煉方式。這些人留了下來,建了一個名為“天隱門”的宗派,在這與世隔絕的天地中,以迥異於天下其他宗門的方式,不斷開枝散葉,一代代人解讀天書碑。
同時以他們獨有的方式悄悄影響著外面的世界。
“那孩子不錯的,從奪劍到天玄書院的重建,都沒有讓人失望,如今他正在天都閉關…你覺得他什麼時候能夠進入通玄境?”不知何時,一位中年人出現在了白洛華的身後,看起來溫文爾雅,目光平和。似乎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可若是知道他真正蘊藏的能量,卻足以令中原的任何宗門都到震驚與敬畏,他是承天境的大長生修士…
自從八十多年前景國國師羽化之後,中原便再也沒有出現過的承天境修士。聽到“那孩子”三個字,白洛華的目光略微恍惚了一下,心中不由自主浮的現出那張略顯稚的面龐。
然後想起了那場以世俗眼光來看可以稱之為荒唐的雲雨歡…她從天書碑上收回目光,轉身向中年人施了一禮。
然後道:“他這次閉關還不足以破境通玄,但也沒多久了,絕不會超過一年的時間,甚至半年也有可能。”中年人點了點頭,嘆道:“二十歲的通玄境修士啊…接下來倒是讓人期待的。”白洛華微不可查的出幾分笑容。
“你覺得這一次能成麼?”
“一定可以的。”
“我也希望如此啊,二十年前我們冒險與天玄宮聯姻,是失敗了但也成功了,我們應當是騙了所有人…”中年人喃喃的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神肅然了起來:“你可找到了他們安在劍宗裡的人?”白洛華搖了搖頭,道:“藏得太深了,而且很是隱忍,設過兩次局,可都沒有上鉤,不過,他們應該也猜不到,我們竟然將…”中年人啞然一笑,輕聲道:“越危險便安全,他們想不到我們會如此大膽。”說完話,似是意識到自己話語裡無意間出的幾分自嘲,他輕嘆了口氣。兩百年前,天隱門一分為二,由天之石化成的島嶼也一分為二,如今的月勾島不過只有原島的三成大小,十二面天書碑也只剩下了四面。
若非那些人越來越勢大,他們月勾島一脈越發難以抵擋對方,也不會冒險走出這一步棋,忽然沉默了下來,一陣海風呼嘯而來,似乎拂動了整個島嶼的花草樹木,光芒在搖曳之中都黯淡了幾分,黑夜彷彿要將一切噬。
“你來找我,應該不止是想說卓兒的事情吧。”
“真是瞞不過你…玉龍山那邊來消息了…”白洛華望向他。
他的表情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凝重“玉龍山在不久後可能會出現新的承天境修士,只不過…”***毫尖懸落在紙上,一字一字的寫著…
“公子,我已經看到你的回信啦。我也想要儘快見到公子,不過關於江南之行,還請公子不必著急,公子眼下當以書院事務及修行為主…”當寫到這裡,還要往下接著寫的時候,毫尖又忽然顫抖起來,萬千思緒如同水一般湧了上來,窗外的雨水凌亂的打落下來,一片嘈雜,在耳中嘩啦作響,她在燭光之下看著信紙,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眶又紅了。
“還是…寫不下去呢…”明明寫著一模一樣的字,她卻再也找不到幾天前寫下這兩行字時的那種覺。
這幾天裡,她好幾次想要落筆,重新寫完這封信,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只是茫然而苦澀的將這兩句話抄了又抄,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她還是寫不出新的東西,還是什麼都無法改變。剛開始的幾天,她是惘與痛苦的。睡前闔眼的時候,她會不自覺想著,這些只是噩夢,等到天亮夢醒後,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在絕大多數人眼裡,確實是這樣的。從東陽郡回到臨江黃家之後,她掩飾得很好,在旁人看來,龍池山的意外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曲,也許有些驚險,但是都過去了,至少表面上看來,她已經平安無事的歸來了,儘管回來後說話少了,變得安靜了些。
但他們是能夠理解的,應當是累了,修養個幾天便好了,父母在此期間,也來關心過她,也許察覺到了一些端倪,旁敲側擊了幾句,她信得過何志,在他那裡算是坦白了情況。
但在父母這裡,卻又隱瞞了實情。許是明白她的清白並非是她一人的事情,還關係到黃家和煙雨閣,所以早已心亂如麻的她,並不想在這時候再添是非…只是她騙得了旁人,卻騙不了自己。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悲傷的情緒都會如水一般湧上心頭,讓她縮在上,緊緊抱住自己,咬著嘴,暗自抹淚。
若是沒有天都的那段朝夕相處,若是公子沒有那麼好,若是自己沒有對公子傾心…或許這一次失身,自己就不會這般傷心絕、失去方寸了,最令她難接受的是,就在她剛剛品嚐到愛情的甜美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