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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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噹！”木門被用力的撞開，門板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響聲。而紛亂的腳步衝進了大廳，天花板上盤旋著鐵鞋撞擊石板發出的嗡嗡聲。

“我們還是回來晚了。”科恩看著大廳的情況長嘆一聲。同時伸出右手扶住在他身邊搖搖墜的女孩。大廳的正中間放著兩幅擔架，在擔架的上面各蓋著一塊白布。而從白布上的血跡來看，躺在下面的人應該已經…而約翰和路德維希全副武裝的站在屍體的旁邊，兩個老騎士雖然手握長劍，卻滿臉困惑。好像是知道自己受到了襲擊，卻不知道對手是誰的那種困惑。

“怎麼啦。”跟在科恩後面的克拉克他們踏了過來。同時瞪大了眼睛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克拉克有點顫抖地走了過去，挨個拉開白布看了一眼。騎士突然仰頭髮出一聲嗚咽，就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哀號。

“今天上午，我們起後等著夫人下來用餐。但是等了很久都沒看到人影，所以我就帶人上去看看到底怎麼啦。結果就發現守在夫人門口的這兩個聖約翰被人殺了，而夫人不見了。”約翰最先找回了自己，他收斂了心神向安妮和科恩報告。

“怎麼可能。那些聖約翰和我們差不多，怎麼可能殺了他們而我們所有人卻沒有發現呢。”身邊的海曼斯走到克拉克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能體會這種失去袍澤的心情，因為這樣的心情這些天他們沒有少覺到。同時他抬起白布看著下面的屍體，但是越看他的眉頭皺得越緊。

“很奇怪。他們好像是在睡覺的時候被殺的。而且傷口都在脖子的地方。也就說她們被人割喉了。”身邊的路德維希把自己剛才檢查的情況向所有人通報。

“但是他們臉上都帶著笑。好像還是在夢中。”克拉克摸著那兩個騎士的臉淡淡地說。

“我們不可能誰的那麼死。現在的情況大家都清楚，所以我們都是穿著鎧甲睡覺的。既然這樣沒有人能平躺在上…”

“阿…薩…希…”安妮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那三個字。而站在她身後海沃德也出痛苦的表情。在場的所有人中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那三個字所代表的含義，以及那個三個字後面所帶來的痛苦的。

“阿薩希…”但是在這中間也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聽到那個詞。所以不少騎士都困惑的看著他們的女主人。當然科恩他們聽說過這個詞，但是他們記得這是一個異教徒刺客的代稱。難道安妮指的是這些人殺了那兩個騎士，同時抓走夫人嗎。

“阿薩希是一種藥。人聞了之後就會昏昏睡。就算是再強壯的野獸也會在那種草藥的作用下失去知覺的。”看來約翰畢竟是老而彌堅，他竟然能說出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字面含義。

“是的。在我們那邊有群刺客喜歡用這種東西來代稱自己。他們的匕首鋒利無比，就算是薩拉丁都防不勝防。他的一個兒子和二個大臣就是死在他們的手裡。”穆罕默德走了進來，跟著補充道。

“那麼為什麼…殿下！”科恩還想繼續問。突然發覺安妮好像是暈倒在自己的懷裡了。騎士驚呼一聲，然後抱起少女向著樓上的房間跑去。不過他還沒有忘記回頭囑咐道:“先把我們的兄弟送到教堂裡去。大家加強警戒…”

“都是我的錯…我太不小心了…”安妮抱著科恩的肩膀，再度陷入將要失去親人的自責中。

科恩一下子將安妮放在她過去一直坐的窗臺邊。安妮茫然的環顧四周，好像本就不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這個房間是她的私密小空間，一張小靠在牆邊，在的旁邊有著一扇木製的屏風。這是少女常換衣服的地方。而現在安妮所處的位置原來是少女最喜歡的地方。白天的時候安妮坐在這裡處理公文或者閱讀大事記，而晚上安妮則喜歡坐在這裡梳理她那頭銀的長髮。

“喝下去…”科恩將一個杯子到安妮的手裡。女孩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不顧一切的將杯子的體灌進喉嚨裡。

“呵呵…呵呵…”安妮被滑過喉嚨的熱烈嗆得連連咳嗽。原來蒼白的小臉因為那杯烈酒的而紅潤起來。

“殿下。我知道你很難過…而且不僅僅是您…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很難過…”科恩拿過安妮手裡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拉過一把凳子坐在少女的面前。兩個人的膝蓋碰在一起。騎士膝蓋上的鐵製護甲隔著少女的布袍，讓安妮到一陣的涼意。

“但是…科恩。如果不是我…哈維就不會死…夫人就不會被抓走。也許明天…明天…你…海曼斯。海沃德。海因斯。克拉克。拜倫。漢斯…我是說所有人都會因為我而死掉也說不定。我不要這樣。我是說…都是我的錯。”安妮說到這裡眼眶裡又再度蓄滿了淚水。

“不是這樣的。我的公主。如果不是您。我。海曼斯。海沃德…也許所有人都活不到今天這一天了。”科恩抬起自己的手輕拍著安妮的膝蓋。

“噓噓。聽我說完。”科恩抬起一手指放在安妮打算反駁的嘴上。將少女所有怪罪自己的話都封死在那兩片紅裡面。

“您想想看。如果不是您，海因斯早就死在漢密爾頓男爵的攻擊之下。而路德維希也會因為和薩拉丁的戰鬥而喪命。如果不是您，我會死在山裡面。而讓老鼠啃食我發臭的軀體。而海曼斯則會成為沙漠中豺狼的美餐…”科恩身不由己的用自己的手指撫摸了一下那柔軟的瓣。他不知道這個行為是否也是被准許的。

“你這麼想…”安妮突然覺好一點了。但是嘴上卻沒有由來的一陣空虛，科恩為什麼這麼快就回那張著老繭的手指。

“當然。是您救我們大家。這裡的所有人都是因為您而活下來的。”科恩看出安妮已經開始從自艾自憐中解脫出來，同時開始反省。所以決定加把勁繼續說道。

“我的公主，每次戰鬥都會有傷亡，因為您的睿智我們才能屢屢逃脫死神的控制。但是我的殿下，沒有人能真正逃脫上帝的擺佈。也許我們能換個方式來看，死亡是我們最後的安息。也許我們最後的休息。”

“但是因為我的關係…”安妮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親人的死亡沒有人能坦然接受的。

“您是統帥。但是我的殿下，有戰鬥就一定有傷亡。我們大家都明白…作為統帥的您應該比我們更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而且我父親說過，只有能坦然面對死亡的人，特別是戰友死亡的人才能成為好的統帥。”科恩說到自己的父親，語氣中充滿了自豪。

“你父親是個好統帥。他有沒有告訴你別的有益的話。”女孩子已經收回了自己所有的眼淚。她的臉上慢慢得充滿了決絕的堅定。

“有。在每次戰鬥中取經驗，避免下一次傷亡。”科恩笑起來。他已經明白自己的開解讓安妮清醒過來了。他們的聖公主再度迴歸了。

“是的。我知道了。謝謝你科恩。也謝謝你的父親。”安妮微笑起來。同時在那個微笑中充滿了溫暖和勇氣。？。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