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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最後的飛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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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覺到你心裡有事。”他說得很肯定。

果然是專業的心理師,這樣銳。葉繁移開目光,望著方几上的夜繁花,輕輕道:“你…還記得關於葉繁的故事嗎?就是那個跟夜繁花名同音的葉繁。”

“當然記得。”江惟望著她,靜靜等待她下面的話。

葉繁卻沉默下來。

江惟對她的沉默有些疑惑,等了一會兒後,忍不住催問:“然後呢?然後你想說什麼?”葉繁輕輕搖頭,抬眼對他笑“沒有然後,只要你記得就好,我就是…想問問你這個。”江惟的表情變成錯愕,他盯著葉繁,心裡的警鈴響了起來。不對勁!她今天確實不對勁,雖然她在笑,雖然她的神情看上去很正常,但他就是知道,她很不對勁!

如果正面問不出來,那就換別的方式吧。江惟換了一種表情,坐姿也更加隨意,輕鬆笑道:“這是你的藉口吧?哦…你又想逃課了?”

“不是想逃課…”葉繁垂下眼笑“只是剛才我在學校裡逛的時候,看到有夜繁花,又想起上次講給你聽時,你一臉茫然的樣子,所以專門摘來給你看看。”

“等下課的時候給我不是一樣?結果你這節課也被耽誤了。”江惟傾身用手指‮撫‬著夜繁綠的葉片,話語裡卻沒有多少責怪。

“是啊…把課都耽誤了。”葉繁起身“那我回去上課了,江老師。”剛轉身,她又回頭“嗯…這花雖然普通又低賤,但如果不凋謝的話,你還是多留兩天吧。”最後深深看他一眼,然後出門——“你先等等!”江惟突然厲吼,大跨兩步,右手一勾,將葉繁拉了回來,左手則將辦公室的門重重摔上。

葉繁吃了一驚,抬頭不解地望向他。

江惟眼裡全是憤怒“你記得你答應我的話嗎?”

“你怎麼了?”葉繁疑惑地偏著頭“我答應你什麼話?”江惟深一口氣。他知道他現在應當冷靜,但是該死的他本不可能冷靜下來——“你還問我怎麼了?業茵,你說過不再做那種傻事,你答應過我要珍惜生命的,難道你都忘了?!”葉繁聽懂了,卻也更加惑“我、我什麼時候說我要自殺?”

“你的眼神。”江惟抿了抿,眼神是不同於平常的凌厲。

“雖然你一句話不肯說,但是你的眼神在跟我說再見,不,是在訣別!”他憤憤然轉頭,指著方几上的花瓶“你藉著送花給我,特意來跟我說再見對吧?你的每一句話都很奇怪,業茵,你掩飾得一點都不好!”原來如此。葉繁平靜下來,靜靜望著江惟。也許她本不該來的,她怎麼忘了他是一個很細心的心理老師呢?

“我是真心想送這花給你,還有,我不會自殺,我跟你保證。”她微笑,卻覺得眼睛裡有霧氣,所以立刻垂下了眼。

江惟看著葉繁臉上的微笑,再次深深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一用力,他將她拉到眼前,鏡片後的銳利視線細細打量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現,然後道:“那你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說。”隔了好一會兒,她抬起眼,用剛才一樣平靜的語氣說:“我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自殺。”她的眼睛告訴他,她說的是真話。可是江惟心裡的疑問仍在。

“那…”他的手指觸到她的眼睫“這眼淚是怎麼回事?你心裡到底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能跟我說?我可以幫你啊!”她一顫,眼裡的淚水關不住,滾落下來,灼傷了他的手。

葉繁踮著腳尖,在江惟尚未意識過來之前,輕輕吻上他的角,江惟怔了幾秒,立刻瞪圓雙眼,一把推開她。

心口很疼,為所有無法說出口的話,還有她來不及覺,便要告別的愛戀——無視江惟震驚後變得震怒的雙眼,她依然微笑,後退著走到門口,就像他之前說的,以“訣別”的眼神向他無聲道再見——“我還你一個以前的業茵,可好?”她說,然後毅然轉身,拉開木門。

“業茵…”她斂住笑容,雖然知道他無法聽見,還是說了出來:“我不是業茵,從來都不是。”葉繁到了“眉飛舞”卻發現裡面亂成一團,許多人圍到一起,在說什麼“打架”之類的話。葉繁立刻皺起了眉頭,她擠進去聽了一會兒,又鑽出來,徑直往“眉飛舞”的後門走去。一路上,被葉繁撞到的人都驚訝地望著她,而她理也不理,到了後門口,原本倚在門口看好戲的年輕男人立刻站直了身體,將葉繁上上下下地打量。

“你…不是上次跟司南一起來的那個嗎?”葉繁看他一眼。她認得他,年輕男人是跟在阮閱身邊的,沒記錯的話應當叫做金石。葉繁也不回答,推開金石攔過來的手,對後門外的巷道怒喊:“阮閱,你給我住手!”雖然沒看到打架的兩個人此刻到底是什麼狀況,但她知道,吃虧的那個一定是司南。別看阮閱外表陰柔,打起架來絕對是不計後果的那類人。

金石先是一臉呆滯,眼前這個小妹妹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衝阮哥大吼大叫…

“喂,你…”回過神之後,金石立刻瞪大雙眼,卻被葉繁不耐煩地吼了一句:“金石,你給你閉嘴,先閃到一邊去!”聽到她的嘴裡竟然叫出自己的名字,金石又是呆了一呆,葉繁才沒空跟他發呆,一把推開金石後,她急急走進後巷,看到正拿出打火機準備點菸的阮閱。

“嗨,你來啦?”阮閱一臉的輕鬆,嘴角仍是痞痞的笑容。真遺憾,他今天本來還打算騎車去接她放學的呢,結果被身後躺在地上的那小子一攪和,就給耽誤了。

葉繁也看見了躺在地上蜷成一團的司南,她瞪了阮閱一眼,狠狠推開他伸過來的手,惹得阮閱立刻垮下了臉。

“喂…”葉繁不理他,走到司南身邊,皺眉擔心地問:“司南,你怎麼樣?”躺在地上的司南臉蒼白得可怕,在聽到葉繁的叫聲後,他睜眼看了葉繁一眼,馬上又移開視線,咬著牙撐起身體,試了兩下,卻仍是痛得直不起

葉繁伸手想去扶他,被一把推開了。

阮閱那傢伙,下手也真不知道輕重。葉繁轉頭瞪向阮閱“你們為什麼動手?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嗎?”阮閱還沒回答,司南卻先哼笑出聲,結果牽動了傷口,臉又皺成一團。

“笑什麼!”阮閱吐出長長的一口煙,輕蔑道“她就是這樣,對自己人嚴厲,你以為她衝我吼就是向著你嗎?”司南閉了閉眼,對阮閱的話卻沒什麼反應,可能是本作不出反應了吧。看他硬撐起身體想起來,葉繁又去扶他,司南一語不發,抓起葉繁的手甩開,自己又努力了兩次,終於搖搖晃晃站起來,他一手按著肚子,一手死死按住牆,才走幾步,腿又在發抖。

“司南,你這又是何必…”葉繁看他這樣,無奈地輕嘆。

司南沒有看她,而是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正前方,好一會兒,葉繁才聽見他低沉的聲音:“我…不是為你,我是為我自己。想來真是奇怪,我怎麼會喜歡你呢?你在想些什麼我完全不能瞭解,業茵…你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存在?”葉繁怔住,她看見司南轉頭,望著自己的眼裡不再有恨或愛,只是深深的惑。

然後他低笑“其實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認識過你…明明只是戀的情,竟然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不堪…”葉繁伸出的手僵住。別這麼說,別這麼對業茵說,別讓業茵連最後一點留下來的念頭也失去——“現在才明白這一點,也不算太晚吧?”司南一臉淡然地收回目光“別再對我忽冷忽熱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就到此為止吧。我認輸了,業茵。”葉繁怔怔望著說著這些話、慢慢離去的司南,她想抓住司南,可是身子僵在那裡,本動不了。

想要說什麼,也不能夠…

身在藍海底的覺再一次降臨,憂鬱的藍彷彿是業茵的眼淚。而她卻是這樣的無能為力。司南的話對業茵意味著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但她卻只能悲哀地注視這一切,讓業茵的無力支配著身體,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業茵早已傷痕累累的心不再繼續破碎下去…

司南已經走掉了。阮閱皺著眉頭,他望向葉繁,她仍背對著他,站在牆的面前,只是那麼站著,讓他也擔心起來。阮閱走過去,猶豫了一下,然後將手放到葉繁肩上。

“葉繁?”沒有反應。

阮閱的眉頭皺得更深,他丟下菸蒂,用力將葉繁的身子扳過來,在看到她的臉後,愕然。

她在淚,無聲無息地淚,她的表情是如此悲傷——“葉繁,你怎麼了?”阮閱握著她的肩頭,不自覺地用力。眼前的這種情況,讓他很難不去猜測那種可能

好一會兒,葉繁才輕輕搖頭“我沒有哭,阮閱,這不是我在哭…”

“不是你在哭?”他惑了“什麼意思?”

“是業茵在哭泣。這眼淚,是業茵的眼淚…”是業茵在絕望而無助地哭泣啊,可是卻沒人能看見,沒有人…

阮閱雖然不是很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但他實在是擔心葉繁。停止哭泣後,葉繁的眼光一直直愣愣的,望著不知名的遠方,不說也不動。金石他們跑到後巷來,雖然不敢多問什麼,但打探的眼神看在阮閱眼裡也是厭煩。況且葉繁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留在“眉飛舞”阮閱拉著她從人牆裡擠出來,將頭盔套上葉繁的腦袋後,他皺眉看了那雙無神的眸子一會兒,心裡更加煩躁,卻也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是無法喚回她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