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真氣哧哧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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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亦君故意衝入長生葫蘆的渦旋核心,誘使無相傾盡全力,然後藉助定海神珠之力,借勢隨形,以更快的旋轉速度帶動葫蘆光盾的螺旋氣勁,反將葫蘆氣勁以及無相的滔滔真氣化為己用,形成數倍於己的衝擊力,一舉擊破長生葫蘆。
此舉看似簡單,其實卻兇險之至。倘若王亦君沒有定海神珠,或是不知“因勢利導”之法,又或者無相不上其當,在關鍵時候控制螺旋氣勁,不貿然傾盡全力,王亦君多半已經疲力竭,一敗塗地。
甚至有被納入長生葫蘆、受螺旋氣勁震盪,魂飛魄散之虞。八殿寂然,過了半晌,龍族、土族群雄方才爆出轟雷似的歡呼。金族豪英也忍不住喝彩叫好。纖纖又驚又喜,格格脆笑,看著王亦君在群雄面前談笑揚威,心底裡說不出的快活和驕傲。
當下命令使女為王亦君賜酒。群雄見纖纖對王亦君格外垂青,不免又是一陣轟然。王亦君兩招擊敗木族葫蘆仙,幾如神話。這一場奇蹟似的勝利,從心理、鬥志與信心上徹底地擊垮了對方,登時扭轉了場上局勢,令己方士氣大振。
其後的兩場比鬥,烈炎、鼂圍在群雄的鼓舞之下,氣勢如虹,乾淨俐落地擊潰了各自的對手,過關晉級。
第一輪結束之後,餘下的十八人分別為王亦君、姬遠玄、烈炎、鼂圍、涉馱、烈碧光晟、十四郎、杜嵐,龍石、白雲飛、刀楓、狄朋、江冰戀、李白石、紫無憂、泠、張玳、赤笙隴。
雖然雙方人數之比為五比十三,依舊頗為懸殊,但兩方氣勢相較,倒是王亦君等人略佔上風。一輪既罷,稍作休息。絲竹聲聲,歌舞翩翩,適才刀光劍影的玲瓏浮臺登時又變作旎光。
眾使女有條不紊地穿過迴廊曲道,將蟠桃、果酒一一送到八殿的每一個角落。群雄觥籌錯,品嚐大荒第一仙桃,喜笑晏如。眾多貴侯川不息地到王亦君席前,敬酒結。
王亦君素喜結朋友,一一微笑回敬,眾人見他謙和快,渾然全無臺上的狂妄模樣,更加歡喜,一時談笑風生,杯盞言歡。眾人退去之後,姬遠玄、烈炎方上前舉杯,笑嘆道:“王兄弟真是好人緣,不過片刻光景,又折服了許多英雄。羨煞羨煞!”三人齊笑。六侯爺苦笑道:“他的紫菜魚皮,折服英雄倒也罷了,偏偏又折服了許多英雌,這才讓人羨煞哩!”姬遠玄、烈炎目光四掃,只見八殿粉黛秋波盪漾,笑靨嫣然,竟有大半都在情致綿綿地凝望著王亦君一席。
兩人莞爾,姬遠玄笑道:“難怪王兄弟被稱作磁石,果然有幾分道理。”王亦君笑道:“兩位兄長莫取笑。
是了,咱們既已號稱結拜兄弟,總得將這儀式補上才是。”烈炎、姬遠玄齊齊微笑點頭。王亦君凝視姬遠玄,低聲道:“王亦君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懇請姬兄弟成全。”姬遠玄道:“王兄弟只管說來,姬遠玄定當從命。”王亦君苦笑道:“蚩尤身中蠱毒,誤殺黃帝,實在愧疚之至…”姬遠玄正容道:“王兄弟再勿提起此事!父王死於水妖謀,與蚩尤兄弟無關。昨我已傳令本族,決計不可與蚩尤兄弟為敵,如有抗令者殺無赦。”王亦君一愣,又是又是慚愧,嘆道:“多謝姬兄海量!”姬遠玄微笑道:“蚩尤兄弟與王兄弟情同手足,自然也是我姬某的兄弟,這麼說就太見外了。”王亦君大喜,這幾隱隱結於心中的芥蒂終於徹底消散,說不出的輕鬆快活。當下三人點破指尖,滴血入酒,立誓結拜。姬遠玄年齡最長,為大哥。
烈炎次之,王亦君排列第三。蚩尤雖然不在場,也灑酒於地,列為第四。拜禮既已,三人相視大笑。八殿女子見這三名少年男子英姿,神采飛揚,無不傾倒。
瑤池宮中,群雄黯然,所有的風頭一時都被三人搶盡。王亦君三人正自談笑,忽然聽見當空響起霹靂似的厲喝:“賤人!還我科大哥命來!”一道紅影如烈火飛舞,朝著西王母閃電衝去。
王亦君倏然一震,失聲道:“娘!”紅衣飄處,一道巨大的青龍幻影怒吼衝出,卷舞飛騰,朝著西王母當頭撞落!八殿轟然,數十道人影從白金大殿繽紛衝起,刀光縱橫,大喝聲中齊齊阻擋那青光巨龍。碧光迸爆,轟隆震響,人影四飛摔落。
“轟!”白金大殿飛簷碎裂,石柱進飛,那道青龍來勢兇猛,狂吼聲中撲騰衝到。眾人驚叫,桌案傾倒,登時亂作一團。西王母青絲飛揚,白衣飄舞,突然仰天發出一聲凌厲高亢的長嘯,雲崩霧裂,瑤池宮的金鐘、簷鈴齊齊震響,叮噹亂撞。那道青龍驀地一震,朝上稍秸反彈。
“當!”西王母間的刀形玉勝嗆然長,飛旋沖天,倏地爆漲起青白的耀眼眩光,雷霆似的破空劈斬!
“砰啷!”光芒刺目,氣層疊迸爆。八殿中真氣稍弱者紛紛被震得仰身摔倒。那道青龍甩尾咆哮,破天盤旋,突如輕煙搦搦,倏然消散。
“天之厲”頓了一頓,在陽光中劃過一道璀璨的弧光,急電似的收回西王母間,鏗然猶自不絕。碎瓦飛舞,水衝天。眾人驚呼聲中,紅影飄落,翩翩立於四海殿前。
金髮碧眼,雪膚明眸,妖嬈美豔不可視,果然是名震天下的荒外第一高手東海龍神。群雄凜然,心想:“原來是她!難怪竟能和西王母打個平手。”王亦君、六侯爺等人又驚又喜,齊齊起身,叫道:“陛下!”龍神聽若不聞,俏臉罩霜,戟指厲聲喝道:“賤人!今若不將科大哥的命還來,我誓將崑崙淹沒為汪洋!”八殿轟然,纖纖陡然變,霍地起身,若非龍神救過她的命,又是王亦君的義母,只怕她早已豎眉斥罵了。但轉瞬之間,心中“咯登”一響,隱隱覺得龍神不是出爾反爾之人,當年既已答應父親信守秘密,今若無幾分把握,當不至於如此。
西王母淡淡道:“龍神這話沒頭沒尾,好生奇怪,不知你說的科大俠是誰?與我何干?”龍神恨恨地瞪視著西王母,碧綠的眼波中狂怒悲苦,淚光瀅瀅,突然格格大笑,喃喃自語道:“科汗淮呀科汗淮!
你可聽見了嗎?這賤人親手殺了你不說,竟連你是她的什麼人也沒膽承認呢!如此薄情寡義的賤人,你竟對她痴情不渝!嘿嘿,時至今,你有沒有一點後悔呢?”說到最後一句,悲怒難遏,聲音微顫,一顆淚珠倏然滑落。素聞龍神喜怒無常,兇暴剛烈,想不到竟會在大庭廣眾旁若無人地傷心落淚。眾人心下大奇,隱隱之中猜到其意,暗自駭然。烏絲蘭瑪故作訝然道:“科汗淮?
原來龍神所說的竟是本族叛逆,斷刀科汗淮嗎?他竟是死在王母之手嗎?這有趣得緊呢!”天吳嘆道:“四年前蜃樓城一戰中,科逆失蹤不見,我還以為他溺死東海,想不到…”搖頭不語,倒像是已經認定科汗淮為西王母所殺。群雄轟然,竊竊私語。纖纖木然站立,蹙眉不語,怔怔地望著西王母,將信將疑,心底裡一陣陣發寒,說不出的惘、害怕。
西王母神不變,點頭道:“原來龍神說的是斷刀嗎?我與他不過見過幾面,那已是十幾年前的蟠桃會往事,從那以後再沒見過。不知龍神從何處聽到這個謠言?”淡藍的眼珠冷冷地凝視著龍神,淡然道:“另外,不知龍神與斷刀又有什麼關係?竟為了他如此大發雷霆?還敢口出狂言,水淹崑崙?”眼見烏絲蘭瑪、句芒、烈碧光晟等人微笑作壁上觀,時而煽風點火,王亦君心裡更是焦慮不安,當下傳音龍神,溫言勸。
龍神脯劇烈起伏,氣怒已極,哪聽得入耳?格格笑道:“科大哥與我什麼關係?賤人,你當我像你嗎?連自己喜歡什麼人也不敢承認?”她仰起頭,碧眼傲然環顧眾人,一字字的大聲道:“你們都聽好了,斷刀科汗淮是我今生今世唯一喜歡的男人!為了他,我甘願拋卻所有,就算是天崩地裂,毀滅一切,也在所不惜!”聲音烈森寒,如烈火堅冰,破入群雄的心底。眾人驚駭莫名,面面相覷。其時大荒雖然仍頗為開放,但已益講究禮法規範,所謂“野合”之事也不過在鄉間部落偶有發生。
各族貴侯更是以禮法為貴賤分野,循規蹈矩,從未聽過一個女子膽敢在公眾場合如此烈而不知羞恥地表達她的愛意,何況這個女子竟還是一國之君!
一時間,八殿鴉雀無聲,眾人神各異,敬佩有之,鄙夷有之,欣賞有之,憎厭有之,害怕亦有之。王亦君心下大震,悲欣集,忖道:“科大俠泉下有知,聽到孃的這一番話,也該微笑閉目了。”卻聽白帝嘆道:“科大俠有如此紅顏知己,也不罔來此世間一遭了。”頓了頓,溫言道:“但請龍神明鑑,西王母的確不曾殺死斷刀,此中只怕有小人挑撥…”龍神凌厲神稍緩,格格脆笑,悽然道:“白帝是真不知道呢,還是為這賤人開脫?既要證據,我這就拿出來讓大家瞧個分明!”紅袖飄舞,一隻銀白的四翅怪蟲嗡嗡飛出,在她素手之間盤繞飛舞。
“淚影蟲!”眾人齊聲低呼。龍神冷冷道:“不錯,這就是你們大荒的淚影蟲。據說它淚的時候,可以將當時見到的情景影印到淚珠裡。淚珠滾落淚囊,凝結為藏有影像的珍珠。白水香,你殺死科大哥的時候,可沒想到有這麼一隻蟲子吧?”西王母花容微變,瞥了一眼烏絲蘭瑪,見她笑地望著自己,頗為幸災樂禍,淡藍的眼中驀地閃過憤怒神。龍神左手舒展,真氣“哧哧”生,倏地化為一面直徑三尺的氣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