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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嘆息龍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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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腳踝都套著晶瑩透明的鈴環,嗆然悅耳。耳朵、鼻子上也鑲嵌了兩個極為美的玉石細環。雪白的長髮用三十六隻銀環套住,行走之間,搖曳飄舞。第二個是一個美貌少女,鳳眼斜挑,輕紗蒙面。

但那眉目之間,卻是說不出的抑鬱和哀傷。王亦君心中一動,覺得好象在哪裡見過一般,但一時記不起來。

心中又老是記掛雨師妾,不能靜心回想。忍不住又往雨師妾身上望去,忖道:“不知她現在瞧見我,會是怎樣?”心中溫暖,嘴角牽起一絲微笑。

視線再也不能從她身上移開去。最後一個乃是身高十尺,獅鼻闊口的巨漢,他進門之後,只能弓而行。那大漢彎等得不耐,大步上前將那六個漢子同時提將起來,喝道:“走不動了麼?老子送你一程。”雙臂一振,遠遠地丟了出去。然後徑自坐了下來。眾人大驚,眼見那大漢如此橫蠻,都大為不忿。紛紛起身,手按刀柄。雨師妾格格笑道:“哎喲,真對不住。六位英雄,可摔疼了麼?”那六人本已撞得骨骼散架,椎心疼痛,直跳起拼命,但聽得這嬌媚溫柔的聲音,登時周身酥軟,那疼痛立時煙消雲散,笑道:“不疼不疼,坐得久了,正好活動活動筋骨。”這廳中眾人,無一不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使者,但震撼於雨師妾的容光風情,竟心旌搖盪,不能自已。

直到雨師妾四人坐下之後,瞧見她那如火紅髮、淡青蒼龍角,才有人突然想起傳聞中顛倒眾生的雨師國主,失聲道:“你是龍女!”此言一出,眾人登時心中大駭,面面相覷。自四年前蜃樓城之夏以來,水木兩族大為友好,但彼此之間,終究心存芥蒂。

不知雨師妾遠赴東南,所為何事,眾人心中登時起了疑慮。雨師妾嫣然一笑,正待說話,突然肩頭一顫,全身彷彿僵直了一般。

她的臉徐徐朝王亦君的方向別轉些許,又立時頓住。王亦君從斜後側望去,瞧見她的臉突然變得雪白,耳上的催情蛇蜷縮不已。

意念凝集,可以受到她那陡然波動的念力。王亦君驚喜,難道她已嗅覺到自己身上的氣味了麼?熱血登時湧上頭頂,心狂跳起來。但雨師妾凝結了片刻,卻緩緩地掉過頭去,低聲與那紫衣人談笑。

廳中眾人也逐漸回過神來,卻仍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瞧去。先前的話題竟再也沒有人提起,彷彿所有的興趣都被這妖嬈多情的龍女所引。那鳳眼少女瞥了王亦君一眼,突然蹙起眉頭,輕輕的“咦”了一聲,眼波中又是茫又是困惑。

王亦君卻渾然不見,瞧著雨師妾如磐石般絲毫不動,優雅的低頭啜茶,眼見雨師妾始終沒有瞧見他,再也按捺不住,朝著雨師妾屏息凝神,傳音入密道:“眼淚袋子,我…我是王亦君,你還記得麼?”心下緊張之極,竟然有些口吃。雨師妾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在那紫衣人耳邊淺笑低語,相談甚歡。倒是那鳳眼少女始終直勾勾的盯著王亦君,蹙眉不語,似乎在冥思苦想。那鳳眼少女突然“啊”的一聲,霍然起身,指著王亦君嬌叱道:“我記起你是誰了!你便是數次三番羞辱十四郎的臭小子!”王亦君立時恍然,記起四年前蜃樓城破之,曾與十四郎及這少女打過照面,當時自己怒極之下,還乘隙輕薄過她。

難怪適才見她之時,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一般。心中微驚,但立時恢復平靜,隱隱間竟還有一絲如釋重負的莫名快意。

眾人被她這一聲驚喝駭了一跳,紛紛朝王亦君望來。那紫衣人也木無表情的朝他望來,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神,突然光暴

王亦君此時心中竟反而大為平定,淡然微笑,對所有的眼光都視無睹,只是直直地凝望著雨師妾紅髮似火的背影。不知過了多久,雨師妾終於緩緩轉過頭,眼波轉,凝固在他的身上。

那張花般嬌媚的臉上又是愛憐又是歡喜又是悽傷。那淡淡的微笑,深深的酒窩,分不清是悲是喜是怨是憐的眼神,瞬息間將王亦君捲入暈眩的漩渦。

窒息亂之中,她那溫柔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心裡繚繞回轉:“小傻蛋,姐姐的暗示瞧不出來麼?這裡危險得緊,快逃走罷。”相別四年之後,這竟是雨師妾對王亦君說的第一句話。

適才方甫走進客棧,她便隱隱有一種極為奇妙的預,這種預便宛如當在東始寒潭,月夜沐浴,初識王亦君之時一般。

當她坐在桌前,風穿窗過堂,那縷悉而又久違的男氣息鑽入鼻息,撕心裂肺的疼痛與狂喜,如同一柄利刃剎那間將她的五臟六腑全部劈成寸斷。

那一刻她幾乎便要喜極而泣,不顧一切地轉身朝那朝思暮想的情郎狂奔而去。然而她不能。自從四年前蜃樓城之夏以來,王亦君便一直是水族追緝的重犯。

而在她身邊的這個紫衣人,乃是黃河水伯冰夷。冰夷這個名字三年前還無人能知,但三年之後已經位列水族十大大幻法師之首。

自從科汗淮之後,這是唯一一個少年得志,竄升如此之快的人物。雖然年紀輕輕,神秘莫測,但他的法術之高卻超乎想象。否則以燭龍行事之謹慎,也決計不會讓他負責這一次的任務。她唯一能作的,便是竭力收斂自己的情

雖然這咫尺天涯的每一剎那,都讓她覺比這四年還要漫長。當她聽見王亦君那一聲大叫,那陽剛而磁的嗓音令她不住便要回頭去看看,相別四年,他究竟已是怎生模樣。

幾年深埋的相思,彷彿都在這一剎那破土而出,瞬間肆蔓延,摩雲參天。但她終於不敢。聽到王亦君傳音入密的時候,體內突然爆發的陣陣痙摩的劇痛讓她險些要彎下去。

若非多年的修行,使她費盡周身念力彈壓住淚水與慾望,她早已崩潰於這種甜而痛苦的折磨。她多麼希望王亦君立時離開呵,但又生怕他真的離開。人海茫茫,這樣的邂逅,會不會成為一種永訣呢?

當此刻,她竭力調整好所有的呼,緩緩轉身望見王亦君的時候,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出來。王亦君微笑著坐在角落裡,透過窗子,陽光正好照著那張光芒四的臉。

俊逸的眉,閃閃發亮的眼睛,那溫暖而又滿不在乎的笑容。一切彷彿變了,又彷彿沒變。她的心忽然平靜下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歡愉與寧靜。窗外陽光燦爛,風煦暖,悠揚的白絮卷著落花,在藍空與碧樹之間自在的飄舞。

四年後的末下午,她在華城的驛站與王亦君重逢。王亦君心中溫暖甜,幾爆裂。突然之間彷彿萬縷陽光全部照在自己身上,周身上下充滿了充沛的力量。

直想起身昂首狂嘯,將那歡喜之情傳達四海八荒。他微笑著搖搖頭,凝望著雨師妾,傳音入密道:“今就算有天羅地網,我也決計不走。”雨師妾見他語氣堅決,鎮定自若,心中泛起異樣的柔情,似乎第一次發覺,他已不再是當那稚少年。

雙頰之上,竟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滾燙。再也說不出勸他離開的話來。心中打定主意,只要冰夷一動手,自己便是拼了命不要,也要將他救離此地。廳中眾人驚疑的望著王亦君與雨師妾視線合,無語微笑,隱隱之中都察覺到那詭譎而曖昧的氣氛。

瞧著雨師妾那嬌豔滴的俏臉,光彩照人,竟比先前還要美豔三分。紫衣人冰夷木無表情的望著王亦君,突然道:“若草花,你沒有認錯麼?”聲音竟然嬌柔悅耳,彷彿少女一般。那鳳眼少女盯著王亦君,蒼白的臉上突然泛起紅暈,低聲道:“就是他,決計錯不了。”冰夷淡淡道:“既是如此,那便請他隨我們回北海做客吧。”王亦君目不斜視,起身朝雨師妾走去。若草花“啊”的一聲,朝後退了一步,口起伏不定,臉上紅更盛。卻聽那紫衣人冰夷淡淡道:“想到哪裡去?”嬌婉動聽的聲音倏然在王亦君右耳邊響起,與此同時,一道妖異的真氣如萬蛇錯,離合纏旋,自右前方閃電般攻來。冰寒徹骨,滿室如冬。黑影一閃,濃香襲人,雨師妾格格笑道:“法師手下留情。”纖纖素手如花綻放,真氣舞,將那冰寒妖異的真氣盡數擋住。

“哧”的一聲輕響,紫氣繚繞,半空突然凝結一層冰霜,甭散碎裂。

雨師妾低一聲,朝後疾退。王亦君大驚,搶身伸手將她攔抱住。方甫觸及那柔軟肢,便覺一股強盛的冰寒真氣猛然襲來,迅速由指尖傳達周身經脈。

促不及防之下,竟然被震得退了幾步。心中微驚:“這陰陽人好生門。”凝神聚氣,氣海如,將那妖異的真氣瞬息退。抱住雨師妾,身形疾轉,借勢將她身上經受的寒氣一一卸散。

低頭望去,只見她眼波溫柔,嘴角含笑,嫣紅的嬌靨之上,罩了一層淡淡的冰霜。被他真氣一,化為細細的水珠,飄搖掉落。雨師妾歡喜道:“小傻蛋,原來你的真氣已經這般強啦。”冰夷悄然立在牆角,白髮如雪,鈴鐺嗆然,嘆息道:“龍姑,你這是何苦?”蚩尤雖不喜雨師妾,但見她適才為了王亦君,倉促間竟捨身格擋,對她痴情也不由起了一絲敬意。

移步擋在兩人身前,冷冷地凝望著冰夷,護體真氣瞬間爆漲,碧光舞。雨師妾微微打了個寒戰,微笑著傳音入密道:“傻瓜,你還不是他的對手,快走罷。只要我擋著,他決計不敢對你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