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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劉芳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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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盈兒去了表哥書中,卻見表哥正拿著一疊紙在燒。

房公見宋盈兒進來,搖頭嘆道:“我真是昏了頭,幸好得了李二小姐的當頭喝。以後要整治楊浩未必沒有機會,但是這次若是中不了舉人進士,之前所做一切便都沒了意義。況且楊浩雖可惡,可他府中老弱婦孺卻是無辜的,如果按我先前計劃宣揚楊浩懷不臣之心,將來被人利用,罪及他府中諸人,卻是我的罪過了。”宋盈兒忙笑道:“只要表哥自此一心攻讀,舉人進士必是手到擒來。聖上自來寵信楊浩,應不會出現那種情況的。這如這次,楊浩打傷了莊簡明,那可是真正的鳳龍孫,他楊浩卻是毫髮未傷全身而退。倒是咱們小門小戶的,萬一得罪了楊浩,被他打上門來卻是無處訴冤。”房公忙安道:“你放心吧,楊浩此時正在家思過呢,我明就將此次的事情處理乾淨。”第二房公果然找到相的友人,將其中厲害關係講個清楚,眾人也覺得秋闈在即,實不易分出力過多關注楊莊兩家,如此那些數落楊浩蠻橫霸道的言便漸漸息了下去。

自此房公也退出那個事非圈,一心讀書,果在第二年中了進士,最終做到從三品的御史中丞。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二丫回到家中反覆思量,肯定了那房公當時已是鬆動,想來不會再來陷害楊浩,不過終是不放心,這兩得派人去那茶館酒樓探聽一下才好。

倒是晚飯時,李父叮囑家人此事到此為止。以後不許再提起,尤其是李淑妍的事,免得惹禍上身。

二丫有些擔心道:“父親幫著楊浩作證,瑞王府的人會不會派人暗算咱們?”李父笑道:“無需擔心。此事是聖上親自審判的,那瑞王府也不敢胡來,況且他本來就理虧。此事也算是佔了便宜。短時間內不會再節外生枝的。”見識了瑞王府的無恥後,保得全家平安才是最要緊的。李父忍不住嘆道:“本來此事就是莊簡明不對,可惜卻被他一口咬定楊浩去年曾對那鄭氏有不軌之心,被他捏住了把柄。這有理倒成沒理了。”李母冷笑:“也不知那鄭氏如何的貌美,楊浩在宮中出入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面。竟會對她動了心?那孩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李父:“少年心事誰又能知道!去年他便是因此才楊將軍打了,這板上訂釘的事。由不得他不認,他畢竟不是莊簡明那小人。聽說當著聖上的面,他也親口承認了的。”二丫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忙捂著嘴走到一邊咳嗽去了。

“便是如此我也不信。”李母哼道,忽又醒悟過來,拿腳踢了丈夫一下:“怎麼守著孩說起這些來了。”李父無奈地笑了笑,對著二丫道:“快喝些水。壓一壓。”二丫依言喝了口水,倒是好了些。

二丫對於楊浩不說出李淑妍。心中是極度不舒服的,認為他在維護她。如今見他竟在聖上面前認下了對鄭萱兒的不軌之心,倒似是對自己的保護,如此一想,心有些微酸,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心思。

在楊莊二人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時,京城百姓仍是過著自己的小。比如,芳姐兒的親事就在這幾天訂了下來。

二丫見到芳姐兒笑道:“見過新娘。”芳姐兒羞紅了臉兒,擰著二丫的臉蛋兒,恨道:“等你訂了親,看我怎麼整治你!”二丫忙笑著討饒,二人便歪在窗前竹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悄悄話兒。

二丫便問姐夫是哪家的,又招來芳姐兒的一陣鬧,二人笑夠了,芳姐兒才紅著臉說了起來。

那家是兵部姜郎中的嫡,雖出身武官之家,卻是習了文。姜家與外祖家是世,這次也是舅家在此中牽的線。據說她小時在外祖家也見過那人幾次,而且她還曾指使表哥欺負過他,也算是青梅竹馬。雖然芳姐兒早就不記得小時的事情了,然聽長輩們拿那些事來取笑自己,倒似又記起似的,心中雖羞澀難當,卻也去了不少對乍然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陌生人的那惶恐不安。

二丫看著一向大方朗的芳姐兒,如今就如小媳婦般忸怩,不由搗了她胳膊,眨眼問道:“你見到姐夫長什麼樣,好不好看?”芳姐兒低頭捻著衣角,咬著羞笑道:“那我在舅舅家看過一眼,長得也就那樣,”她說著又抬頭看向窗外,滿臉紅暈,眼睛似一汪秋水,痴痴道:“不過看著有些面倒似見過,大概是小時還留有印象的緣故吧。”二丫見她如此,也不多嘴免得羞著她,思緒卻飛了出去,當房公提親時,自己除了心中惆悵,並無一絲羞澀期待,不過上世的自己應該會是芳姐兒一般嬌羞憧憬著那良人吧,如今也過去十數年竟是有些記不得了。

二丫正嘆息著,轉眼見芳姐兒又羞答答地看著自己笑道:“聽說他學問也是好的,今年便要秋闈,對了,就是前我表哥陪他文人聚會時,聽到那房公正在大放厥詞呢。”說罷眼中嬌羞已是退去大半,一雙大眼睛看著二丫。

沒想到芳姐兒神轉變這麼快,二丫倒有些愣怔,好一會兒,忙笑道:“只聽你在那顯擺女婿,倒是忘了對你道謝!多謝你提醒,我去找那房公說了,想來他以後會只關門讀書,不理外事了。”芳姐兒只是笑看著,半響笑道:“我只是替楊浩打不平,哪用你來謝。”二丫忙道:“你是大方賢淑的大小姐,他一個臭名遠揚的人哪敢見你,我先在此替他謝過你。”

“哦,原來你是替他向我道謝?”芳姐兒促狹地笑道:“我只是不明白。咱們姐妹不過是閒談些東家長李家短的,怎麼你就要親自跑去說項,還要替他謝我呢,我記得前些我們還談起好多的文人墨客,怎麼不見你替他們謝我?臭名遠揚竟讓人當成個寶,也值了。”

“我…”二丫語。臉上**。急道:“他曾對我有恩,那些話兒能要人一家的命,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說是替他道謝,不過是客套話罷了。誰會念你的情!”芳姐兒看著二丫蓋彌彰,不由大笑起來,也算是報了她先前看自己笑話的仇了。

芳姐兒又道:“你以後有時間可得多來陪我。如今我倒是不好常出門的。”二丫笑道:“你哄我啊,你有親姐妹,又有堂姐妹的。怎麼就沒人陪你玩呢。”

“我妹妹她們還小,我才不耐煩去哄小孩呢,”芳姐兒又二丫身邊靠了靠笑道:“楚玉如今可沒空理我,她正心煩呢。”

“難道她也在說親?沒看上人家?”

“那倒不是,”芳姐兒神秘兮兮地低聲道:“她正生李淑妍的氣呢。”二丫不解,吃驚地問道:“她二人關係那麼好,怎麼會鬧掰了?”芳姐兒一撇嘴:“你少裝!在我面前你還裝懵懂?別人不知楊浩與莊簡明是為什麼打起來的。你們家能不知道?你父親可是在場的!”

“你怎麼知道與李淑妍有關?”二丫真的有些驚訝了,此事除了當事人。也只有聖上得知,對外可是一絲風兒都未的:“不是我不告訴姐姐,實是此事關係重大,我們家可不敢出這個頭。”芳姐兒這才轉嗔為喜,笑道:“這是聖裁,你家人自當小心謹慎。只是大家又不是傻,兩家相持不下,綿鄉伯夫人攜孫女進宮一趟,第二這事兒就出了裁斷。要說與她無關,誰會相信!大家口內不說,卻都是揣著聰明裝糊塗心知肚明罷了!楚玉一心想要她做嫂,沒想到她竟招惹了那兩個人,侯府只怕是近兩年內都不會再提及與她的親事的。”果然是當局者,旁觀者清。

“李淑妍今年果然是年不利!別人得了魁首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偏她接二連三的出些事故,或許應了那句好事多磨吧,想來她是有後福的人。”

“接連出了這些事,她未必就全然無辜!”芳姐兒有些不屑道:“本來還以為她定會花落楊家或者林家,如今看來,卻是不可能了。她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必不會讓她進楊家門的,定國公府一向明哲保身,娶她進門,便要與瑞王府對上!不過幸好她年少,等再過幾年大家淡忘了此事或許會好些吧,她又確實是才貌無雙的人兒。”

“是啊,再過幾年事情就淡去了,只要足夠喜愛她,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成為問題的。”至少以劉棟的痴心,必不會在乎那些的。

二丫直到午後太陽落了下來,才被允許回家。一路上她只在心中慨,那些個官宦夫人真是厲害,就那麼點的蛛絲馬跡,竟也將事情猜得**不離十,倒是自己痴傻長到這般年紀,極少去猜測那些事情,以前只以為她們是閒極無聊,東家長李家短的,尋個樂罷了。如今才知,這揣摩一事倒是門學問。

比如當李淑妍進宮作證,她完全不必去宮中的,若是一般勳貴嬌女遇到此事,只要透給上面,這作證之事自然有許多方法。進宮親自說明絕對是最下策,也是最壞名聲的。

於是,眾夫人們便知李淑妍定是得罪了皇后娘娘,否則以皇后的大度寬容及處事手法,若她想要維護她,必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

反正只要李淑妍入不了皇后的眼,進不得楊家門,自己也算是消了大半的心事了。若是綿鄉伯府看在父親極力維護李淑妍的份上,不再找自家的麻煩就更好了。

二丫如此想著進了家門,卻見聖喻在家思過的楊浩,此時正在自家院內陪三丫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