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時近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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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嘆一聲,收刀入鞘,將彎刀放在北風枕邊。北風眼中閃過一絲疑問,但無任何表示。靈緹在頭緩緩坐下,輕拂右前那一綹柔細長髮,低聲說道:“長夜漫漫,翻來覆去睡不著,你好像也是,能聊聊麼?”北風:“聊什麼?”
“能說說無月麼?聽說。他是姐姐撿回的孤兒?”左思右想一番,靈緹覺得稱呼上最好還是禮貌些。北風:“跟他一起時,幹嘛不問他?”靈緹:“我不太會說話,跟他話更少,仔細想想,都不太瞭解他…”北風:“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更不會說話。我把他抱回羅剎門。
他在外地長大,十一歲回到羅剎門,直到現在。”靈緹咬咬下,遲疑半晌,說道:“看來他終究還是求來神醫,救活了姐姐,你幹嘛不自個兒保重,身體如此虛弱就四處亂跑?若出了什麼事兒,他能安心麼?”北風:“若不找回他,我活著也沒意思。”靈緹沉默良久,幽幽地道:“或許我不得不承認,你才是世上最愛他的人,而他最關心的人,也是你…”但聲音低得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北風竟似聽見了,定定地看著她“可他最愛的人,一定不是我。”靜養三天之後,北風元氣稍復,便堅決要離開,靈緹拗不過她,也就罷了。北風出得小鎮,拿出口哨吹響幾聲。沒過多久,一頭巨雕疾飛而來,降落到她身邊。
她爬上雕背,巨雕立刻沖天而起,展翅高飛,消失在東方天際,也不知打算飛向何處?長白山天池,風景如畫,由空中俯瞰,一座圓錐形峻峰之巔,似被天神用巨鑿砸出一個深坑,藍湖面如鏡,尚未熔化的冰稜折出五顏六的光芒,燦爛多彩、瑰麗萬方!
環繞湖面的積雪,就像老人漸稀疏的白髮。終有一天,他的一頭黑髮也會漸稀疏,變成白髮,那時她還在他身邊麼?以前每次來。
她總是滿懷興奮和期待,那兒有一張燦爛的笑臉在等著她,比美麗的天池風光更加令人賞心悅目,每一年那一刻都是她最幸福的時光。
然而此刻她卻滿懷惆悵,江山景物依舊,人事卻面目全非。巨雕輕車路地飛向它每年都要來一次的所在,盤旋降落,越飛越低,湖邊漸漸顯出一個藍小點,越變越大。
那是一條藍身影,人如雕像般一動不動,滿頭青絲卻隨風飄揚。一張美麗的臉龐仰起,隨即站起身來,衝空中使勁兒招手。北風馭雕降落在藍衣麗人身旁,凝目看去,正是那位驕橫跋扈的大小姐。
周韻上前拉住她的手,急急地道:“你咋跑這兒來了?聽說你失蹤之後,娘可是急死啦!”北風忙躬身見禮,說道:“我出來找他。”周韻臉一緊:“找到什麼線索沒有?”北風緩緩搖頭。
周韻失望地道:“我也是!可是無論怎樣,你的身子尚未恢復,我絕不允許你再到處亂跑了,我正打算回老寨,你跟我一起回去。”她早已打定主意,等無月回來,要將北風完完整整地還給他,這事兒才能算完,否則他心裡始終對自己有些疙瘩。再說身為正室。
她有責任罩著下面這些姐妹不被人欺負,保護她們的安全,她一向腦子一筋,一旦做出決定便絕不動搖。北風拗不過她,在湖邊連一陣,然後進入無月的房間緬懷一番。
周韻拉著她在邊坐下“看無月的模樣,那是非娶你不可了,不過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我已是他未來的正室夫人,所以。
雖然你年紀比我大,以後還是得叫我一聲大姐。”這件事她已告訴曉虹和梅花等人,無月這次出門果然不出她所料,又攬回一些女人,但凡遇見疑似他的女友,她都要象這樣說一遍,聲明自己的權力,將她們通通收歸麾下,給她們制訂行為規範。
她也會責無旁貸地保護她們,權利和義務均等的道理她是知道的,而且一直做得很好,此刻遇見這位頭號情敵。
她自然更要趕緊說明!北風很平靜地看了看她,似乎絲毫也不覺意外,猶豫半晌之後,才下定決心一般地叫了一聲,她這樣做等於是承認了什麼,或者說是認可了什麼。
周韻滿意地道:“這就好!可我還得告訴你一些規矩,以後你無論是為還是為妾,都是在我手下過子。夫人的話你可以不聽,但我的話你必須得聽。
以後無論做什麼,首先得考慮他的利益,最後一點是最基本的,絕不允許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知道麼?”她每說一句,北風便順從地點點頭,在北風眼中,夫人和大小姐都是她的主人,原本也沒多大差別。隨後她便跟著大小姐一起離開。
回到營地之後,大小姐要麼親自牢牢盯住她,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實在有要事需要離開,便派最忠實的跟班貞雯來盯住她,比看管犯人還嚴!
***無月和情兒趴在草窩裡一直等到上午巳時,仍不見哈娜出現,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看來她要麼已被抓住,要麼怕把黑衣人引回來,不敢過來找他。
但願是後面一種情況…他焦灼萬分地想道,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姑娘,若被抓住,不知那些殺手會如何待她?他不心急如焚,生出一股想要去找她的衝動,忍著腿腳上的劇痛。
在情兒的攙扶下千辛萬苦地爬上馬背,低頭看看腿雙和雙腳,不由得喟然長嘆,自己這付模樣,找到她又能如何,徒自連累她罷了,他眼眶紅紅地瞅了情兒一眼,逃亡生涯,誰沾上他誰倒黴!
心裡暗自盤算,該把她安置到哪兒合適?誰知她卻說道:“下次就該輪到我替公子引開那些壞人了。”看看她那小小的瘦弱身子,無月不屑地撇撇嘴。
心想,恐怕瞎子都不會傻到把你當成我來追!心中糾結半晌,他終還是招呼她爬上馬背,策馬往東北方向踽踽而行。
馬背上的顛簸令他的腿腳疼痛不堪,然而他不敢跑得太慢,若再被繡衣閣的人發現可就麻煩了,經過汗部時,他再不敢到牧民家去投宿打尖,只以乾糧充飢,到溪中飲水止渴。一路上他和情兒躲躲藏藏,稍有風吹草動就趕緊找地方藏起來,然而無論他藏得多麼巧妙。
那幫黑衣殺手就像身邊這張狗皮膏藥一般將他牢牢盯住,始終無法脫身!他百思不得其解,有天見一隻遊隼從高空疾掠而下,俯衝撲擊抓住一隻草原黃鼠,他心中暗道,草原上這麼多黃鼠,難怪遊隼會那麼多,每天都能看見一兩隻在天上覓食。
他所不知道的是,繡衣閣和黑衣殺手們正是憑藉著十餘隻訓練有素的遊隼在空中盤旋搜索,無論夜裡他藏身何處,天亮後他和情兒一旦現身,很快便會被遊隼發現,立即飛回去把主人引來,導致他始終無法擺脫追兵,一路被跟蹤追殺。
八天之後,清晨,東方出將大草原染成一片金黃,令他百思不解的情況再次出現,他已從哈娜那兒學會了趴在草地上傾聽遠處的動靜,憑藉一路上千裡大逃亡所磨練出來的直覺。
他發覺繡衣閣那幫人馬又跟上來了,並初步判斷出,那夥人就在身後七八里之外,正往這個方向趕來!除了策馬狂奔,再無他法。這些繡衣人和黑衣人似乎在這一帶已分散開來,分頭四處搜捕,時近中午,竟從前面奔來兩人兩騎將他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