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今天能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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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月好奇心起,不由得拉拉北風柔荑,說道:“姐姐帶我進去參觀一下好麼?”北風搖了搖頭:“這份通行證只能進入悔過窟,守衛只認通行證不認人。沒有飛霜簽發的通行證。
即便夫人親來,守衛也不會放行。”無月氣哼哼地道:“飛霜這幫手下怎麼都跟她一個德行?個個都跟鐵面判官一樣,居然連夫人都敢阻攔,太無法無天了吧?哼!”對飛霜他怎麼看都不順眼,少不得遇上機會便會奏她一本。北風耐心地解釋道:“你有這種想法,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見識過羅剎門是個多麼龐大的組織。
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沒有鐵的紀律來規範各級人員的行為,夫人若不授權各級主管負責監督和執行,如何管理十多萬嫡系銳和數十萬外圍人員?
就拿三妹來說,夫人既讓她主管刑罰和囚犯,自該讓她按制度鐵面無私地放手施為,若夫人處處干涉於她,或者夫人的親朋好友就可以違反制度,不僅難以服眾。而且夫人豈非要忙死了?”無月想想也對,總體而言,北風說的話他總是深信不疑、無條件接受,從未和她爭辯過。北風對他的關心無人能及,他知道即便自己十惡不赦,被整個世界唾棄,北風也不會遺棄他的。
就像落澠池街頭時那樣,他自然和她最親,連青梅竹馬的大小姐都比不上,他跟隨北風行入右邊那條甬道,曲折前行,又經過五個分叉路口之後,北風終於停了下來。無月抬頭一看,見左側石壁之上高高地題著“悔過窟”三個簸箕一般大的字,以狂草書寫,個個鐵劃銀鉤、筆畫相連,並填以紅,活像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之情!
驗過通行證之後,石門打開,沿甬道前行約八丈,無月但覺豁然開朗,入眼是一個寬兩丈、長四丈的穿堂,穿堂對面照壁立正中,照壁兩側各留下五尺寬的通道,竟隱隱透出天光。
無月不納悶:“難道穿過照壁便出了地宮?悔過窟難道竟在地面上麼?可一路行來,沒覺甬道向上傾斜呀?”無論如何,在甬道中七彎八拐地走了老半天,他心中的氣悶和壓抑之已一掃而空!
他左右打量一眼,見穿堂兩側各有三間石室,每間石室都有一個窗戶,裡面還掛著窗簾。除右側第一間石室開著們以外,其餘都是房門緊閉,他心裡暗道:“這些石室該是飛霜屬下看守們的居住之處吧?”照壁可移動,四周雕刻著五彩繽紛的雲紋,雲紋之間鏤刻著朵朵白雲彩,白雲之上,一條紅火龍和一隻青鳳相互盤繞,龍口與鳳嘴面面相對,中間是一顆光彩奪目的夜明珠。
在暗淡藍天光中散發出綠幽幽的光芒。下面有個凸臺式底座,如同一座大大的屏風,右下角題有“仙師夜冰留贈”字樣,看似乾孃筆跡。
“照壁上這幅雕刻,似乎暗示《素書》之上”鳳鳴九天,龍游八荒,雙蛟共珠,羽化成仙“這句口訣麼?我原本一直在想,共珠共珠,到底怎麼個共法?原來竟是龍鳳陰陽之氣融匯共煉之意麼?
如此一來,和乾孃合璧雙修,進境豈非快上許多,乾孃咋就沒想到呢?”無月心中暗忖,跨步邁過照壁,他眼前突然一亮,面約十丈開外,竟有一座花園!
花園大致呈正方形,佔地兩畝半左右,金陽光由頭頂左側傾瀉而下,滋潤著花園中的四季花卉,倒有大半花朵紛紛綻放、爭奇鬥豔,宛若突然便又回到天!在寒冬臘月。
突然見此奇特美景,顯得十分詭異。無月抬頭看去,天穹之上,竟有七八條尺許長鯉魚在空中排成一線,正曲折來回地遊動!魚兒居然能飛?他此刻已然全懵,疑似夢中!北風見他一付痴呆之,只是笑而不語。無月正待動問。
卻見一位青衫長袖、淡花羅裙的綺年美婦正徜徉於花海之間,秀眉微蹙,似在沉思,身後一個髮挽雙髻的小丫鬟挎著花籃剪花枝,動靜得宜、宛若畫中,那不正是花姨麼?無月大叫一聲,沿著花間小徑“噼嗒噼嗒”猛衝過去!
花影也看見了他,大吃一驚之下呆了片刻,也動得如飛燕投林一般向他飛掠而來!眼看著情的碰撞、甜的擁抱即將出現,在如此人間仙境上演。
那是一幅多麼漫的畫面?然而且慢,跑就跑嘛,哪來如此古怪聲音?原來無月靴子跑掉一隻,被鞋帶掛著晃盪不止!
北風忙追上前,大煞風景地捉住他,幫他把靴子穿好,細心地繫好鞋帶,嘟起櫻嗔道:“見了二姨娘就這麼興奮?在澠池救你出來,也沒見你這麼動過!”無月嘿嘿笑道:“見了北風姐姐這樣一位嬌滴滴的小姑娘,我總要含蓄一點,否則豈非焚琴煮鶴、大煞風景?”北風每次解下面罩總會引得婦人們美譽如,就唯獨沒人用“嬌滴滴”這樣的詞彙贊過她,因為這不符合實際情況。
見無月如此隨口敷衍自己,美人大為不滿:“見了二姨娘就不用含蓄了麼?”終於見到花影,無月喜極忘形之下竟攬住北風肢,在她那白裡透紅、吹彈得破的玉頰上“啵”了一下,笑道:“我原本以為對姑娘家要含蓄一些,既然北風姐姐不願意。那我就來點直接的!呵呵…”北風一時愣在當地,嬌羞無限、又氣又急,不知是否該出手教訓教訓這個小氓!然而想想,這還是無月首次對自己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心裡…尚未等她想出該採取何種暴力手段,無月已“嗖”地一聲竄了出去,敖包相會去了。
漫的畫面終究還是沒有出現,怕再刺到北風,無月和花影只是緊緊地抓住對方的手,心裡縱然動,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半晌之後,花影才幽幽地道:“這些子以來。
除了貼身丫鬟,和那幾個輪班守衛,再沒見過一位故人,我一直在想,有那麼一天,下來看我的會是誰呢?我想到過很多人,比如夫人和下面幾位姨太太,唯獨從未想到過,竟會是你…”無月心情沉重地道:“是我害了花姨,所以您不願想起我吧?”花影凝視著眼前這張純潔無瑕的臉龐,和那雙碧波盪漾、令人看上一眼便會不住心跳的深邃眼波,中猛然湧上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低垂臻首,躲閃著他的爍爍眼波,低聲道:“不…
每個夢中我都在想,都在盼,然而現實中,我不敢…我看你那麼怕夫人,你敢麼?”無月說道:“怎麼不敢!
這些子我天天都在想你的事兒,上次趁乾孃高興,便求她允許我來看望你。聽她口氣,若不出什麼意外,也許很快便會放您出去。”在他心中,無論如何,花影都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是他成年儀式的奠基人,使他從男孩變成了男人。
所以他覺得,自己對她有份責任,不能棄之不顧。花影道:“謝謝你對花姨費了那麼多心思,你今天能來看我,我真的好動!就衝這一點,即便受再多委屈,我也覺得值了…”無月看了看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