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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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原來你在家啊，這幾天你死到哪兒去了？都不接電話！”羅美媚一進門，聲音就狠狠地轟過來。

她的聲音是震耳聾，但方永珩卻毫無反應。

羅美媚定眼一看，嚇了一大跳，這屋裡少說也有十幾天沒人打理，滿地的酒瓶和垃圾，亂得像被颱風剛肆過一樣，髒亂不已。

“喂！喂！永珩…你還活著嗎？你別嚇我啊…”羅美媚俯身看好友，並用手推她。

她穿了件破牛仔褲，一件白棉衫皺得不成樣子，手裡拿只酒杯，眼睛好像怎麼用力也睜不開來，眼眶下都深深的黑眼圈，宛如一副垂死的模樣。

“伊生…”呵，終於有聲音了，羅美媚邊打自己的嘴巴邊，咕噥著“呸呸呸！我幹麼烏鴉嘴咒她死啊。”她走過去蹲下，把好友手中的酒杯拿走“要命，大白天喝到爛醉，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德行啦？”看樣子，羅美媚猜想昨天、前天、前前天、以及不知多少個前天，她都是這個樣子過的。

“他是伊生…”方永珩喃喃自語。

“什麼？”羅美媚聽不清楚，用力拍拍她的臉頰，想讓她清醒些。

方永珩瞪著她，終於會認人了“美媚？！你…你來做什麼？”

“來找你呀，你又在做什麼，你的那個天使呢？”

“他呢？人在哪兒？”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開始滿屋子找人，地上的酒瓶雜物把她絆倒，她也不知道痛，又爬起來到處亂跑。

羅美媚過去扶她“喂，你小心點啦！神經兮兮的在找什麼？”

“找天使啊！”方永珩跪在地上開始痛哭“我的天使走了…”

“你說天使走了，為什麼走了？”問完，羅美媚也覺得白問，男人不就是來了又走了，只是好友的反應太認真了些。

可憐的方永珩，失戀一次就失了一次魂。

“走了就走了，又沒什麼了不起。”羅美媚一貫無所謂的語氣。

“但我的這裡，還有這裡…”她指著頭，又指著心口，嗚咽地說:“剛開始的時候還會痛，現在好像沒覺了，因為…全都掏空了。”

“唉！你真的沒有愛情運，人家快快樂樂談戀愛，你卻這麼悲慘，你也未免太認真了，男人再找就有了嘛，幹麼折磨自己，早知道就別談什麼戀愛了。”羅美媚氣呼呼的說。

她搖頭，苦澀一笑“誰說的？愛上奧菲勒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一件事了，我從來就不後悔愛他。”

“是啦是啦！你偉大，他咧？都不知道在哪兒消遙。”偉大到就只會糟蹋自己，羅美媚有些光火，火她的不爭氣。

“他咻一下…變成一道光消失了。”她緊抓住羅美媚哭訴。

“說什麼瘋話，看你醉成這個樣子。”羅美媚硬把她拉起來，她卻賴在地上號咷大哭不肯起來。

“你相信我啊，這不是瘋話，奧菲勒真的是天使，明知道不能愛我，他還是甘願犧牲一切愛我…”唉，看樣子真的很瘋，以前方永珩每次心情不好就會吃！吃！吃！

現在她什麼都吃不下，只會拚命喝酒，還瘋言瘋語的，就說嘛，真正的愛情會讓人愛得神智不清，哭得肝腸寸斷！

不過，這就是愛？這就是羅美媚常掛在嘴角卻又不曾體驗過的愛情嗎？

羅美媚無暇思考，用力把好友拽到沙發上“我看你比上一次更嚴重，再喝下去你會酒中毒、意志力崩潰，真的會發瘋！”她沒瘋，只有方永珩自己知道，她沒瘋，而是太清醒了，所以才會這麼痛苦。

“美媚，我的錢…我的財產，你幫我處理，然後三分之二給我爸媽，三分之一給你。”至少她還能清醒地代事情。

“笨蛋！你這麼早就代遺言，想氣死我是不是？”羅美媚難過得說不出話來，扯著她去浴室。

“你很想死對不對？那也要死得美美的，現在給我去浴室把自己洗乾淨，再慢慢考慮怎麼個死法。”

“別管我，求求你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