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其堅如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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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闊臺聞言,即命耶律楚材舉行課稅。耶律楚材遂將全國分為十路,每路派課稅正使一員,副使一員,悉以文人擔任。課稅之法既立,耶律楚材因蒙古風俗弊陋,不可不加改革,加改革,非以周孔道德為治不可。
又知窩闊臺濁亂內廷,大受也遂皇后申斥,方才有些悟。耶律楚材即乘此機會進言道:“古來人君,以馬上得天下,斷不能以馬上治之。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管子之言,實為萬古不易之常經。主子不不南圖中原,混一天下,繼承先皇之志則已。
如承先啟後,亡宋滅金,武備固不可不修,文治亦不可輕忽,宜將尚武輕文的舊俗加以改革,文武兼資,敦厚民俗,則郅治之隆,可以試目而俟了。”窩闊臺聞言,深以為然。遂於武事之外,兼尚文治,因此蒙古風俗,漸漸改變。且後忽必烈統一中原之基,實在於此。
然推其原故,乃是夏公主砍臂拒幸,觸動窩闊臺廉恥之心。耶律楚材始得乘機進言,改良政治,移風易俗。故元代的功臣,要推夏公主和耶律楚材為首了。閒話休提,單說窩闊臺整兵籌餉,秣馬積芻,於即位的第二年季,親自伐金。
與皇弟拖雷,及拖雷之子蒙哥,進兵陝西,連拔諸山砦六十餘處,直鳳翔,陝西大震。其時金主暻,業已病逝,其子守緒嗣位,聞得陝西警報。
即遣平章完顏哈達及伊喇豐阿拉,領兵往救。哈達與豐阿拉,自知不是蒙古的敵手,思不去,又是奉旨的事情,不能推諉,只得領了人馬,在中途觀望。恰巧蒙古分兵攻打潼關。
二人知道潼關有重兵駐守,蒙古未必攻打得下,便想了一個避難就易、趨安避危的法子,奏稱潼關被圍,倒比鳳翔更為危急,不如先救潼關,俟潼關解圍之後,再援鳳翔。
金主哪裡知道內中的情由,準其所請。哈達與豐阿拉便改道前往潼關,因此鳳翔沒有救應,遂為蒙古所破。拖雷督兵攻打潼關,雖然奮勇攻撲,無如關城十分堅固,又有兵守禦,攻打不下。
窩闊臺聞得潼關力攻不下,便道:“先皇遣命,曾言金之兵,盡在潼關,命我等借道南宋,兵下唐鄧,攻取汴京。俺且遣使往宋,向他借道,直搗汴京便了。”遂命綽布幹為使,往南宋借道。
行抵沔州,與統制張宣語言不合,遂為張宣所殺。窩闊臺聞信大怒,立命拖雷領鐵騎三萬,徑趨寶雞,破大散關,下鳳翔,屠洋州,出武休,圍興元軍。
又令別將取道大安軍,開魚鱉山,拆屋作筏,渡嘉陵江,進取四川。四川乃系宋屬,制置使桂如淵棄職而遁。
蒙古兵勢如破竹,連拔城寨四百四十所。拖雷的意思,還不肯絕宋,召使東旋,會兵陷饒鳳關,飛渡漢江,大掠而東。急報到了汴京,金主守緒召集群臣,會議退兵之計。眾臣皆面面相覷,束手無策,遲疑了一會,沒有什麼辦法。
還是金主嘆了口氣道:“數十年來,國家竭盡府庫,豢養兵士,原是望他殺敵禦侮的,現在京城告急,還不肯出死力以衛國家,平豢養兵士,有何用處呢?
存亡雖由於命,亦須略盡人事,縱使敵不過蒙古,也要和他周旋一場的了。”當即召諸將出屯唐鄧,又命哈達和豐阿拉,率兵還援。哈達、豐阿拉奉詔馳回。
聞得蒙古兵正在渡那漢江,部下諸將,皆要趁他半渡之際,前去擊截。豐阿拉又不肯從,等到蒙古兵全隊渡過漢江,他方在禹山列陣以待。
誰知蒙古兵見了金兵,未曾鋒,便兵退去。部將皆追殺,哈達不允道:“敵人不戰而退,必有詐謀。我若追去,正中其計了。”遂即收軍南返。剛才行得一里多路。
忽見塵頭大起,喊聲不絕。哈達吃了一驚,登高了望,蒙古軍已分為三隊,飛奔殺來。哈達慌忙下山,打算帶領人馬,從道旁走避。無如蒙古兵已直將來,哪裡還能躲避!
哈達勉強麾軍廝殺,被蒙古兵團團圍將上來,把哈達、豐阿拉困在核心。未知二人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話說哈達、豐阿拉被蒙古兵困在核心,死戰不得脫身。
正在十分危急,幸有部將富察鼎珠率領生力軍衝入重圍,哈達、豐阿拉方得乘勢殺出。二人雖然得了命,輜重糧草、器械馬匹,一齊失去。哈達悔恨不已。
豐阿拉卻談笑自如,毫不介意,與哈達同入鄧州,反報告金廷,詐稱大捷。百官皆上表慶賀。將民堡城壁一齊散還鄉社部,說蒙古經此挫折,必定不敢再來了。
哪知乃是豐阿拉的謊奏。拖雷的人馬並未回去,窩闊臺且由清河縣白波鎮渡河,直抵鄭州,命速不臺進取汴京。
金廷不料蒙古兵前來,驚駭異常,金主也十分著急。其時汴京的人馬不及四萬,京城周圍廣闊逾百二十里,連守城也不能周遍,只得急召哈達、豐阿拉還救汴京。哈達、豐阿拉奉了詔命,率兵赴汴。拖雷聞知。
即以鐵騎三千,追躡金軍之後。金軍回馬來戰,拖雷即行退去,金軍方才啟行,他又追來,把金軍得無從休息,只得且戰且走。行抵黃榆店,恰值大風雨,金軍不得進。
蒙古將速不臺又遣兵攔截,金軍前後受敵,頓時大潰。武仙帶了三十騎,先行遁去,楊沃衍等戰歿於陣。
哈達見大勢已去,與豐阿拉捨命死戰,不料豐阿拉早已逃得不知去向,只得同了部將禪華善突圍而出,奔入鈞州。窩闊臺命琨布哈、齊拉袞等,引兵與拖雷會合,直達鈞州城下,併力攻打。
城破之後,哈達逃匿在窟室裡面,被蒙古兵搜獲殺死。金將禪華善當城破時,匿於隱僻之處,俟至殺掠稍定,徑赴蒙古營前,大聲喊道:“我乃金將禪華善也,見爾主將,面陳事情。”蒙古軍將他拿住,往見拖雷。
拖雷問他姓名,禪華善道:“我係金忠孝軍統領禪華善,前戰敗,理應死節,但我若死在亂軍之中,人將說我有負國家,所以等到此時,方才出外,速速將我斬首,以遂我報國之願。”拖雷勸他歸降,當加重用,禪華善破口大罵。
拖雷大怒,命左右先砍其腳脛,然後截其面目,割其口舌。禪華善尚噴血叫罵,直至不能出聲,方才氣絕而亡。蒙古諸將都佩服他的忠義,用馬向他的屍首祭祝道:“好男兒!他再生,當令與我作伴。”告祝已畢,將他屍骸在高原地方掘坑掩埋,那豐阿拉在兵敗之時,便棄了哈達,先行逃走。後被蒙古兵追上,擒上前來,面見拖雷。拖雷也勸他投誠,豐阿拉慨然說道:“我是金國大臣,理宜一死報國,不必多言。”拖雷亦將他殺死。
金潼關守將納哈塔赫伸,聞得哈達等俱被蒙古所害,遂與潼關守將完顏重喜,引軍而遁。偏將李平,以潼關投降蒙古,蒙古兵長驅直入,追金軍於盧民縣。完顏重喜未曾接戰,早已下馬投誠。
蒙古兵斥他不忠之罪,遂即砍下頭來。赫伸隱匿在山谷裡面,也被追兵搜查出來,一刀了帳。
蒙古兵進取洛陽,留守薩哈連疽發於背,不能出戰,投濠而死。城中兵民不願降順蒙古,公推巡警使強伸為主,發牌死守。蒙古兵攻城至三月之久,堅不能下,遂即退去。金主見汴京危急,只得遣使至蒙古軍前求和。速不臺不允乞和,運石炮攻城,晝夜不絕。
幸而汴京城池系五代時周世宗所修築,用虎牢之土築作牆垣,其堅如鐵,蒙古雖用炮石攻打,亦不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