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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買舟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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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慧娘道:“他們兄弟晤面,龍二俠傷勢又重,難免會睹狀傷心,再等一會就快回來的。”蘋兒道:“那地方很遠嗎?”方慧娘道:“不遠。但敘談別後,探視傷痛,總要耽誤些時候的,你是不是餓了?可以叫悟非先送飯來吃?”蘋兒道:“我不餓…我是在想,既然姑父他們還得等一會才能回來,咱們何不去請冷大先生來,吃飯的時候,大家就可以商議應敵的方法了。”方慧娘想了想道:“這樣固然最好,只是悟非他們不知道飛來居的位置,無法將信送去。”蘋兒忙道:“我知道那地方,雲表哥告訴過我,飛來居是由一塊大石鑿成的,就在附近不遠,而且,我也認識冷前輩的弟子盛彥生盛大哥。”方慧娘道:“既然如此,就叫悟非駕船送你去一趟。不過,要記住快些回來。”蘋兒道:“好!我自己去找悟非師兄。”取了密函,喜孜孜向樓後而去。

但她見到悟非,卻未提送信的話,只詳強探問了有關海雲的可能行蹤路徑,最後說道:“四嬸命我去催姑父他們快些回來吃飯,要你把船給我用用。她老人家在佛堂裡打坐,叫你們別去打擾。”蘋兒瞞過悟非和悟果,獨自駕舟離了大覺禪院,既未去飛來居送信,也沒有往尋海一帆,而是遷問北方的獨山湖駛去。”獨山湖接連運河,正是南下微山湖的必經之路。

運河蜿蜒南.縱貫魯境,其中只有兩處“以湖代河”一是東平湖;另一處就是獨山湖。

每當“河”與“湖”連接的地方.必然桅牆林立,商賈雲集,份外顯得繁盛熱鬧,東平湖口的東阿縣和獨山湖口的南陽鎮正是如此。

已是‮夜午‬時辦了,南陽鎮臨湖一帶的酒樓中.仍然燈火通明,營業鼎盛,酒客們喧嚷笑鬧之聲不絕,陣陣酒香從厚市門窗內飄進出來,盪漾在行入已稀的街頭。

忽然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街頭轉角處出現了一高一矮的兩條人影。

那高的一個戴著頂闊沿范陽笠,身上裹著一條寬大的氈子。大半個面龐都被氈子掩蔽,只出兩隻炯炯發亮的眼睛。

他面目雖不可辨認,分明就是海雲-一因為緊跟在他身側的那個矮小人影,正是紀小龍。

兩人順著街簷向前走,不片刻,停身在_名叫“醉仙樓’伽酒店門前。

小龍指指店門外的金字招牌,低聲道:“就是這一家。”海雲晤了聲,道:“好,我進去談生意,你在這兒小心守望著。”小龍道:“那姓劉的綽號‘金錢豹子’,是個麻瞼,你可別錯了。”海雲又晤了一聲,迫自掀開簾子,跨了進去。

店裡煙霧彌,滿滿坐了一屋子客人,擁臂猿拳,好不熱鬧,但這些客人絕大多數都是穿短衣的擴漢子,一望而知,全是靠水路混生活的船家。

海雲正遊目四顧,一名店外已經含笑了過來,說道:“客官.對不起,小店今天是船幫劉大爺冥客,席位今白了,請改天再來吧。”海雲點點頭道:“我正是來尋劉大爺的。”店夥輕哦道:“原來是劉大爺的客人,請問貴姓是--”海雲道:“姓陳。我是徐州府龍記商號的採辦。”那店外連忙陪笑道:“劉大爺在接上.陳爺請隨小的來。”一面在前領路,一面高叫道:“徐州府龍記商號陳爺到啦,樓廳雅坐待客啦。”樓上地方比較寬敞,大約只有五六張桌子,客人衣履也比較整潔講究.此時都已酒意闌珊.殘席將終。

首席上一個錦衣麻臉老頭兒聞聲站了起來,卻滿臉惘的道:“龍記商號姓陳的?是那一位的朋友?”全樓客人面面相覷,都搖頭表示不認識。正詫異同,海雲已循梯而上,在樓梯口緩緩脫下笠帽,卸去了裹身氈子。

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海雲揭去帽氈,出一息錦緞儒衫和嵌玉文士巾,衣是彩昂生輝,人是玉樹臨風.丰神珍朗,立刻鎮懾住滿樓客人。剎那間,整座酒樓宇優靜了下來。

海雲含笑向四周供了拱手,然後走到那麻臉老人面前,欠身道:“敢問這位就是船幫劉大爺嗎?”麻臉老人連忙還禮道:“不…不敢當…在下正是劉福…”他似乎沒料到海雲會跟自己說話,一時竟有些期期艾艾,手足無措的樣子。

海雲抱拳道:“在下姓陳,現為徐州龍記商號採辦,冒昧造訪,打擾了諸位的酒興,請多原諒。”劉福很忙笑道:“這是什麼話,貴客光臨清還請不到哩!夥計,快給陳爺添座來。”店夥添了座位,海雲也不推辭.坐定後.先問桌上客人敬了盅酒.說道:“諸位是劉大爺的貴客,也是陳某的尊長前輩.初次相見.借花獻佛,委實不成敬意。”劉福大笑道;”說來都不是外人,在座全是船幫兄弟,誰都跟徐州府龍記商號往過.誰不知道“龍記’是大江南北第一家大字號!”海雲道:“可惜在下才入”徐州龍記’不久,以前和諸位都未見過,今後還請多多指教。”眾人都道:“不敢當,以後上要仰仗陳爺的照顧。”劉福道:“我正覺得奇怪,徐州龍記我半年前還去過,卻沒見過陳爺,敢情陳爺是最近才到職的?”海雲道:“敝號在大江沿岸部有分號,在下以前系在‘長沙分號’任職,最近才被黃老夫子調來徐州分號。”劉福報道:“原來如此,貴店徐州分號的黃老夫子,我倒是頗為論的。”海雲道:“在下正是奉黃老夫子之命,特來拜謁,有件事,要請劉大爺鼎力相助。”劉福道:“什麼事你儘管吩咐,只要我劉某人辦得到的.絕不推辭。”海雲笑了笑道:“如此我這裡先謝謝劉大爺。敢問劉大爺.現今停泊在南陽鎮的客貨船隻,共有多少艘?”劉福道:“我沒有詳細算過,大約除了過境寄泊的外,總有二十餘艘吧!”海雲道:“附近五十里內,能載人的船隻,連漁船在內,共有多少?”劉福了一下,道:“那就很多了,至少也有百艘以上。”海雲又問道:“這些船隻都屬貴幫管轄嗎?”劉福報道:“運河兩岸船隻,都屬本幫管轄陳老弟問這些些什麼?”海雲含笑道:”敝號有意將貴幫所屬空船全部包租下來,不知辦得到麼?”劉福吃驚道:“包租全部船隻?連漁船也內?”海雲道:“正是!”席上眾人都驚詫莫名,紛紛道:“那可得要不少費用。”海雲道:“三天之內,蔽號有大批貨物,經運河轉埠,需船甚多.是以黃老夫子特命在下趕來安排,至於費用若干,但憑劉大爺和諸君吩咐就是。”劉福忙道:“你要多少船,準備租用多少時間?”海雲道:“凡運河兩岸船隻.無論大小。全部租用,期暫以三天為限,只等貨到,隨時裝船,不知這樣行不行?”

“行!行!行!劉福連聲答應,滿臉皺紋都笑得抖動起來,一面大聲吩咐:“夥計,快借把算盤來用。”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大易,在座皆是船幫中人,誰不笑在臉上,樂在心頭。於是,有的幫忙劉福計算費用,有的就巴結海雲,殷勤敬酒。

算盤“滴滴答答”敲了好一陣,劉福陪笑說道:“彼此是老情,不好意思過份認真,就按二十艘大船,一百艘小船計算吧!大船每租費五錢銀子,小船三錢,三一得三,二五一十,每合計四十而,三共是一百二十兩。龍記是老主顧、訂金只須先付半數,等…”海雲擺擺手道:“三天租費.在下全部預付。”從袖中出一卷銀票揚了揚.眾人眼晴都大了,看那厚厚一疊.怕不有幹兩以上。

劉福嚥著唾沫笑道:“這…真是不好意思…”海雲當場點出一百二十兩徐州龍記錢莊的銀票,卻不立刻付給劉福,正說道:“親兄弟明算賬。在付清定金之前。在下有個條件,必須言明。”劉福眼睛只顧望著銀票,忙道:“陳老弟儘管吩咐,咱們一定遵辦。”海雲道:“貴幫船隻既然由敝號包租了,三天之內,不能另接生意,這話可對?”劉福道:“這是規矩,當然對。”海雲道:“但貴幫轄區遼闊,唯恐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收了敝號租費,卻又另接其他生意,那樣必然妨礙了敝號運貨時效。所以,在下想請諸位答應,今夜就發出通知,要附近五十里內船隻,天明前全部集中到此間南陽鎮,但不得泊靠碼頭,必須在距岸三十丈外水面下錨,聽候通知,方準移動。”劉福大笑道:“船由你包租了,你高興要他們在湖裡統圈子玩兒都成。放心吧,天亮以前,一定辦到就是。”海雲付清了銀票,起身道:“丈夫一言,快馬一鞭。承諸君慨允協助,在下改再謝,告辭了。”劉福忙道:“老弟,別走,公事談完了,咱們還得述述私誼,再喝兩杯…”海雲謙謝了一番,堅持要走,劉福見挽留不住,只得親自送到店門口,海雲叮囑次晤面;長揖而別。

轉過街角,小龍從暗影中快步了上來,問道:“妥當了麼?”海雲點點頭,一面又戴上笠帽,披上氈子,一面微笑道:“咱們總算搶先一步,等他們天亮以後,附近五十里內,已經無船可僱了。”小龍道:“我真不懂,你憑什麼斷定他們到此地又要僱船呢?”海雲道:“理由很簡單:第一,由東平南下,陸路比小路方便.由南陽至微山湖水路卻又比陸路方便多了;第二,此地已經接近微山湖,船上更較陸上易於隱蔽行藏;再說,他們人數眾多,也耽心再往下去,不容易僱到大船。”小龍道:“如果他們決心乘船,隨時可以動武強搶,你縱然預租了全部船隻,又有什麼用?”海雲道:“他們當然可以逞強奪船,但那樣一來,等於暴了行蹤,依我想,聶開泰不在,那姓姚的統領未必敢如此明目張膽。”小龍道:“可是,他們要去大覺禪院,總得用船才行呀。”海雲道:“所以我只想阻止他們三天時間,三天以後,黃老夫子已經準備妥當,就不愁他們不中計了。”兩人邊談邊行,不多一會,已走到鎮街盡頭,海雲首先停步,小龍也跟著停了下來。

凝目望去,只見鎮外曠野寂寂,一片沉靜,夜濃重,古無人跡。

小龍皺眉道:“他們會不會中途轉了方向,不往這兒來了?”海雲側耳聽了片刻,忽然低聲道:“快些掩蔽,他們已經來了。”兩人急忙閃身隱入暗處,屏息以待。

果然,沒多一會工夫,衣袂振風聲入耳,幾條人影如飛而至,一近鎮口,便齊齊停住腳步。

人影處,正是五名黃衣劍手,內中卻沒有那姓姚的統領。

為首一人仰面望望天,搖手道:“時間尚早,姚統領還沒到,大家先在這兒休息。”其餘四個也不說話,默默走向路旁一棵大樹下面,席地坐了下來。

這些黃衣劍手無論何時可地,無論人數多寡,最奇特的表現,便是“絕對服從”只要領隊吩咐一句,絕不會有反駁爭辯,而且行動劃一,舉止毫不雜亂,三數人或三數十人,看來就和一個人一樣。

約莫過了盞茶光景,人影閃現,又是五名黃衣劍手趕到。

這五個人更是連話也不說一句,一齊走到樹底坐下,彼此既不談,甚至招呼也沒招呼。海雲看得暗暗皺眉,心想:“金蚯蚓宮不知用的什麼方法,竟將門下弟子訓練成這般冷酷?這哪兒還象是人?簡直就是一批殺人的機器。”思忖間,風聲再次入耳,姚統領親自帶著二名劍手也到了。樹下十個人不等吩咐.同時站了起來。

姚統領略為清點了一下人數.吩咐道:“從此地往南已經接近敵區,大家先改換衣著,不可再暴黃衣,現在就開始換衣。”話落.十餘名黃衣劍手立即取下隨身行囊,紛紛動手換衣。

他們似已早有準備,行囊中帶有各衣衫,不片刻間都已改扮成負販行旅模樣,只差十幾付貨物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