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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白費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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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黃衣人同時掙脫了挾持,飛快的出一柄短劍,抵在他背後命門上,沉聲道:“勝聶的,要命就不要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聶開泰駭道:“你們是”那扣住他手膀道的黃衣人笑道:“在下海雲,這位姑娘姓韓.咱們並非金蚯蚓宮弟子,而是鐵門莊的人,聶老前輩沒有想到吧?”蘋兒連忙叫道:“姑爹,你們快採,這老傢伙被咱們捉住了!”海一帆和龍元慶正為了黃衣劍手們傷人突圍而去到氣惱,見此情形,不喜出望外,急忙帶著剩餘的莊丁,飛步趕了過來。

常無懼仰面大笑道:“跑了尾巴,卻捉住了頭頭,雲賢侄的妙計果然高明得很,姓聶的,你還有什麼話說?”這時,神州三傑和近四十名莊丁,已經密密層層將聶開泰圍得風雨不透,刀劍平舉,宛若鐵桶釘牆。海雲緊扣著他的道,蘋兒的短劍抵著他的命門要害,眼看他已成為網中之魚,甕中之鱉,縱有通天本領,也無法脫逃了。

但是他的神卻出人意外鎮靜,巍然屹立不動,長劍斜垂,臉上居然還掛著傲慢冷峻的笑容。

海一帆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聶朋友,只要你棄劍投城,咱們決不會難為你。”聶開泰沒有回答,卻仰面問天,長長了一口氣,喉嚨裡不停的發出“呵呵”輕響,似在冷笑,又似在息。

片刻之後,身軀也開始顫抖起來,喉中異響加劇,咱越來越急。

龍元慶急道:“亮火!”莊丁中有帶著火摺子的,應聲燃亮了火把。

火光下,只見聶開泰的臉上忽然變成一副奇異的樣子,左頰鐵青,右須卻血紅如火,兩雙眼睛也起了驚人變化。右眼中青光濛濛,左眼中血絲滿布。整個臉上彩對照鮮明,就像戲班唱戲時特意塗繪的臉譜一般。

這是一張詭異的臉譜,尤其在火光下,更使人怵目驚心,不寒而慄。

龍元慶駭然失聲道:“雲侄快出手,點他的‘聖絕三桂’道。”軟鞭一抖,飛擲了過去。

海雲手上一運力,突覺指頭所扣處,軟綿綿、冷冰冰宛如捏著一把爛泥,本無法著力。

他一驚之下,連忙鬆手,抬肘猛向聶開泰腹撞去。

就在這石火電光的剎那,忽聽聶開泰一聲暴喝,長劍已經著軟鞭揮出,同時飛起右腳,反踢身後的蘋兒。

叱聲入耳,劍光鞭影措,場中形勢頓變一龍元慶的軟鞭與劍鋒齊截斷;聶開泰的背上被蘋兒一劍進兩寸多深;蘋兒也被聶開泰踢得滾倒地上。

幸虧聶開泰在踢中蘋此之前,側已捱了海雲一記“撞肘”力道略歪,才未傷著蘋兒要害。

但蘋兒的短劍雖然刺入聶開泰背部,也因中途被踢,未能致命,竟被他帶著短劍飛身掠起,衝進包圍圈中。

常無懼揮拐攔截,才手,銅拐即被削斷,其餘莊丁蜂湧而上,但只要與聶開泰的劍鋒相觸,兵刃便紛紛斷折。那柄本來並無出奇之處的長劍,此時在聶開泰神功貫注之下,忽然變成了削如泥的寶物,劍身上閃爍著刺眼紅光,遇劍劍折,通人人傷。不過眨眼工夫,莊丁已死傷了十餘名,眼睜睜看著他直透重圍,脫身而去。

這變化太出人意外“神州三傑”加上數十名選在丁,居然無法截住聶開泰單人雙劍。

三傑面面相視,不覺都驚呆了。

好半晌,才聽海一帆長嘆一聲,哺哺道:“這是什麼武功?居然不畏道受制,居然能使一張臉變成兩種不同的顏?居然能將一口凡鐵,變成神兵利器?”常無懼也茫然聳了聳肩,嘎聲道:“小弟平生經歷過無數惡戰,從未見過這種不可思義的事,難道姓聶的會施魔術法?”龍元慶默默不語,只顧低頭檢視自己軟鞭被削斷的良印,臉透著無比沉重。

海一帆皺眉道:“二弟,看出什麼徵狀沒有?”龍元慶搖搖頭沒有回答,卻反問海雲道:“蘋兒傷得可重嗎?”海雲正替蘋兒喂藥,應道:“還好沒有踢中正面,只傷著右側脅,肋骨可能斷了。”海一帆道:“那也傷得不輕,快送她回莊去仔細檢查一下,我房裡有接骨藥膏,請周大娘替她敷治傷處,綁上夾板,好好靜養”又對常無懼道:“此地也該清理一番,受傷的及早醫治,陣亡的厚殮安葬,從優撫血。”常無懼一面點頭答應,一面苦笑道:“這是咱們兄弟重入江湖的第一仗,沒想到計謀落空,而且敗得如此悽慘,消息傳到潘倫老頭耳中,不被他笑死才怪哩!”海一帆唱然嘆了一口氣,道:“被人恥笑猶是小事,可惜一番心血付諸水,死傷如此慘重,毫無一點收穫。”海雲道:“並非全無收穫,譬如咱們已經知道禍水雙侶和黃衣人都來自‘金蚯蚓宮’,而且知道還有一柄‘秘室金鑰’和一個姓顏的書生,也是聶開泰奉命追查的對象…”海一帆喝道:“幾十條命,只換來這點無關痛癢的消息,這就是你的妙計?你有臉自鳴得意?”龍元慶道:“事出意外,這不能責任雲賢侄,何況今夜之敗,並不是敗在計謀疏失,而是敗在對方的武功太過玄妙,‘金蚯蚓宮’的辛辣劃招和詭異武功,放眼天下,實在沒有幾人能夠解破。矣”一聲長嘆之後,忽然詫異的道:“那位枯禪和尚什麼時候走了?”眾人遊目四顧,這才發現枯禪和尚果已人蹤棋沓。

常無懼冷笑道:“那禿驢滿口仁義,一肚子鬼胎,如今形跡敗,無臉再留,不走還等咱們送他不成?”海一帆點點頭道:“讓他去吧,經過今夜這次教訓,他也該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從此收斂狂態了。”大家慨了一陣,開始清理戰場,清點傷亡,除了“三妖”和章冰岩、胡一帖不計,鐵門莊弟子死傷過半,道旁林邊,遍地死屍,慘不忍睹。

治傷葬死,少不了又是一番忙碌,待諸事妥當,回到莊中,天已經大亮。

眾人雖然都很疲乏,但心情沉重,難以入睡,常無懼更捶著桌子嚷道:“取酒來!取酒來!”借酒澆愁愁更愁。

半罈老酒落肚,常無懼忽然放聲大哭起來,獨臂緊緊抱著海一帆,顫聲道:“大哥,我好恨啊!若有四弟在場,咱們怎會落得如此狼狽?”這句話,正是港一帆和龍元慶內心的隱痛,被他一語道出,忍不住都闇然垂首,熱淚盈眶。

“神州四傑”的老四王克,外號“八臂哪叱”乃是劍道中的罕見高手“四傑”武功各有專長,只有王克是用劍的。如果他在場,或許有破解“追風快斬,連環七式”劍招的方法,這場惡戰,就不致敗得如此之慘了。

三人痛定思痛,越發惦念這位下落不明的義弟,相對呼唬,悲不可抑。

這時,海雲正好踏進大廳,一見廳中情景,再想退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只得硬著頭皮,默默立在門旁。

海上帆礙於做父親的尊嚴,急忙拭淚擺擺手道:“坐下來吧.你表妹的傷勢怎麼樣了?”海雲垂手答道:“已經敷過藥,上了夾板,在密室休養,看情形,傷勢並不太重。”海一帆嘆道:“這就好了,女孩兒家身子單薄,最忌內腑受傷.早知道會遭此挫敗,咱們真不該讓她去冒這份風險。”海雲強笑道:“表妹神倒是很好,剛才還問起那一劍有沒有刺中娃聶的呢!”海一帆眉峰微皺,道:“提起這件事,實在使人費解,蘋兒那一劍分明已經刺中了聶開泰,居然被他帶劍逃走,毫無負傷的正象,難道姓聶的竟練成金剛不壞之身了麼?”龍元慶搖頭道:“金剛不壞之身,豈是容易練成的?依小弟看.姓聶的所施展的功夫,和那位自稱‘天涯飄萍生’的所用‘血焰刀’掌力,倒有些近似。”海一帆驚問道:“何以見得?”龍元慶凝容道:“血焰刀掌力,乃是將全身血貫注掌上,作孤注一擲,故能無堅不摧,掌發有如烈火;而聶開泰卻是將體內血集中在半個身軀,拚著另一半中劍受傷,故能不畏道被制,帶劍脫身。”海一帆道:“你的意思是說,那聶開泰竟能將自己分成兩半?”龍元慶凝重地點了點頭,道:“雖然不是將身體分成兩半。但體內機能和氣血運行,事實上只在半個身內活動,換句話說,當他臉上顏變成一半紅一半育的時候,紅的一半是活人,青的一半卻是死的。”海一帆和常無懼都駭然道:“這是什麼武功?”龍元慶道:“小弟雖然不知道這種武功的名稱,但想必是一種‘分血化神’的玄功,‘血焰刀’既能將全身血氣集於一掌,聶開泰自然也能將全身血氣移於半邊,這話聽來很玄妙,卻並非不可能的。”海雲奮然接口道:“二叔說得對,小便也有同。”海一帆沉聲道:“你又知道什麼了?”海雲道:“孩兒扣住聶開泰的左臂道,本來以為他無論如何脫不了身了,誰知就在二叔發覺他的呼聲音有異,喝令點燃火炬的剎那,孩兒突然到他左臂變得又軟又冷,好像血氣已經完全停止運行,再想加力對閉他的道,業已無濟於事了。”海一帆聽了,臉一片陰沉,默然許久,才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十年闊別江湖,想不到就出了這麼多奇士異人,看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咱們這點功夫。,實在膚淺得很。”常無懼道:“其實那聶開泰也沒有什麼難鬥,咱們如果先下手砍斷他的兩條腿,難道他還能把血氣運集到背上,生出兩隻翅膀不成?”海一帆苦笑著搖搖頭道:“可惜時機已逝,只怕再難有昨夜這種機會了。”常無懼道:“他不是從什麼蚯蚓宮來的麼?咱們就不能找到他蚯蚓窩去麼?”海一帆道:“金蚯蚓宮只是一個名稱,誰也不知道它在什麼所在,咱們縱然想去,也無法尋到那地方。”海雲突然應聲道:“孩兒倒有一個辦法,或許能查出金蛆蚓宮的所在。”海一帆臉一沉,冷叱道:“不許再逞能多嘴,你的主意害人還不夠嗎?”海雲受了責罵,默默垂首,不敢再開口。

龍元慶沉了一下,說道:“此次雖然受了些挫折,總算保持住秦河的秘密尚未洩。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些許挫折,其家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他口裡在勸海一帆,暗中卻由桌下伸過手去,輕輕握住了海雲的手,並且向他使了個眼

那眼神中,包含著撫、鼓勵和深深的關懷,海雲緩緩抬起頭來.當他接觸到龍元慶那親切的目光,受到龍元慶手上傳來的溫暖,滿腹委屈頓時煙消雲散。

這一剎那間,他忽然覺得這位盟叔對自己的瞭解,竟較相依為命的父親還要深切得多。

海一帆慨然道:“不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愚死並非為了遭受挫折耿耿於懷,而是覺得以往太過自負,經歷這次教訓,才知道自己實在膚淺得很。咱們兄弟都已年逾半百,來無多,空有雄心壯志,怎奈力不從心…”常無懼截口道:“大哥何必這樣氣餒?太公八旬始遇文王,咱們才多大年紀,就算老邁了?”海一帆苦笑道:“三弟,江湖武林,讓的全是真才實學。技遜一分,萬難相爭,不服輸是不行的。就拿昨夜的事來說吧!金蚯蚓宮的追風劍招迅快絕倫,那書生的‘血焰刀’掌力更是霸道絕頂,這兩種功夫,愚兄自問都無能破解,其他就不用提了。”常無懼大聲道:“那書生武功雖高,卻是金蚯蚓宮的對頭,至於‘追風快斬’劍把,只要”說到這裡,語聲忽變低啞,獨眼中淚光閃了閃,竟沒有再說下去。

海一帆頷首道:“是的,如果四弟也在,或許能夠想出破解追風劍招的方法,可惜他已經退隱多年,不知如今還在不在世上?”常無懼硬聲道:“一定在的。他若知道大哥重返中原,也一定會尋來。他雖然出家當了和尚,一定不會忘記咱們結義的情份。”說著,淚水又已奪眶而出。

他本是鐵鑄的漢子,但每當提到這位盟弟,便忍不住熱淚泉湧。那每一滴淚水,都是至情發洩。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龍元慶忽然嘆了一口氣,道:“禍水雙侶的紛爭暫時平息,短期內想必不會再發生事故,小弟意趁此機會,向大哥告別數,回徐州去一趟。”海一帆訝問道:“有什麼緊要的事嗎?”龍元慶道:“一則設法尋訪四弟下落,二則調一部分入手來,以補莊中傷亡。”常無懼急道:“你準備怎樣尋訪四弟?”龍元慶道:“既然傳聞他已經削髮出家,多半奇蹟在名山大廟之中,江淮一帶最多佛寺,愚兄又在大江南北設有分號,倘若傳訊名地就近查訪或許能獲得一些線索。”常無懼道:“可是咱們並。廣知道他出家以後的法名,天下寺廟何讓千萬,卻到那兒去尋呢?”龍元慶道:“名號可以改變.容貌總是改不了的,何況練武功的和尚雖然很多,但劍術湛的和尚卻很少,四弟決不會投身少林、峨嵋門下,據此,查訪的範圍就不太大了。”海一帆輕籲道:“話雖如此,要從天下寺廟中尋訪一個人,希望畢竟太渺茫,不過,能聊盡人力,總比坐著不動的好。”龍元慶道:“小弟也知道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但僧侶生活,大都深居簡出,萬一四弟本沒有聽到大哥的消息,豈非憾事?即使尋不到他,至少可以把大哥返回中原的消息傳進寺廟中去,這總是有益無害的。”海一帆點點頭遺:“你打算離去多久?”龍元慶道:“多則半月,少則十,就可以回來,如果大哥俯允,小弟還想帶雲侄同去。”海一帆道:“要他去做什麼?”龍元慶道:“他在莊裡閒著也是閒著,一同出去走走,小弟路上有伴,他也可以增加點閱歷。”海一帆想了想,道:“好吧!就讓他跟去看看世面,以後也好收斂些鋒芒,少逞些聰明。”龍元慶起身道:“那麼小弟就告退了。”常無懼詫道:“現在就要動身?”龍元慶道:“不,大哥整夜辛勞,也該休息了,咱們略作拾掇。明天一早啟程。”常無懼道:“既如此,今晚再替二哥餞行。”龍元慶搖手道:“自己弟兄,不須這些俗套,咱們天明之前就走,最好不要讓消息傳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