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番外容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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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漸冷,冷月乍涼。
年輕帝王靜靜端坐在當皇長孫的殿裡,執杯飲酒,對月飲酒,身後是喧譁的讓人窒息的吵鬧,卻愈發顯得這座宮殿冷清的讓人恍惚。
清冷酒落入杯中,酒懸成一條長長的銀線,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耀著讓人炫目的光澤。
這光澤只有自己獨享。
新婚之夜,他卻也只願意獨自坐在此處,後宮含妒又如何,他本來就不想娶。
九五之尊,至尊至高的位置,孤獨到寂寥,讓人簡直無法忍受。
他還需要忍受多久?
這就是他想要的子麼?前堂上與所有文武百官為敵,後宮中與女人為敵,天下之大,似乎只有他一人彳亍而行。
秦初,你當真狠的很,你是不是知道這個位子的痛苦,才就這麼輕輕鬆鬆的丟開了手,由朕親自割斷了那條血脈連起的線?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腦海裡忽而暈暈乎乎的閃過這麼個念頭,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將手中酒盅摔出方丈之外,銀酒盅在地上滾了一圈,發出叮咚一聲脆響。
立刻有內侍惶恐趕進來,誠惶誠恐的看著他,渾身抖顫,口中直呼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他們這些人的口中難道只有這個詞嗎?山呼萬歲山呼陛下,背後卻是陽奉陰違,永遠做出讓人不齒的事情來!
這個位子,到底是有多麼好做!
酒勁上頭,他一腳踹開跪在最前面的內侍,“滾!”內侍被他踹的一個趔趄,卻不敢攔,一抬頭才發現年輕帝王居然是大踏步的走出宮殿!
他們驚的簡直心寒膽顫,“陛下!”年輕帝王卻連冷眼都不想給這些內侍,大踏步的走出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藉著酒氣大踏步的往前,等他意識稍微清醒些,才發現自己已然在皇宮外面,身後有盡忠職守的侍衛跟隨在一側。
酒氣上頭,了他全身一顫,回頭望向身後高聳如雲的宮殿,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扶著牆壁緩緩往前走,走上那條他覺得異常悉的路,彳亍而行,連倒影都顯得格外落寞。
沒有了那個比肩的人。
他近乎疲憊的敲著那扇後門,後門聲發出咚咚的聲響,卻許久不見人來開。
他恍惚想起當年剛剛入宮的時候,也是不慣宮中寒冷,總是想著法子偷溜出來,然後偷偷敲著這扇後門。
咚咚輕響,是孩童淘氣歡愉的聲音。
緊接著就有那做賊似的腳步聲,清平小心翼翼的開了門,小心翼翼的把他放了進來,偷偷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爹還在書房裡看著書,你小聲點。”小聲點倒真的是小聲了點,只是偶爾一時鬧起,孩童心還是忍不住喧譁出聲,引來睡在清平院子裡的嬤嬤隔著門過來問,“時候可不早了,早點歇息著吧。”清平故作鎮定,一本正經的應了聲是,臉上卻對他扮了個鬼臉。
兩人齊齊樂開,又是一陣喧譁。
有時候隔壁家的長孫晏也會偷抱著酒壺找過來,臭著一張臉看他,他也不理會。
他知道長孫晏討厭他,他何嘗不討厭長孫晏,但是沒辦法,清平喜歡著他,卻也將長孫晏當兄弟,他們兩個就算彼此再看不順眼對方,總是要給對方一些面子。
於是三人連搶帶撓的跟清平把長孫將軍府裡珍藏的梨花醉喝的一乾二淨,然後四仰八叉的醉倒。屢屢嚇的迂腐的袁太傅臉發青,清平被罰抄書,長孫晏被罰跪,也只有他,金尊玉貴的皇長孫,永遠是被恭恭敬敬的送回宮裡,無人責備上一聲。
連那個他極度陌生的父親都不會過來看一看的。
他心裡不甘,變本加厲的去玩去鬧,得來的也不過只是淺淺的薄責,至多皇姑姑會嘆上一聲。
年輕帝王敲了好久的門,依舊沒人來看,他乾脆倚著門坐下,抬頭靜靜看著乾乾淨淨的月,意識有些恍惚。
沒人給他開門了。
連那個偷了酒又臭著臉看他的人都沒了蹤影。
他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以前還有人敢薄責他,現在連皇姑姑的一聲嘆息都沒有了。因為他是皇帝。
呆呆坐了好一會,他茫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搖搖晃晃的沿著來路往回走。
卻不知道,等他走的很遠的時候,那扇門突然被人打開,青衫少年一臉疑惑,“我好像聽到敲門的聲音。”柏淵笑的猥瑣,“袁公子,我家主子可不是會敲門的主,他要是想來,怕是會直接出現在你上。”袁知陌默了默,用力關上門。
三月之後,越妃與長孫昭儀同時有孕,十月之後,越妃產下女嬰,長孫昭儀生下大雍皇族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嗣,康乾帝冊長孫昭儀為德妃,長子襁褓之中便被冊封為太子,越妃嫉妒,謀害太子,打入冷宮,越妃之女由德妃代為照。
德妃從此便是後宮中唯一的女主人,直到終老。史書贊康乾帝專情仁愛,卻不知其書案上永遠放著一塊孔雀石。
康乾帝時時凝望,依稀記得那總角之時,有人歡天喜地的捧著那塊從他袖子裡落出的孔雀石,“這是你要送給我?”分明,那塊孔雀石早就藏在他的袖子裡,卻不是他的東西。
帝王心計,果斷狠決,恩威並施,短短數年光景將大雍官場*跡象大幅扭轉,關心民生重視發展,同時又不吝於裝備軍隊,大雍這個已經趨於年老的帝國,彷彿瞬間換了新鮮血,如同兇猛的雄獅般重新煥發生氣,威猛之勢讓人不敢小覷,不僅五越蟄伏不動,連四鄰諸國紛紛側目。
大雍康乾盛世,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