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一起走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大廳裡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
“你還知道些什麼?”容慶淵坐直了身體,被沙場磨礪的冷硬眸光死死落到對面長子身上,眼神鋒刀似的銳利,帶著寒冽的芒。
雖然時間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對,容潯還是饒有興致的欣賞了下自家老爹的表情,方才撐著額頭似笑非笑的掃了眼過去,誠心誠意的道,“我其實知道的很少,真的少。爹,你別這麼看我,你跟娘之間的事情我本來就不想多管,況且娘都已經走了這麼多年,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想攪的她老人家地下也不安穩。”他頓了頓,“娘出身貴胄,又是大雍第一美人,雖然您也是皇子,但當年皇祖父可不止您一個兒子,而且皇不過是皇祖父身邊伺候的婢女,論起身份來,您跟靜賢皇后所生的皇伯父本相差的遠,論起相貌學識,且不說皇伯父在帝師教導下的帝王霸氣,光是與娘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太子殿下,您也是比不上的,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娘雖然是第一美人,但你我清楚的很,她可不是外界所傳的那種善良大度無私的子,能讓她心甘情願嫁給您,除非有她心甘情願的理由,當然這理由絕對不是愛上了您。我娘選你,實在是一件很沒天理的事情。”
“廢話少說!”容慶淵冷著一張臉,簡直是要被氣笑了,“你顛來倒去就是為了埋汰你老子我的?”
“我真不是。”容潯再度誠心誠意的掀掀眼皮,“我只是用簡單的邏輯稍微分析娘當年為什麼要嫁給你,”頓了頓,“爹,如果我沒猜錯,當年皇祖父在世時,這鎮國玉璽其實是給你了吧,他屬意的是您接掌皇位,但您不想做,就把這玉璽藏了起來,裝作本不知道這件事。可惜您實在是不會藏事的人,很快就被皇伯父知道了,我娘就嫁了過來。”
“當然這鎮國玉璽也就是個死物,誰也沒多在意,我娘很容易就找到了鎮國玉璽,”容潯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但機緣巧合之下,我娘沒有把這鎮國玉璽給皇伯父,而是給了太子殿下,本來太子殿下就是儲君,給他也無可厚非,但突然出了一個岔子,太子妃生下了一對孿生子。”容慶淵霍然抬頭,震驚的看著眼前懶散隨意的長子,“你…你…”容潯無辜的笑笑,“爹,這些當然都是我查的。”
“放!”容慶淵忍不住爆了口,“你那些人每天在做什麼事我不知道!我怎麼不知道他們在查這些東西!”
…
您當然不知道,這都是我上輩子查的。只是上輩子只是當做一場事不關己的玩笑而已,況且這其中還牽扯到父母,只能壓在心裡了。
容潯臉不變,有些無辜的攤攤手,“那你就當我南柯一夢,我娘給我託夢了好了。”
“放!”
“那您就當我放好了。”容潯好脾氣的包容了自己老父的魯,“就因為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混賬高人說的一通胡言亂語,太子殿下決定只留下一個孩子,另外一個就跟著這塊所謂的鎮國玉璽偷偷送出了宮,如今這塊玉璽出現在定熙,看來另外一個孩子不僅還活著,而且曾經在定熙出現過。”話音微頓,他慢慢撫上桌子上血紅的印鑑上的龍頭,食指微微使力,寂靜中只聽咯噔一聲輕響,刻著祥龍圖紋的印章最底部居然微微一轉,與光的印章本體分割開來,既然出一個拇指寬度的小縫,微明的光線下,一個小字看的分明。
初。
容慶淵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小字。
容潯掃了眼鐵青著臉的容慶淵,“爹,那個孩子名字裡應該有一個初字,取的就是重生開始之意,只是不知道他是姓容呢還是姓別的?”容慶淵臉異常難看,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容潯輕輕嘆了口氣,“爹,我當初拿到這枚印章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機關,說起來,這還是娘在世時便再而三的教給我的,如今算起來,她其實也是為了今天做準備,不為別的,只是想替我們父子找一條退路。至少哪一有人卸磨殺驢時,我們也能手上抓著個把柄。”
“爹!”容慶淵煩躁的破口大罵,“喊什麼喊,老子還沒死呢!”身前咚的一聲重響,容慶淵抬頭一看,駭然發現自己的長子已經在他面前跪下了,一反往的嬉笑無奈,竟然是異乎尋常的慎重冷靜,“爹,我不想管您跟太子殿下之間到底有什麼瓜葛,也不想拿這個東西趁機掀出血雨腥風,所以我一直都沒拿出來,但現在不同了,那個人主動出手,抓了知陌,我不得不出手了!”容慶淵一怔,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緩緩的道,“你想坐那個位置?”
“兒子不想。”容潯上定熙王分明有些懷疑的眼神,角揚了揚,“那個位置太冷太高太孤單,君臨天下看似威赫,實際就是孤家寡人,您當初不想做,我自然也本不想做。”
“…那你想做什麼?”容潯坦白的搖搖頭,“我不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既然欺到我頭上,我若不做些什麼,似乎太仁義了些。”容慶淵一窒,回不了話,目光死死鎖在桌子上的血紅印鑑上,半晌才低低的嘆了口氣,卻是答非所問,“你娘當初卻是是懷著任務過來的,後來是容謹私下裡向你皇伯父求了情…我們不知道他付出了什麼代價,但我跟你娘到底是欠了容謹一個恩情,所以他求到我們頭上我們也就應了。那個孩子…”頓了頓,“那個孩子確實在定熙住到了兩年,但是後來容謹派人接了他回去,我也就再也沒見過他。如果不是你今提起,我也幾乎忘記了。”容潯靜靜聽著,沉默一瞬,突然道,“爹,您覺得皇伯父為何要我去京都?我一直認為他只是想讓我磨一磨京都裡那些已經生鏽了刀,”目光落到印鑑上,目光微微一冷,“難道其實他是真的有傳位的意思?”容慶淵皺了皺眉,“胡說些什麼?”容潯卻已經站了起來,在大廳裡緩慢踱步,臉比剛才異乎尋常的凝重,像是跟容慶淵說話,卻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一直是把自己當做一把磨刀石,但如果我其實也是一把刀,他也有想法磨一磨我這把刀的意思在裡面,這又是為什麼呢?他有子有孫,再不濟也不會打主意到我身上。”腳步一頓,“除非他覺得他子孫也靠不住?可是為什麼…”他猛地頓住腳步,上定熙老王也有些變了的神情,父子倆都從對方眼底看出些讓他們骨悚然的東西,兩人異口同聲,“來人!”幾乎話音剛落的同時,緊閉的屋門被人重重推開,江文驚慌失措的撞進來,“主子,蘇雅兒公主醒了!”袁知陌猛地自夢中驚醒,他直起身,他剛才居然在桌子上趴睡著了,外面天已經大黑,遠遠的有燈火閃耀,看起來分外溫暖。
屋子裡不知什麼時候也已點上了燈,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桌子上堆了幾本斑駁泛黃的棋譜孤本,本本都是價值連城獨一無二的孤本,這還是傍晚時分那秦初命人送過來的。
袁知陌不甚在意的掃了眼過去,那幾本孤本已經將他心底疑慮徹底打消,這件事當真駭人聽聞,但其實仔細一想,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九五之尊的位子總是要有人來坐的,無論誰坐總是輪不上容潯那廝,既然容潯坐不上,他又何必心呢。
現在的問題是,那秦初到底要對定熙王府做什麼?
容雋,又知道多少?
既然上輩子李代桃僵,皇帝的位子換了人來坐,容雋人又在何方?
他皺了皺眉,有些煩躁的站起身,雖然容雋跟他已經恩斷義絕,但到底還是沒辦法丟開他不管。起身走了幾步,門外突然一陣喧鬧,人聲倏地鼎沸起來,似乎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他不是愛湊熱鬧的人,況且他自己本來就是人質,就算是他想關心一二,恐怕外面人也懶得搭理他吧。
隨意捻了本棋譜出來,還沒翻上一頁,屋子房門突然被重重推開,蔣欽扶著秦初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秦初臉蒼白的驚人,一點血也無,整個人也幾乎都是靠蔣欽扶著才撐住,一進門就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虛脫軟倚在軟墊上,掀了掀眼皮,神有些渙散,“你待會跟我一起走,還是留下來?”袁知陌一愣。
那邊蔣欽已經搬著桌子抵住了屋門,匆匆奔進屋子,神複雜的看了眼瞠目結舌的袁知陌,卻也本來不及說話,匆匆躍上鋪在某處一按,鋪陡然往裡一滑,居然出一個只容一人進出的小!
袁知陌是真的詫異了,旋即便是濃濃的扼腕。
他住的屋子裡居然有條暗道,他住了一多居然都不知道…
蔣欽扶著秦初趔趔趄趄的往口處走,走到袁知陌身邊時秦初腳下一滑,似乎就要往下跌,袁知陌下意識伸手去扶。
秦初眼底滑過一抹稍顯複雜的光芒,手腕微滑,猛地握住袁知陌的手腕。
咔嚓!
一聲脆響,袁知陌只覺自己手腕一涼,他低頭一看,自己手腕上居然套上了一個銀亮的鐲子,另一個鐲子卻是套上了秦初的手腕,兩個鐲子中間是一截比小拇指還細上許多的銀鏈子。
秦初抬了抬眼,“我覺得,你還是跟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