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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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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毒的蝸牛從進了霍家,原犁雪的心情明顯地就差了。他們遠遠地跟在服裝品位古怪的侍女身後穿過中式迴廊,原犁雪勉強壓住不耐煩,低聲對簡安然介紹:“霍家的現任當家常年在外,行蹤不明,連家人也很難聯絡他,多半現在還不知道關於霍青衣的事情。霍家共有五位女公子,長女霍鈴音在國外進修,次女霍沈沈,三女霍紫笙,都是前的孩子,另外兩個就是霍青衣和她那未足月就死的妹妹。另外旁系中也有對這個家業享有繼承權,但是沒資格住在這裡的同輩兄弟姐妹,共計七十三人。”他笑“呵,和我家相當的狀況。”簡安然深深地看了一眼原犁雪,問:“我來之前也聽說,幾位女公子都不是一般人,各有擅長。相同點在於…她們在商業上都是天才。”

“一點也不一樣。哼,要我承認有商業天分的,我只承認霍鈴音和霍青衣;說到通心理戰,才情出眾,勉強可說霍紫笙;至於霍沈沈…”

“過分,要編排我的不好嗎?”忽地一聲輕笑,說不出來的好聽,離得近極了。但見迴廊旁一道水樣屏風閃過光,上面現出個懷抱玫瑰坐在花海里的女郎,二十四五年紀,容顏勝花,盈盈笑著看過來,媚得入骨。

原犁雪睨那女郎一眼,繼續說:“霍沈沈的話,聽說在商場飽無不克,把大部分鉅商收在了石榴裙下,風光得很。”話不好聽,但是卻已經收斂了慣常在簡安然面前的任乖僻,口吻並不失禮。

這也算成一點了吧,簡安然想著吁了口氣。

那女郎叫起來:“哎呀,你想罵我!快別做出這樣禮貌的樣子,按正常的態度說話就好,看得我難過呀。”似嬌似嗔,一口軟軟的嗓子很好聽。

“…”

“剛才有沒有被我嚇到?”

“立體監視鏡嗎?早料到了,所以我們說話都有刻意避免造次。”

“說得這麼坦白,真沒意思…”

“今天冒昧拜訪,是因為在eri研究所附近遇到了伯母。當時她看來神不太好,怕出意外,因此送她過來。”

“哎啊,謝謝你!今天我們找了好久,都急死了,阿姨她這樣出去,我們很困擾呢!真要拜託她體貼一下我們,想要出去先知會一聲吧!”叫霍夫人阿姨嗎?簡安然微微挑了挑眉

原犁雪緊緊盯住那屏風裡美人的眼睛“今天在青衣遇難的地方,有人狙擊伯母。”

“好可怕!”霍沈沈草草應了一聲,美目一轉,指住簡安然“犁雪,旁邊這位漂亮的人是誰呀?”簡安然簡短應答:“簡安然。曾經是原犁雪的同學。”

“耶?原來是男人?”霍沈沈快活地說“我聽過你和犁雪的事情。但是剛才看門口的監視錄像,真沒想到你居然是謠傳的另一主角,真是看不出來是男孩子。”她的嘴角滲出一絲詭笑“看著你扶我阿姨進來,做得那麼順暢細緻,我家最伶俐最會伺候人的女傭也不及你一半呢!”簡安然自來這裡之後,第一次好好看了一眼那個女人。

沒等回話,霍沈沈先落下一地銀鈴樣的笑聲“開玩笑啦,我最喜歡會照顧人的男生了,何況是這樣的美男子!本以為像犁雪這樣的,恐怕再沒有了,哪知道有個莫垣,又有個你。哎,真是沒辦法,老天好吝嗇的,總是給了人錢啊權啊,就不肯給美麗的外表,所以我身邊大多是些相貌平庸的男人。而到了大街上或者酒吧,就很容易看到漂亮的人。不過也無所謂了,漂亮的話想有錢真是容易得很呢,”原犁雪緩緩邁步想說話,簡安然抓住他的手臂,看著他眼裡的怒火,搖了搖頭,淡然地笑了。

霍沈沈看在眼裡,不以為意,親熱地對簡安然笑著說:“犁雪剛才對我的評價本是汙衊,其實我對服飾方面很通哦,比犁雪還好!如果考慮做這方面的生意可以問我。”簡安然說:“可以問你?”

“是啊,問什麼都可以,在服飾方面沒任何問題難得倒我。”

“那個倒是其次,”簡安然指向霍夫人離去的方向“我想知道,你那位‘阿姨’,叫什麼?”

“啊?”霍沈沈一臉莫名其妙“這種事情,誰會記得呢?她既然進了霍家…以前的女人進了夫家,就隨大姓,叫做某某氏,那麼,她一定姓霍名氏叫霍氏呀。”她覺得自己說話真是好幽默,忍不住又笑“怎麼問這個?想知道的話,我馬上幫你問她。”

“不用了。只是想,與其被法律意義上的女兒叫阿姨,也許她更願意被直接稱呼名字。但是,”安然靜靜地說“連名字都沒人記得,找她本人問出來,也沒意義。”當天兩人決定住在霍家特地新開啟的客房。

安然的房間就在隔壁,原犁雪本想無論怎樣該彼此一下對案子的看法,但是猶豫了過後,不想打電話過去。霍家到處都有監視器…雖然是重金請專家做的,東西都裝得很巧妙,但怎麼能騙過一的獵人?想到和戀人談話都不是隱私的,頓時沒有說話的慾望。那女人居然還事先打來招呼說是想做什麼都可以,她其實也沒偷窺癖,當初本來不過是想讓自己的樣子隨時出現在家裡各處,誰知道附帶了監視功能呢…

原犁雪把一張白紙蒙在頭櫃上的水晶座上…她既然說出來了,反而不好把這些無聊的儀器給毀了。這算是她的小聰明,否則就可以以待客太不尊重的理由把這整間屋子都拆掉…

原犁雪再次檢查,確認視覺方面監視器都被封住後也懶得再做什麼,仰面躺在上,盯住天花板上也被貼了紙的琉璃燈,依然想把它們全敲掉。

很乏味的夜晚。不想打電話,那麼要去找安然嗎?

原犁雪搖搖頭,最終放棄了這個打算。聽了霍夫人的故事,就算是她應該也和自己一樣有些鬱悶吧?

霍叔叔和伯母當年,愛得,也像現在的我們嗎?

若真有這樣的情分,是怎麼搞到今天這樣不可收拾的局面?

那代表了人世某些既定的規則嗎?

原犁雪輕蔑地笑起來“規則嗎…”然後,電話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