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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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宮闕，龍舞飛天，多少人夢中想要踏足的地方，多少人為這宮闕而踐踏多少人的生命。而此時時刻，秋顏就跪在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乾德宮中。

龍魄鷲俯視著跪在地上的秋顏，緩緩道:“你讓朕下旨葬你的母親。”

“是。”秋顏堅定道。

龍魄鷲忽的玩味道:“噢？為什麼？朕需要理由。”秋顏緩緩抬起頭，凝望著龍魄鷲，道:“因為你是我的九郎…我是你的清兒…”龍魄鷲一愣，隨即轉身道:“朕答應你。”秋顏叩拜道:“嬪妾多謝皇上恩典。”只這一句話之間，秋顏卻覺得，自己與他的距離離地好遠…

今夜，秋顏為母親守靈，秋顏一身不縫邊的白麻布褂子，繫麻繩，腳穿草鞋跪在母親的身邊。

回想起小的時候，雖然艱辛卻是十分快樂的。

“娘，你看，顏兒編的蝴蝶結…”

“孃的顏兒最乖了，真聰明！”

“娘，顏兒喂娘喝粥！”

“顏兒乖！顏兒真是孃的好女兒！”

“娘…女兒…女兒…”

“怎麼了顏兒？”

“女兒喜歡錶哥…”

“傻孩子！顏兒長大了，知道喜歡人了！”

“娘取笑女兒…”

“呵呵，那峻宇他？”

“恩…他也喜歡女兒…”

“那就好，那就好！”

“顏兒，為何你的命和為娘一樣苦…”

“娘…表哥他會出什麼事麼…”

“會沒事的…我早該看出，他來不會有好事的…那麼多年不曾踏入這了…現在…還要把我唯一的女兒搶走…帶到那吃人的地方…兒啊…娘好恨自己啊…為什麼帶你到這個家來受苦…”

“不，娘，我不苦…您才苦…那麼多年…”

“不…這又算得了什麼…”

“娘…再給我梳次頭吧…象小時候那樣…”

“嗯…”

“娘，我要梳梨秋髻…”

“這…顏兒，今兒你入宮…怎麼說也是…也是個好子…這個髮髻…”

“太過悽美…娘…它註定著我的宿命麼…我應該對錶哥充滿信心的…可為什麼我的心空落落的，我怕失去，好怕好怕…”

“唉…老天，放過我們母女吧…”

“理那作甚，娘早已看淡了，這般生活了十幾年，有什麼不能看穿的呢！而你，是娘唯一牽掛的人啊！娘只希望你平安。”

“娘，女兒一切都很好，您不用牽掛！”

“這樣，娘就可以放心走了！”

“娘！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怎麼沒有大夫來診治，他怎地如此！”

“顏兒，是大夫們都沒有辦法了…娘如今也是不需要的了！”

“娘！”

“記住孃的話，平安就好，其它不要強求…”

“娘，您別說話了，快躺下！”

“不，顏兒，讓娘好好看看你…娘怕以後再也沒機會了…”

“娘！”

“顏兒…娘好恨自己為何給不了你幸福…”

“不！不會的！娘！”往昔的種種如電影般在腦海中閃現，突然，門被輕輕的推開，秋顏回頭，黑暗中，竟見到一身黑衣的莫淳！

好久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莫淳走到秋顏面前，緩緩道:“顏妹妹…”秋顏默默的點了點頭道:“淳哥哥，你來看娘啦…你也好久沒見娘了吧…”

“是的…好久沒見三夫人了…”莫淳道。

“明兒，娘上路了，就不再是三夫人了…”秋顏緩緩道。

莫淳疑惑的還想問，秋顏卻道:“淳哥哥，我想一個人陪娘，好麼？”莫淳只得點點頭道:“那好，我先回去了，顏妹妹，你自己保重！”秋顏點點頭，便不再看莫淳一眼，轉過身去。

轉身的剎那，秋顏聽到一聲嘆息，只是，她不知道是莫淳的，抑或是她自己的…

幾里路長的儀仗執事、明器、假人假馬；朱絲彩繡的靈車，各各樣的喪樂，還有哀歌。丈把高的紙糊的房子，內中安置著用麵粉捏成，栩栩如生的假人、假花；數十尺高的祭帳以外，還有雕金飾畫的大祭盤，盤中刻木為舞。

榮華夫人的葬禮怎能不隆重。

是的，龍魄鷲給了秋顏的母親念洳一個最為隆重的葬禮。並封為榮華夫人。是的，諷刺的榮華夫人！母親身前沒有享受到榮華，去後卻被封為榮華夫人！享受著無比的哀榮！

是的！但秋顏滿zu了！從此，念洳不再是那個梁府不受寵的三房小妾了，而是無比尊貴的榮華夫人了！還是得寵的清嬪的母親！是的，得寵的，為了母親。秋顏望向龍魄鷲，沒有他的寵愛就沒有一切…

是的，從今往後，她真的就此孑然一身了…從前為了母親能在梁府過上好子。如今，她要為了母親去後的封號榮華夫人而奮鬥！

淚，最後一次下，是的，這絕對是最後一次！秋顏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