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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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漫長的手術,炎熠熙總算脫離險境,聿妲嫣守在病旁默默無語,一刻沒有看見炎熠熙張開眼睛,她糾結的眉心就無法獲得舒展。
“小嫣,我很不想在這個時候說你什麼,可是你愛不到熙,就要毀掉他的行徑,我實在很難苟同,熙受傷的事,應該很快會傳到他爸媽耳裡,到時你要怎麼向他們代?”平時習慣嘻皮笑臉的上官拓揚臉上難得出現嚴肅表情。
“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好不好?”上官翩翩知道哥哥的話沒有惡意,若不是她知道內情,她或許也會和哥哥有同樣的臆測。
“那你又知道什麼?我們是兄妹耶!怎麼你知道內幕都不跟我說?”上官拓揚雙手環斜睨著她。
“就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才什麼都沒說呀!”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聿妲嫣差點被迫拿掉小孩的事,不過為了尊重好友,她絕對矢口否認到底。
“小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對熙開槍?”當他們趕到醫院時,炎熠熙已經失血過多,伊漠澤不敢想象要是他們再晚一步把人送到來,後果會有多嚴重。
“是那傢伙自己活該。”炎熠暖像旋風一股走進病房,手上還拿著醫生給她的醫療報告,她一身帥氣皮衣打扮,加上一雙高跟長靴,魄力十足又不失嫵媚成。
“活該?這話什麼意思?”不只上官拓揚好奇,伊漠澤雖然沒有開口,他一雙劊眉緊蹙,看得出他也滿心疑惑。
炎熠暖明眸落向全心牽掛炎熠熙傷勢的聿妲嫣,她其實不想雞婆多話,但發生這種事,原因早晚都要曝光。
“熙小嫣拿掉他們的孩子,小嫣會恨他也無可厚非。”伊漠澤聞言眸子裡閃過一絲驚駭,上官拓揚則倒了一口冷氣,只有上官翩翩臉上盡是滿滿同情心疼。
“我很不想在這時候說熙的壞話,但這是禽獸不如的行為,這件事如果讓小嫣的爸媽知道了,熙怎樣都很難代,他應該會死得很難看吧!”不是上官拓揚自願見風轉舵當牆頭草,實在是這件事非同小可,原來躺在病上的可憐人才是最可恨的。
“小嫣,難怪你陣子對熙的態度這麼反常,我還以為是你變心的緣故,原來是我誤會你了。”
“他不是故意的。”聿妲嫣下意識的替心上人解釋,這也的確是事實並非狡辯,“他那時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他是為我好才會這麼做的,況且我肚子裡的孩子平安無事,一切其實沒這麼嚴重。”她不認為她是被連來的錄音和信件洗腦,才會願意相信炎熠熙情有可原,她是真的想通他沒有十惡不赦,絕對罪不致死。
既然當事人都跳出來說話了,局外人自然也沒資格發表意見,聽見聿妲嫣替炎熠熙辯駁,炎熠暖眼裡有淡淡的欣笑意。
“反正這小子死不了也沒大礙,留一個人照顧他就好,不用全部擠在這兒。”
“暖姊,讓我陪他好不好?”論關係,聿妲嫣知道她沒有人家做姊姊的來得親;論資格,她是害炎熠熙奄奄一息躺在這裡的罪魁禍首,她實在很擔心炎熠暖不肯讓她留下來。
炎熠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她轉頭示意其他人跟她一起離開,平時最不解風情的上官拓揚也立刻意會過來,識相的拉著上官翩翩率先離開。
才剛走到門口,上官翩翩忽然停下了腳步一臉狐疑,“奇怪…”
“怎麼了?”上官拓揚不明究裡的問。
“我剛剛好像看到小嫣她爸從門口走過去。”
“怎麼可能?小嫣的爸媽和你爸媽前天就去本的新建的藥廠和醫院巡視,這會兒他們可能正在北海道啃大閘蟹!”
“那也許是我看錯了,不過你講那什麼無聊的冷笑話,我爸媽不是你爸媽喔!”上官翩翩送給哥哥一記衛生眼,沒好氣的反拉著他往外走,“我也要吃大閘蟹,現在就帶我去吃!”偌大的病房裡終於只剩聿妲嫣和炎熠熙了,看著躺在病上昏不醒的炎熠熙,一顆顆晶瑩淚珠又滾滾往下滑落。她記憶中的炎熠熙從來和理智沉著畫上等號,她第一次見他失控是因為她的試探成功,也證明她在他心中的份甘,他這次烈的反應足來自多大的壓抑?
她不被信任的怨懟和麵臨差點失去孩子的恐懼打擊,都可以用恨他來宣洩她的情緒,邯喚他呢?他以為自己真的失去了親生骨,而且是在不知情的誤會下成為劊子手,他又何嘗不痛、不難過,況且是她先愚蠢的試探他,才會讓彼此的信任出現裂痕,她卻把全部的責任歸咎於他,他原本就是好友眼中的悶葫蘆,幾乎從來不會有情緒化的表現,如今他承擔她和他自己巨大的傷痛心情,她完全能夠想象找不到出口渲洩情緒的痛苦。
他總是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從來輪不到她替他心,他永遠把她當成稀世珍寶呵護珍惜,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小心翼翼的對待,又不忘記拿捏好分寸以免把她給寵壞,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他這樣的男人全心全意的對待?她還有什麼好不知足、還有什麼好沒安全的?她為什麼到這時候才明白這一切?縱使炎熠熙是個控制慾強烈的惡魔,也是史上最溫柔深情的惡魔,是專屬於她的白翼惡魔…
濛中,炎熠熙覺自己好像作了一個好長的夢,奇怪的是這場夢似乎是過往回應的片段組曲,他有點像是靈魂出竅,以他此時的年齡姿態看當年他和聿妲嫣的點點滴滴。
他小學四年級那年,有學校同學說他的安靜是驕傲不可一世,他本人並不在意別人對他的評價,才二年級的聿妲嫣個子比人家小,火氣卻直衝上天,偏要去找對方理論,而且邊吵邊哭,他笑她既然害怕幹嘛還要逞英維,後來才知道她不是害怕所以哭泣,是心疼他被誤解,氣得掉眼淚…
他國二那年,看見聿短嫣在她家巷口遭到狗圍剿,起因是她要保護被欺負的小狗,後來他拉著她沒命的狂奔才逃出去,沒有成為狗的盤中餐,但為了保護她,他身上有好幾道狗啃的撕裂傷,雖然沒有太嚴重,也讓他足足一個月無法到學校上課,他在養傷期間,她每天到他學校報到,拜託他同學借她筆記抄寫,然後很努力的先做了一番理解後,再跑到他家替他複習功課。
不過就算沒有她的熱心,他課業依然不會跟上其他同學的腳步,當時的他早就自己進修完大學的課程,他是為了當她的榜樣,才堅持唸完小學、國中的課程,只是她似乎儼然忘了這回事兒,但是無所渭,她的筆記是他見過最好的的教材,他研讀的內容是她的用心,因此即使他每次都是全學年第一名,那年期末他認真的把榜首的殊榮歸功於她,樂得她誇下海口要他以後儘管生病、儘管受傷都不用擔心,無論如何都有她在…
夢裡面的聿妲嫣笑得好甜、好甜,銀鈐般的笑聲教炎熠熙懷念眷戀,可是耳邊依稀傳來低低的啜泣聲令他分神,縱使在夢中,他也直覺知道那也是他最放不下的。
炎熠熙吃力的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聿妲嫣哭腫的雙眼,“你…是因為我死了而掉眼淚?還是…因為我沒死?”正在懊惱當時沒有立刻把手槍丟掉的聿妲嫣,一聽到炎熠熙的聲音,她雙眼隨之一亮,“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聿妲嫣驚喜的又叫又跳,正要衝出去通知醫生,炎熠熙又慌亂的抓住她,“別走好不好?”他還沒完全清醒,還以為眼前會擔心他的聿妲嫣是他夢裡的人兒。
聿妲嫣猶豫了一會兒,想起醫生說過他已經沒有大礙,卻又不忍心甩開他的手,她拿他沒轍,只好乖乖的坐回邊。
“你知不知道你昏了好幾天?你是故意不醒來想嚇我的嗎?一“我昏了好幾天?”炎熠熙愣愣的重複她的話,那所以他現在是確定清醒的?
“你原諒我了嗎?可是我…我沒死!”
“你這個笨蛋!我哪有這麼冷血?你死了我不會比較高興!”她想起那天他中槍的畫面還心有餘悸,這幾天她沒有看見他醒來,她辱天都提心吊膽,深怕從此看不到他張開眼睛,“你欠我的要用你剩餘的生命好好補償,你別以為這些子的錄音和信件足夠抵銷你以前什麼都不說的罪孽!”炎熠熙輕輕揚起的嘴角透著虛弱卻有最深切的動,他不確定聿妲嫣為了什麼決定原諒他,他不想在此時追問,免得破壞目前的氣氛。
“對了!這些藥是翩翩拿來的,說是我爸知道你受傷開的藥方,請她爸特別研磨的粉劑,恢復元氣的效果迅速有效,代你醒來一定要立刻讓你服用。”炎熠熙的微笑像只偷了腥的貓兒,聿妲嫣覺渾身不自在,為了轉移她蜒竹的雛特情,她將藥粉給他,拿著水壺匆匆跑出病房。
這次炎熠熙沒有阻止她跑開,他嘴角上揚的幅度更璟完美,他慶幸他和她親愛的小麻雀,相親相愛的關係始終沒有改變,不過他心底好像又有個聲音悄悄告訴他,他們相親相愛的關係從現在才正要開始…
炎家客廳的桌上,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藥,沒有寫上藥名,更沒有特別註明成分。
“你…今天想吃哪一種?”聿妲嫣一臉尷尬,她夾在她最親愛的兩個男人中間她也很為難。
“你閉著眼隨便一包好了。”炎熠熙相當認命,眉也不皺的答。自從他在醫院吃下第一包所謂恢復元氣的藥粉,結果卻面紅耳漲腫成豬頭,他已經有了覺悟,猜得到這是某位父親替女兒出氣的手段,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出院之後,在家裡等他的是更多種類的藥,他未來的岳父還特地準備筆記要他記下服用後的成效,儼然把他當成試新藥的白老鼠。
他有資格抱怨嗎?他有權利拒絕嗎?想當然,答案當然是肯定…沒何,聽說這招還是他親愛的母親替兒子想出來贖罪的好方法,既然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他又何苦作困獸之鬥?況且這確實也是他自作自受。
“喔!”聿妲嫣手指遲疑了許久,終於選中一顆紅白膠囊,“這是看來最普通的一顆,應該不至於會有太可怕的效果吧!”這麼多藥她光用看的就飽了,她還真不得不佩服她爸整人的創意,前天要炎熠熙吃可能會悶心悸的減肥藥、大前天是要他吃有噁心想吐的消炎止痛藥、再大前天是要他把被蚊蟲咬傷的藥膏擦在眼皮,試試藥膏的刺。
她今天忍不住打電話替炎熠熙求情,她爸卻說他的目的是要以牙還牙,讓炎熠熙體驗心裡鬱悶和懷孕害喜的滋味,順便把她前陣子的眼淚討回來,而且實驗並非短期見效,要炎熠熙有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
她親愛的爸爸丟給她的回答教她無言以對哭笑不得,她一方面動爸爸替她出氣又顧忌她情依歸的貼心,沒有親自找炎熠熙算帳,一方面又很同情炎熠熙的處境。
看炎熠熙很乾脆的和著水下膠囊,然後靜靜的坐著等待藥效發作,聿妲嫣心疼之餘,其啊也柯些一吐怨氣的快意,“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欺負我!。”
“我絕對不可能再有欺負你的念頭了!不是因為你爸給的教訓太慘痛,是一次的椎心刺骨就永遠難忘,我怎麼可能捨得再讓你傷心?”炎熠熙一副天地明鑑的態度教聿妲嫣很錯愕,好半晌她忍無可忍噗哧一笑。
“請問你是炎熠熙嗎?這麼甜死人不償命的話你怎麼說的出口?”
“你別嘲笑我,我是真的嚇到了,深深體會到很多話如果不及時說出口,可能會造成一輩子的遺憾。”他輕輕的將聿妲嫣湧進懷抱裡,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輕撫著懷中人兒微微隆起的小骯,炎熠熙的口不灼熱,他猜想他上輩子肯定燒了不少好香,積了不少功德,這輩子才幸運的有機會彌補他所犯的大錯,重獲他失去的珍寶。
“你有得到教訓就好,不枉費我為你這麼多眼淚。”她窩在他懷抱裡,像只饜足的小貓咪般撒嬌,“這樣好了,為了趕上這麼多年以來我對你多次的告白,以後我每個星期有一天都是我的安靜,那天我都不說話,讓你對我說一整天的話,體驗一下自說自話的心情,不過平常你也不能忘記甜言語的功課喔!那可是你欠我的。”
“拜託你饒了我吧!”炎熠熙垮下了俊臉認真的求饒。
“沒得商量!”聿妲嫣玩上了癮,擺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好吧!反正只要我們一輩子在一起不分開,你要我怎樣都行。”他這會兒終於體會剄虎落平陽被犬欺的心情了,不過誰叫他以前人在福中不知福,一天到晚想太多,只懂享受聿妲嫣的愛意告白,這的確是他欠她的。
“咦?我有說要和你在一起嗎?”聿妲嫣故作一臉狐疑,“經過這麼多事,我發覺我以前想的太少,我實在有必要再花點時間想想我們的未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忽然頭皮發麻,有很不好的預。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這是她從她爸那裡得到的啟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這個對太為她小心翼翼著想,結果適得其反的男人一點顏瞧瞧,讓他嚐嚐等待答案的箇中滋味,“我看這樣吧!明年歲末酒會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個正式的答案。”炎熠熙當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他苦著臉拿她其可奈何,“倘若我每天都能哄得你心花怒放,那可不可以看我的表現從輕量刑減少刑叫?”
“那怎麼可以?你不是說過沒有說口的愛,不代表不夠愛,時時掛在嘴上的愛,也不見的就是真愛,如果你的甜言語不是肺腑之言,說多了又有何用?”她刻意拿他過去說過的話堵他,而且一字不差,順便提醒他,她過人的記憶力是不接受虛假的賄賂。
炎熠熙被她頂得啞口無言,又很高興能再看見他的小麻雀恢復牙尖嘴利活力十足的模樣,他邊泛著一抹獨寵她的溫柔,情不自朝她粉柔軟的嘴靠近…
他已有自知之明,後可能要常常背誦愛她的規章,也要不時表達愛她的心意,但是現在一切的甜盡在不言中,至於他剛剛下的膠囊,藥效還沒發作之前,誰有空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