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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爛磚碰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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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柯易平在週三,也就是姜松巖生的第二天就回來了,他對沒有能夠參加生宴非常遺憾,讓沙紅霞細說那天的情景,又問了一些他想知道的。譬如,姜松巖有沒有提到他,有沒有問他工作的情況?沙紅霞說柯易平沒能去是好事,表明工作忙,以事業為重。她現在在丈夫面前說到姜松巖時言語中多了恭敬,不像過去口口聲聲的不屑。不過她沒有對柯易平說到自己給蘇可可在廚房做幫手的事。

柯易平說姜松巖真是把沙家當親戚了,禮尚往來,也要將他們夫婦兩個請到家裡來吃頓飯什麼的。沙紅霞說這樣的事情她不支持,也不反對,請他們來家裡也是應該的。

柯易平便讓沙紅霞到沙老太那裡去說,由她出面請他們來。柯易平還定好了子,說最好是這個週末,他肯定在家。

沙老太聽女兒一說要請姜松巖過來吃飯就直搖手,說這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不要平白無故地。姜松巖那麼忙,要他來是讓他為難。不好反而落他的不高興。這一說,沙紅霞和柯易平便不好再說什麼了。想想她老人家說的在理,是那麼回事。

請客不成,柯易平就想去姜松巖那裡串門。粉皮送過了不能再送,他就撮沙老太做些姜松巖喜歡的菜讓他送過去。沙老太也不同意,說姜松巖不缺吃喝。

沙紅霞是知道丈夫心思的,他借調到省廳,關係要真正過去還有門檻要過,想接近姜松巖是能夠理解的,出於自尊她不會鼓動柯易平這麼做,他這麼做了,她多少要配合一下。

沙紅霞便在母親面前說起姜松巖昔在她們家吃飯的情景,沙老太的回憶被勾起,興致也就來了。對姜松巖喜歡吃的菜,她記得清清楚楚:是圓子,是藕盒子,是韭菜炒絲還有湯燉的蛋餃…

沙老太說到這些菜的時候也看到問題,這些菜過去只是逢年過節做這麼一兩樣,樣樣離不開豬,姜松巖現在好像不怎麼吃這些東西。在飯店,在他家裡的兩頓飯,豬也就只是菜裡面的一個星星點點的配頭。他現在哪會吃這麼油膩的東西?

沙老太動念頭想給姜松巖做菜了,倒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有點一籌莫展。

沙紅霞說:“我看就做這些他過去喜歡的老花樣才好,他現在再多的山珍海味也不敵我們家過去給他吃的那些土菜,這些東西可以讓他吃出記,念起我們家對他的好處來。”沙老太不滿沙紅霞的話,揹著手走開去,嘴裡嘟囔著,說姜松巖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她倒是相信沙紅霞說的,姜松巖一定不會忘了她過去給他做過的飯。

週五的晚上,沙老太終於下了決心。她待沙紅霞第二天不要睡懶覺,早起去農貿市場買菜,她口授的採購清單裡,還是有三斤肥瘦相間的豬肋條

週六早上沙紅霞七點鐘不到就將菜買了回來,她知道就這樣老母親還要趕得夠嗆,她要在午飯前將菜做好了送過去。沙紅霞識相地給母親幫忙,一邊做事,一邊打著哈欠,平時週末雷打不動地要睡到臨近中午。柯易平這天也起得早,不時地到廚房探頭探腦,看菜做到什麼程度,隨時地要充當速遞員的角。他想一個人去,沙老太不讓,要沙紅霞和他一道去。

菜做得差不多的時候,沙老太要女兒打個電話到姜松巖那裡,讓他們中午不要做菜了,一會兒有現成的送過來。

接電話的蘇可可一聽這事慌了,連說不要,還沒有過往家裡送菜這樣的事。她不過意,也有些不能夠接受。沙紅霞說這是老太的心意,她一早就起來忙了,都是做的大哥喜歡吃的。蘇可可不好再推了,只說少送一些來,他們就兩個人,姜松巖還不知道中午在不在家吃飯。

蘇可可擱下電話後,姜松巖從書房裡出來,他聽到電話內容,大概知道是沙紅霞打來的,要送什麼東西來。蘇可可見他出來就跑回到自己的房間,自攤牌以後她已經兩天不和他說話了,今天是第三天。姜松巖見她眼圈腫著,知道她還在以淚洗面,但實在想不出用什麼話來安她。他只想過幾天,待蘇可可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再說。

蘇可可進房間以後用自己的手機給姜松巖發了一條短信,內容是她這個樣子不能見人,沙家人來了就說她不在家。

姜松巖拿著手機去敲臥室的門,想借機與她說兩句,無奈門關得鐵桶似的,他只有悻悻地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拿幾張報紙翻著,等沙紅霞他們來。

過了一會兒,門鈴響了,沙紅霞和柯易平直接上來了,姜松巖打開門將他們讓進來,說一直在等門衛的電話。柯易平說他現在有省直機關的通行證,門衛看了就讓他和沙紅霞進來了。姜松巖笑了,說倒是忘了柯易平現在在廳裡上班了。

沙紅霞和柯易平兩個人都提著袋子,說話間就將裝著菜的盒子往外拿。姜松巖著手說:“搞這麼多,老太忙得不輕吧?”沙紅霞說她幫著做的,姜松巖聽了很高興,說老太也該享福了,讓沙紅霞平時幫著多幹點。他還誇了沙紅霞一下,說知道她能幹。

沙紅霞沒見到蘇可可,就問嫂子哪裡去了?姜松巖輕聲說:“你嫂子替我出去辦事了”他問沙紅霞,是不是要拿餐具將菜裝下來?沙紅霞說不用,餐具先放這裡。

沙紅霞說:“嫂子不在,我正好誇她。嫂子真漂亮,氣質也好得不行。”姜松巖想蘇可可這時候一定在房間裡豎著耳朵聽外面,就說:“就是啊,你嫂子確實不錯。很好的一個人。是你大哥的福氣!”像是對沙紅霞有意見,姜松巖問:“你口口聲聲叫嫂子,怎麼就不見叫我呢?”沙紅霞趕緊叫了一聲“大哥”

“不對,你小時候叫我什麼的?”姜松巖問沙紅霞。

沙紅霞想了想說:“是叫松巖哥吧?”姜松巖笑著對柯易平說:“她小時候叫我松巖哥十分的不情願,背地裡叫我‘姜家的哥’。”沙紅霞臉紅了一下。姜松巖順勢指使她:“你給大哥和你愛人倒茶,我們坐下來聊聊。”這正是柯易平巴不能的,沙紅霞忙去拿茶杯,找茶葉給他們泡茶。

姜松巖問了一下柯易平目前的工作情況,問他是不是適應省廳的工作。柯易平說在省廳幹,專業更對口,發揮業務技能的空間更大了。姜松巖希望柯易平能夠將他在基層看到的,聽到的反映給他。

姜松巖說:“我在下面的時間和機會實在是太少。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現在的這個位置好像只要發言,無需調查,調查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了。”柯易平不知道姜松巖想了解下面什麼,就找他自認為有用的話說,說了一些清查小化工的見聞。姜松巖問到他寶川市那件環保案件的處理情況,柯易平說處理得很好,寶川方面連媒體都擺平了。

姜松巖想知道怎麼擺平的,柯易平說他知道一些內幕,寶川成立了應對此事的宣傳接待組,其實就是公關的。負責接待聞訊到寶川市來採訪的記者,給記者們封口費,到有關報紙和網站去送“廣告費”屏蔽和封殺負面新聞的情況。

柯易平還說了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寶川市委宣傳部的兩個人去擺平南方一家大的報紙和網站的時候,在廣州將他們帶的裝有20萬現金的電腦包被偷了,他們沒有敢去公安局報案。

見姜松巖有著不解的表情,柯易平說錢不是從市財政拿的,損失反正不是他們的。

姜松巖沒有細問這件事,他難以相信這是真的,街頭巷尾的傳聞他是不興趣的。

其實柯易平說的這些是事實,消息也是有來源的,是花錢消災的葉弘事後在他面前發牢騷告訴他的。當然,葉弘做夢也想不到柯易平會披給姜松巖。但這樣的事情即使是可信度高的,姜松巖也只能聽聽而已,鑑於消息來源和他這個分管環保的副省長身份,他無暇也無能力去追究下面這些行政官員具體的慣常的所作所為,即使是他們的錯誤或者是違法。他只能算是從柯易平這裡掌握和了解到一些情況。當然,這樣的情況會給他警醒和啟發,作為高層領導的他,在以後工作的決策上會有更周全的考慮。

柯易平滔滔不絕地講寶川市的一些負面情況時,沙紅霞不停地給他使眼,想讓他結束話題。在她看來,姜松巖是出於禮貌和柯易平隨意聊聊,他倒是當真了,說個不停;姜松巖看起來在認真聽,說不定心裡很不耐煩呢。

沙紅霞也怕柯易平在他面前捅出寶川的事情不合適,按捺不住站起來說時間不早了,母親還在家等他們吃飯。姜松巖一聽她這麼說,也就不再留他們。

送他們走了以後,姜松巖見房間裡的蘇可可還沒有出來的意思,就打開桌上放著的保溫飯盒,將這些沙老太為他做的菜一一攤開來。

他貪婪地嗅了一下鼻子,說:“真香啊!”轉過臉來,對著蘇可可的房間喊:“蘇老師你出來,有好吃的。”姜松巖高興或者故作高興的時候會在家裡叫蘇可可蘇老師。半天沒有動靜,他忍不住站起身到廚房拿了雙筷子吃起來。沒吃幾筷子菜蘇可可的房門響了,她從裡面出來。

姜松巖招呼她:“來來來,老太做的,都是我過去饞的,在他們家沒吃夠的。味道好極了!”蘇可可不動聲地跑到廚房,不是拿筷子,而是拿了個塑料盆出來。她將幾個菜一股腦兒全倒進了盆裡。

姜松巖目瞪口呆地看著,在她倒完了才反應過來:“你這是什麼意思?”蘇可可說:“什麼意思?為你的健康,就這個意思。”姜松巖看著沙老太特地為他做的,他吃了正慨萬千的菜,一下子被蘇可可處理為泔水,就像一塊被挖了一樣的疼痛。為了表示他的憤怒,他將手上的筷子丟到了桌子上。他的動作不是太劇烈,那樣的話就是拍或者摔了。蘇可可不理會他的情緒,將筷子拾起來也放到了盆子裡,平靜地、命令的口氣說:“放這麼多的油,還都有豬,誰做的也不許進我們家的門。”姜松巖氣得說不出話來。蘇可可有時會有點小脾氣,遇到不高興的時候至多不說話,像現在以這種烈的方式來對待他,還是第一次。他是不能接受的,站起身來摔門出去。

他在辦公室裡呆了一下午,晚上回到家見蘇可可還在房間裡,門上貼著一個紙條,是警告他的:永遠不要狠命地把門關上,因為你很可能還要回來。

姜松巖輕輕地敲了敲她的門,她沒有應。他苦笑著搖搖頭,回過頭來,見桌上放著做好的飯菜,上面又是一張紙條,要他在微波爐上將她做的飯菜熱一下。

吃飯的時候姜松巖奇怪,蘇可可近來一反常態,她要不反常大概是不會抱著有些事情不放的。她為什麼要懷疑夏霓與他的關係呢?

為異懷疑他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他十分的奇怪,想她是不是到了更年期的年齡?

擱下飯碗他就跑到書房打開電腦,上網查了一下,婦女的更年期一般的發生在45—50歲之間。

蘇可可才42歲,應該還沒有到那個年齡。

莫不是她的更年期提早來了?

2蘇可可這幾天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哭得很厲害,她想了很多問題,越想越覺得委屈。女人因為丈夫的升遷而被領導潛規則的事屢見不鮮,不僅僅是圈內圈外的傳聞,也見事發後報章所進行的披,蘇可可不久前就知道觸目驚心的一樁。陝西省政協副主席龐家鈺,曾歷任寶雞市政府秘書長、市長、市委書記等職。在這些職位上,他利用威、利誘等手段,迫使手下多名幹部的子與之有不正當關係,這些幹部也因此“夫憑貴”在寶雞市曾傳這樣一句話:要接近龐家鈺“捨不得媳婦套不著狼”背後大家罵龐家鈺是“拉鍊市長”但還是有人讓自己的老婆前赴後繼、捨身為己。

蘇可可想問姜松巖一個問題,如果她真是被潛規則了,有事實而不僅僅是他那樣的懷疑,他會怎麼對待她?

夏中天提出她做英文輔導老師時,姜松巖是很高興的,她也很樂意。那時候姜松巖剛當上副市長,他要知恩圖報,而她覺得夏中天這個眼看著要做市委書記的人,對丈夫的前程是非常重要的。為做好輔導,她比在學校給一班學生上課還要用心,安排學習計劃,專門做了輔導的備課筆記。對於炙手可熱權傾一方的夏市長,想投懷送抱的女人是排長隊的,她通過一段時間與他的接觸,心裡也讚歎他的個人魅力。他不是一個俗的人,對她這個老師溫文爾雅,有時候的表現甚至謙卑得令蘇可可不安,絕對是一個學生的姿態。

蘇可可想,夏中天當時要是暗示她,想發生這樣的事,她會非常慌亂;他要是強迫她,怕也只能是接受。

為什麼呢?如果當時姜松巖還在環保局監測站做一個站長也就算了,做到了副市長以後,作為他的家屬,她一下子嚐到的甜頭太多了。夫榮貴,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些話都得到了驗證。眼看著夏中天為姜松巖鋪的路子越來越寬,臺子搭得越來越大。她怎麼能夠讓他功虧一簣呢?很多女人這麼做,接受自己上司或者丈夫領導的潛規則,一定有她的無奈或者理由。嫁一個人其實是嫁一種生活,作為幹部家屬,必須接受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東西,作為回報和平衡的是得到夫榮貴的實惠。用得到的來衡量失去的,只要是得大於失,背地裡的獻身,算什麼呢?她們或許真的不以為然呢。

照姜松巖告訴她的,從夏霓那裡得知的情況,夏中天對她有好,有企圖。但好在夏中天隱瞞了好,克服了企圖,他選擇做一個君子而沒有做小人。而懷疑這件事的姜松巖在平江市與夏中天的面和心不合,離開平江市以後對夏中天的疏遠,一是造成了不好的影響,二是妨礙他的發展。試想,如果不是龔老看中了他,他在平江市的仕途生涯恐怕是到頂了。從這個問題上來看他,他在政治上是很不成的。他也由衷地尊敬夏中天。君子發乎情而止乎禮,位高權重的人不一定都有這樣的自制能力,因為他手中的權勢用來染指女人太容易了。

蘇可可覺得姜松巖不懂遊戲規則,更不懂接受潛規則的必要和重要。在遊戲之中卻想遊離於各種規則以外是不可能的。她由此想到姜松巖的所謂清廉,他的任人不唯親,他的書生氣。她越想越生氣,也越來越擔心。

你姜松巖昨天和今天是僥倖的,但你這樣下去沒有明天。雖說你現在所到的這個層次上不會再有老婆被潛規則的危險,卻面臨了更加複雜的關係和規則、潛規則。你這個空降幹部恭維你一下是欽差,數落你一句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孤鬼一個。

蘇可可到自己的責任重大,她要給姜松巖開竅,要引導他,要矯正他。

想到自己這幾天的情緒,和他鬧的彆扭,她覺得自己過了一點。把大恩人沙老太辛辛苦苦做的菜潑了,傷了他的心;和他進行毫無意義的冷戰,只會毀掉兩個人的情,不會有其他的好處。

蘇可可決定主動向姜松巖示好。先緩和兩個人的關係,都心平氣和起來。

她用溫巾敷了敷紅腫的眼睛,還打開蔡未末送她的那套蘭蔻,做了個深度滋養面膜,認真打扮了一下自己。又買了很多菜回來,在廚房裡忙活了一下午。

她在姜松巖一進門就能看到的地方貼了一張紙條:對不起,是我不對。老太重新做了幾個菜,你嚐嚐吧!

晚上聽到姜松巖開門的聲音,蘇可可進了房間,像前幾天那樣不面。

姜松巖一眼看到蘇可可的紙條,到又好氣又好笑,他把紙條揭下來夾到一本書裡。蘇可可以書面形式認錯還是第一次,他要收藏,後拿出來可以作為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