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規避網禍3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蘇迪南擔任碑閣的負責人以後,做了文物不允許外借的規定,夏中天借這個拓本是在龔老到平江市以後不到一年,姜松巖剛調到泊州市去做代理市長。
夏中天親自給蘇迪南打電話,話說得非常客氣,說他有一個私人請求,想細細欣賞一下龔老誇獎的那個拓本。蘇迪南當時覺得好笑,夏書記是個熱衷搞經濟的幹部,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方面的愛好,他要這件文物除了附庸風雅,怕沒有別的解釋,想他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
拓本是蘇迪南送到夏中天辦公室去的,夏中天見到拓本問了些很低級的問題,譬如這個拓本是不是真的,值不值錢。
蘇迪南向他介紹,這應該是一個宋代拓本,紙張是黃麻紙。黃麻紙以麻為原料,紙漿,纖維長,有小疙瘩,紙紋距離不勻。鑑別拓本,首先要看是否為原石,紙與墨是否相吻合;其次看其字之神和損壞情況;再次看題跋、印章是否與拓本相吻合。這幅拓本,有範溫的題跋、印章,以及秦裔後人收藏的印章。就說這個捐獻者,是生活在秦少游故鄉高郵的27世孫。所以這個拓本非常可靠,是難得的善本。
夏中天表態,一定要好好觀摩,到時候和蘇迪南。在他問到蘇迪南,要不要打一張借條時,蘇迪南犯了一個面軟的錯誤,他說不用,看完了還給他就行。
蘇迪南覺得,要夏中天打借條太不給他面子,即使他勉強打了也會很不高興。在他眼裡,夏中天是平江市的頭號人物,是姐夫姜松巖的恩師,也是一個口碑不錯的領導,他是不會賴這個賬的。夏中天也沒有堅持要給蘇迪南打條子,那樣的話蘇迪南也就由他打了。
蘇迪南不好對單位任何人說夏中天借走拓本的事,因為他做了文物不得外借的規定,也不好找單位的其他人搞在場人證明。他只在記裡記了一下。借走拓本差不多快一年的時候,蘇迪南以年底單位文物盤點為由向夏中天討要。夏中天很不高興,說工作忙還沒有時間去看,問蘇迪南是不是很為難,要那樣的話,他去和文化局局長說,和宣傳部部長說也可以。見夏中天一時不想還,蘇迪南還能說什麼?
到夏中天因病回家休息,蘇迪南緊張了。他不好到醫院向夏中天討,只有找到他的女婿趙鵬程。趙鵬程答應等老爺子身體狀況好一點的時候與他說一聲。這樣就一直沒有機會,因為夏中天自住院後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
當公安局經偵支隊的警察找到蘇迪南,詢問到他所管文物短缺的事情時,他還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什麼上情網站的問題,那樣的話面子上很不好看。文物短缺在蘇迪南看來不是警察問的事,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
十三件文物的去向蘇迪南一一說清以後,警察說有十二件沒有問題,因為有人證明,也不是蘇迪南手上借出去的,要害的是蘇迪南經手的這一件“師黃庭堅錄秦觀踏莎行”拓本。
蘇迪南說這件東西在夏中天手上,是他借走的。他可以帶警察去找夏中天要,他不會賴這個賬。
詢問蘇迪南的警察笑了笑說“夏中天昏不醒七八天了,你這樣是讓我們去找一個不能開口的人對質。”蘇迪南真的不知道夏中天病危的情況,他又說可以找夏中天的女婿趙鵬程瞭解,為拓本的事他曾經找過他。警察說他們要調查一下,就讓他在留置室待著。
中午的時候,警察沒有讓蘇迪南迴家。手機還在他身上,他給秋芬打了一個電話,說在公安局協助他們調查文物短缺的事情,不回來吃飯了。一個警察吃完飯以後,從食堂裡給蘇迪南帶來兩個饅頭和一盒炒圓白菜。蘇迪南餓了,吃得很香。到晚上的時候,警察給他帶了一份盒飯,他卻一口也沒吃,沒有胃口。
傍晚的時候,說去調查的警察告訴蘇迪南,趙鵬程承認蘇迪南對他提過這件事,但夏中天家裡絕對沒有這件東西。夏中天得知自己的病情以後,曾經將家裡的東西做過盤點,因為他要寫遺囑。夏中天連借人家的一本柳公權楷書帖子都記得清清楚楚,著趙鵬程去還了人家,按理說對這麼貴重的文物不會沒有代。
警察對蘇迪南的態度變得嚴肅起來,甚至說出拓本不找回來蘇迪南就出不去的話來,還讓蘇迪南出了手機。
晚上蘇迪南和兩個小偷一起關在鐵籠子一樣的留置室,他對警察提出要給家裡打一個電話。警察說:“打電話要是能夠將東西回來,可以給你打;否則想都不要想。”即使蘇迪南沒有往家裡打電話,秋芬也還知道了事情的嚴重。她趕緊告訴了蘇可可,這一次倒沒有哭哭啼啼的,說了事情後,要坐到公安局門口去要人。她有她的理,憑什麼為公家的事情抓他老公?
蘇可可讓秋芬在家將孩子帶好,其他什麼都不要做,不好會幫倒忙,壞事情。
姜松巖回來之前,蘇可可往平江市打了好幾通電話。文化局唐局長的太太是蘇可可的小學同學,她上次回平江時跟前跟後的,蘇可可要不是看在弟弟、弟媳在她老公手下過子,本就不想理會她。這回為蘇迪南的事,只有硬著頭皮給她打電話,找他老公問情況。唐局長說,事情不是他們捅到公安局去的,不知道是誰搞的匿名舉報,說蘇迪南利用職務之便私文物。蘇可可向他了解了具體的情況,知道了那幅拓本的事情,知道事情與夏中天有關。
蘇可可找出上次到夏中天家看望他時向田鈴要的電話號碼,打過去接電話的是夏中天的女婿趙鵬程。一聽說蘇可可要找夏中天接電話,他悲痛地說,岳父已經人事不省,快不行了,在醫院裡搶救。家裡已經在著手準備他的後事了。
蘇可可更著急了,對他說到夏中天借拓本未還的事情都快讓她弟弟坐牢了,問他知道不知道家裡有這麼一個東西?趙鵬程說公安局已經找他了解過,家裡絕對沒有這個東西。
見趙鵬程口氣這麼肯定,蘇可可就要找夏霓接電話,趙鵬程說夏霓在醫院裡。蘇可可就問了電話號碼打過去。
夏霓的手機關機。蘇可可再打她認識的,市公安局政委的手機,也打不通,被語音告知無人接聽。
再想打電話找誰的時候,姜松巖回來了。本來和他鬧著彆扭的蘇可可不得不和他說話,告訴他蘇迪南的事情。
姜松巖聽蘇可可說了以後將身子埋在沙發裡一言不發,他要做一個決定,一個對他來說很艱難的決定。
到蘇可可都快發急的時候,姜松巖對她說:“你能不能回平江去找找夏中天?到醫院裡,他或許會有清醒的時候。”蘇可可說:“有什麼不可以的,我也想這樣呢,要是幸運的話,會有結果。這是最後一線希望。”蘇可可看了看時間,當天開平江的直達快車已經過點了。姜松巖讓蘇可可明天回去。
蘇可可有點懊惱地告訴姜松巖,上次她回平江,聽說夏中天病重,特地去看了他,要知道有這麼一個事情,當時就和他說了。
“怎麼,你上次回去看過夏中天?”姜松巖的神情顯得很是驚愕,從沙發上坐直身子。
“是啊!”蘇可可說“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我不管,在我看來,夏中天是培養你的,人家對你不錯。我覺得你要是在平江,也會去看他的。他是個要死的人了,不去看他是說不過去的!”姜松巖站起身來複又坐下,他一字一頓地問:“你怎麼沒有告訴我這件事?”蘇可可說:“我知道你煩平江的事,不想讓你心。”
“有道理!”姜松巖停了一下,像是下了決心,問出了他一直想問又開不了口的問題。
“你真的不知道夏中天和我之間因什麼原因,有些…關係不好?”蘇可可說:“我哪知道啊,你又沒有對我說過。”
“是啊,我是沒有對你說過。”姜松巖自言自語地,轉而他注視著蘇可可問“你說夏中天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蘇可可劈口說:“我哪知道!我也沒有看到。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
“真的?”
“真的!”姜松巖很震驚,蘇可可的茫然,她的置身事外,似乎說明她是無辜的。她不是演戲的,也沒有學過表演,她沒有能力在這個問題面前偽裝表情。
這是他希望的,但一下子他還不能接受和完全相信。
姜松巖關照蘇可可,此次回平江除了夏中天以外不許找其他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