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請自來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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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向美利堅合眾國開放江戶、長崎、下田、箱館四個港口,並取得自由貿易權。在本的美國人與關聯中國人享有外特權,本政府不得干涉其一切活動,並要主動提供幫助。由於本政府擅自派兵,所引起的軍事摩擦,承擔一切後果,並由此賠償美國政府與美國和協洋行(和珅與顧盛合作開設)的軍費損失計白銀三百萬兩…。
此外,細則上還寫明,美國和協洋行作為美國政府的代表,與此次涉的主要成員之一,擁有在本的特殊權利居然高達十三條之多…。
這些東西,和珅完全是參照以前與洋人談判的項目搞出來的,多次與洋人的談判經驗,讓他搞起這些東西來得心應手。不僅如此,還變本加厲地增加了一些他認為對自己有利的東西。特別是細則上的那些,等於是把他的洋行當成了控制本市場的工具,一舉握住了本進出口的咽喉。
條款的內容,看的阿部正弘是心驚膽戰,汗如雨下。如此苛刻的要求,如此鉅額的賠款,是本開國幾千年來從未有過的。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條款簽訂的後果是什麼,也明白會給幕府帶來什麼樣的麻煩。但是,在大炮的威脅下,整個本就像是不設防的城市,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而且,阿部正弘還驚異的現,在對方提出的要求中,並沒有把中國政府列為其中,這讓他覺得疑惑和不解,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和珅的故意所為,與他的苦衷,哪裡是他們本人能瞭解的?任阿部正弘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個究竟來。
事關重大,阿部正弘不敢偶絲毫耽誤,只能急急地回到將軍府,把條款等上報將軍,供其決斷。
而德川家慶瞧見這些,頓時也傻眼了,驚慌失措之下,一點主意都拿不出來,只能求助於各家臣。
可這些家臣不是和德川家慶一樣嚇得沒了主意,要麼就是假裝強硬,叫囂著以死相拼,用鮮血和生命來維護幕府的尊嚴。
搞到後來,實在沒有辦法,德川家慶無奈只能聽從阿部正弘的建議,立即把條款派人送往留在京都的幕閣大老,三人眾之一的井伊直亮處,再由井伊直亮由天皇御覽、決斷。
本的天皇說起來就是一個放在供臺上的傀儡,哪裡有這等決斷權利?這只不過是阿部正弘苦思苦想才琢磨出的禍水東移之計,明擺著把天皇拉出來當替死鬼的勾當。
做完這一切,德川家慶帶著家臣再進神社祈禱神靈保佑,而阿部正弘也再次急急地出了城與和珅等人涉,一方面是懇求削減條款,另一方面是想盡量拖延幾天時間,好等待京都的答覆。
和珅本就沒期望一天之內本人就把東西給簽下來,剛才的話只不過嚇唬阿部正弘而已。當得到幕府的答覆,與阿部正弘的解釋後,和珅就明白了他們打著什麼算盤。雖然表面上故意擺出震怒的樣子,但心裡卻暗暗偷笑,得意非常。
把幕府上下罵了個狗血淋頭,一步都不肯動搖,直到阿部正弘苦苦哀求後,和珅這才“無奈”地給他們放寬幾天時間,同時考慮到本人衝動的格,為了安全謝絕了阿部正弘等人邀請各人的好意,並未入城,而是和佩裡等繼續住在船上,耐心等待最終的結果。
當幕府把消息傳到京都的時候,江戶生的事,頓時震驚了整個本,上至天皇眾卿,下至武士百姓,所有人全驚愕當場,如喪考妣,心頭慼慼。
手裡捧著寫滿條款的文件,孝明天皇更是大驚失,淚水璉璉。兩百多年的太平之夢,一夜間就被無情的炮火給打得粉碎,面對如此咄咄人的形勢,誰也毫無辦法。經過內心的煎熬與烈鬥爭,一籌莫展的孝明天皇在井伊直亮的不斷催促下,最後只能用顫抖的雙手,蓋上了天皇大印。
等把和約還給井伊直亮後,面帶慘然的孝明天皇,一面諭示著江戶幕府千萬不要忘記負有保衛本的責任,一面還親自前往神社,苦苦連續祈禱了十七天之久,乞求上天神靈保佑,攘斥夷類,天下太平,皇祚長久。
等到京都把和約傳回江戶時,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了。在這半個月裡,和珅他們也沒閒著,艦隊的休整在打怕了的幕府幫助下,一切進展迅,就連被風暴破壞的船隻也已經修理得煥然一新,重新擁有了遠航的能力。並且,為了給本施加壓力,和珅三天二頭還不忘記出面恐嚇他們一番,督促著幕府儘快拿出賠償,完成和約的最終一步。
三百萬兩白銀的賠款,據和佩裡的私下商討,其中和珅個人就佔了一百萬兩,剩餘的二百萬兩中,佩裡等人再佔去五十萬兩,最後的一百五十萬兩才是真正給美國政府的數額。這麼一大筆鉅款的收穫,成了整艘艦隊官兵威嚇本人的動力,上下之間喜氣洋洋,與慘淡度的本人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當和約最終簽訂的消息帶回江戶後,整個艦隊都沸騰了,不論是水兵,還是艦隊司令佩裡,都洋洋得意,高興萬分。
“太好了!太好了!”佩裡拿著和約,欣喜若狂地大笑。這美好的結果是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更沒料到會來得如此容易。
當初和珅起草條款的時候,佩裡私下還擔心條款太過苛刻,怕怒了本人。要知道佩裡艦隊的實力雖強,但畢竟只有區區四艘軍艦,再加上普利茅斯號受損嚴重,實際有戰鬥力的只有三艘。何況,艦隊攜帶的炮彈再多也是有限的,艦上的水兵全部加起來也只不過僅僅上千人而已,而本國雖小,卻擁有近億的人口,又是本土作戰,真的不計後果惹得狗急跳牆,大家來個拼死一搏的話,結果肯定是不堪設想。
因為上述原因,佩裡開始並沒看好和珅拿出來的條款,也不奢望本人能全部接受。他早就做好了萬一失敗的準備,所以除了第一次談判下船外,他一直呆在自己船上,並讓艦隊保持警惕,一旦現本人有異動情況,就隨時可以安全地撤離到海面上去。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和珅的堅持下,這些看起來天方夜談一般的條款,居然被本人給認可了,不僅如此,這些本人還表現得令人難以置信地恭順,使得佩裡既興奮又有些惘然。
“真是奇怪的本人,真是奇怪的東方人,真不知道他們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佩裡自言自語地搖頭,和珅卻在一旁苦笑。
和談的結果,和珅早就料到了,要知道在堅船利炮之下,就連龐大的中國都無法抵擋住,何況小小的本呢?再說,本這種國家,論見識、論潛力,只能與中國一箇中等省份相比,想當年的鴉片戰爭,道光皇帝都被無奈,簽下了屈辱的條約,更別說這些已經嚇破膽子的本人了。
結果雖然圓滿,但和珅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不是他憐惜本人,而是內心著實為自己的國家擔憂著。雖然和珅這次借用了美國人的武力,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同時也看清了新武器的真正威力。但假如有一天洋人們再次找藉口攻打中國的話,光靠著中國如今的情況,又會如何呢?
俗話說,兔死狐悲,和珅現在心裡就有這樣的覺。瞧著那些如喪考妣但又在自己面前強顏歡笑、畢恭畢敬的本人,和珅更打定了必須要儘快改變自己國家,讓自己的祖國重新傲立在世界顛峰的決心。
談判的事圓滿結束了,但本人的賠款期限付卻出了些小麻煩。小小的本國雖歷來有白銀之國的美稱,可江戶幕府要在短時間內拿出如此巨大的銀兩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雖然和約到手,但艦隊依舊停泊在江戶灣內,等待本湊齊最後一部分賠款後,才能繼續原本的旅途。
就在等待最後一部分賠款的幾天內,一件誰都沒有意料的小事生了。
“報告!”隨著洪亮的聲音,佩裡的副官馬克中尉來到了艦長室,打斷了佩裡與和珅之間的談話。
“馬克,有什麼事麼?呵呵,沒想到本猴子的茶葉還不錯,你要不要也來一杯?”由於大功告成,再加上白花花的銀子一筆筆落入口袋,佩裡這幾天心情特別好,笑眯眯地向自己的副官打著招呼。
“將軍…。”副官先看了一眼正在品茶的和珅,猶豫了一下後,才快步走到佩裡身邊,俯耳輕聲不知道對他說了些什麼。
“嗯!居然有這種事?”佩裡眉微微一跳,神情有些驚訝地看了副官一眼。
見到副官點頭確認,佩裡暗暗皺起眉頭,似乎在考慮著什麼問題,直到過了一會,他才點點頭,低聲說了幾句話後,揮手示意副官先行離開。
“佩裡將軍,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麼?”和珅望著副官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轉身問道。
“呵呵,沒有什麼意外,只不過…有了些小麻煩而已…。”佩裡把玩著手上的茶杯,笑著搖頭答道。
“小麻煩?”和珅心裡一動,皺起了眉頭。難道是本人出爾反爾,簽了和約又想悔改了?
似乎是和珅的表情讓佩裡看出了他的憂慮,佩裡連忙擺手說道:“部長閣下,事情不是您所想象的,真沒有什麼大事,的確是出了點小麻煩而已。”
“哦!既然是小麻煩,那就好…。”和珅的表情緩和了下來,接著有些好奇地問道:“…佩裡將軍,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說說,究竟是什麼小麻煩?”佩裡歪著腦袋想了想,咧嘴笑了起來:“當然可以!其實是件小事,剛才我的副官告訴我,我們船上出現了三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不請自來…?難道是本人?”和珅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個答案,同時警惕地把身體往前一挪:“將軍,這可不是小事。您可千萬別小看這些本人,出爾反爾是他們的拿手好戲,您說的人,很可能是幕府暗地派來的,或者是那些心有怨恨的武士,千萬不能大意!”
“部長閣下,沒您說的這麼嚴重…。”見和珅有些誤會,佩裡笑著解釋道:“這三位客人不是來報復的,只不過是幾個偷渡客而已。馬克剛才已經帶人把局面控制住了,估計現在都已經給押下船去了。”
“偷渡客?”和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不由得疑惑地問道。直到佩裡解釋了一下偷渡的意思,他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這樣,呵呵。”和珅放鬆了心情,也笑了起來。不過,他放心之下,突然又對這三位佩裡嘴中的“偷渡客”起了興趣。
原因很簡單,偷渡這概念,在中華文化圈裡,向來是為人不恥的。特別是在與中國文化一脈相承的本中,鄉土觀念也異常嚴重。就像和珅此次出使一樣,老死不離故土的想法,早就深入人心,成了一種千年傳統。雖然本在很久以前有過遣唐使之類的前提,畢竟時隔久遠,而江戶幕府二百多年來,閉關鎖國,兩耳不聞窗外事,早就讓本人成了習慣。連對於相距不遠的友鄰中國,而今的本都少有往來,現在怎麼會有幾個本人想起偷上軍艦,搭船前往遙遠異國的想法呢?
況且,艦隊在江戶的這些天,本人也漸漸知道了這些“南蠻人”的國家在遙遠的大海另頭,間隔千里之遠,究竟又是什麼原因,會讓這三個本有這麼大的勇氣,做出如此行徑來?
想來想去,和珅覺得既好奇又有些不可思議,並對這三人起了興趣。瞧了一眼坐在對面的佩裡,和珅略微猶豫了一下,提出了想見見被抓住的這三個“偷渡客”的要求。
“我沒有聽錯?尊敬的部長閣下,您想見這三個偷渡客?”佩裡驚訝地問道。
“呵呵,反正也沒事,閒著也是閒著。”和珅學著佩裡平時慣用的表情,攤著手笑道:“好奇心!將軍閣下,我只不過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哈哈哈!可以!當然可以!”佩里豪地笑了起來。
當和珅走出船艙,來到甲板的時候,還沒等他找到佩裡的副官馬克中尉的時候,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哀求聲和大聲的訓斥聲。
“拜託了!拜託了!求求你們,讓我們留下吧…讓我們幹什麼都行,只能讓我們留下…拜託了…。”出嚴厲的訓斥聲的人正是和珅在找的馬克中尉,而用著中文,伏在甲板上不斷叩,並向馬克苦苦哀求著的人是一個年輕的本武士,而在這個武士左右,還伏著兩個比他還年輕的半大孩子,嘴裡用著文一起哀求道。
“你們說什麼我聽不懂!要知道,擅自跑上軍艦,按軍法是要被處決的!現在沒要你們的命已經算是便宜你們了,還不給我滾下船去!”馬克似乎已經和這三人糾纏了好一會,言語之間帶了一絲怒火。可這三人絲毫沒有下船的意思,依舊不斷叩哀求,就連幾名水兵上前拉扯,都拼命地用手摳住甲板上的裂縫,死也不離開船上半步。
“馬克中尉,這三個就是‘偷渡客’麼?”和珅這時候已經來到了他們身邊,一面輕聲問道,一面打量了一下這三個年輕的武士。
“部長閣下,您來的正好。”和珅問話間,把佩裡同意自己來瞧瞧的意見告訴了馬克,馬克正在為這事惱怒,見佩裡同意和珅來了,臉上一喜:“部長閣下,請您向這幾個白痴解釋一下,他們簡直就像幾隻討厭的蒼蠅,怎麼都趕不走。我的上帝…得我頭都快大了!”和珅笑了笑,點點頭,轉身看了看這依舊不斷哀求的三人,指著中間會說中文的那個武士,開口問道:“行了!別磕頭了。起來說話!”因為一直伏著,再加上和珅開始用的是英文,所以那三人都沒注意到和珅的到來。直到和珅用中文開口時,他們才一愣之下才停止了不斷的叩,抬起頭來。
“起來吧!我有些事想問你們…。”和珅這才看清楚了他們的容貌,年齡最大的似乎二十左右,而那二個半大孩子估計才十七、八歲的樣子。雖然他們都年紀很輕,但表情剛毅,眼神堅定,一瞧就是那種武士世家出身的子弟。
“大人!您就是清國的尚書大人吧!”年齡最大神情一喜,急急地問道。見和珅點頭後,他欣喜若狂,不但沒有爬起來,反而更賣力地磕起頭來,口口聲聲讓和珅幫他們一把,只求能留在船上。
“等等!”和珅皺起眉頭打斷了他的請求,見他們絲毫沒有起身的念頭,也不再勉強,直接問道:“其它的先別急著說,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還有…你這兩個同伴又是誰?你們是什麼人?你們上船的目的又是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想留在船上…?”
“回大人的話,在下名叫西鄉吉之助,這兩個是在下的同伴,和田小五郎和大久保正助,我們幾個都是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