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原形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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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夫,蘇塵姐姐呢?”裴一涯剛剛走進大院,張亞男就焦急地了出來“也不知是誰亂傳話,騙我說我家裡有急事,等我回來門都開著,蘇姐姐,她人就不見了,衣服也都不在了,您的房間…您的房間門也開著…”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相信蘇塵會如此做,張亞男吐了兩句終於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裴一涯沒有作聲,反而快步地走進蘇塵所住的房間,仔細地觀察,他的目光很快地就主意到藥架上的凌亂,以及那小堆加工到一半的棉絮,接著又返身走進自己的房間,看到同樣凌亂的一片,尤其是櫃上那個原本就未曾上鎖的小箱子,那裡有他隨意防止的一些銀兩,而此刻,卻空空如也,向來溫文的眉頭不由地微蹙了一下。
“裴大夫…蘇塵姐姐她一定不會不告而別的,她…她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張亞男匆匆地從頭拿起蘇塵織了一半的圍巾,跟了過來,偷偷地注意著裴一涯的臉,還以為他一定是在生蘇塵的氣,吶吶地想為蘇塵辯解,卻又不知蘇塵為什麼要走。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裴一涯卻並沒有為此生氣,而是依舊四處轉了轉,又抓起被扔在上的衣服微微地嗅了嗅,眉頭又是一蹙。
果然如此。
“你知道?”張亞男傻傻地問道。
“亞男姑娘,麻煩你幫我先看一下屋子,我出去一下。”說著,也不等張亞男回答,裴一涯轉身就走出了門。
“哦,啊?”張亞男還沒反應過來,裴一涯青的身影已消失在院門口。…與此同時,陶花正擺出十足的小姐脾氣,讓丫環為她梳理新發式,幻想著等下裝作無意中去看蘇塵,卻見到裴一涯正大發雷霆呵斥蘇塵忘恩負義的樣子,不覺地開心地笑出聲來。只要驅逐走眼中釘,就算花些銀兩、還只能騎著驢冒著寒風回來,都是值得的。
“小姐小姐…”一個丫環動地氣都不過來的跑了進來,兩眼發光地看著陶花。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一點規矩都沒有?”陶花正沉浸在美夢之中,不料卻突然被打斷,惱怒地甩手就是一個練的耳光。
“小姐…”丫環冷不防地捱了個耳光,滿臉的興奮立刻被打散,眼中迅速地湧起了淚花,她眼巴巴地不顧地滑地跑來報信,原指望能得到一點打賞,沒想到卻是這樣的打賞。
“哭什麼哭?像個喪門星一樣的,立刻給我把眼淚收回去。”陶花冷冷地白了一眼,繼續看著鏡中的自己左瞧又瞧,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事啊?”
“是…”丫環忙止住眼淚,規規矩矩地低頭回答“裴大夫來了,說是要來找小姐,現在正在客廳用茶呢!奴婢無意中看見,就立刻…”
“呼…”丫環的話還沒說完,只覺身邊一陣風颳過,陶花已以飛快地速度站了起來,跑向門外,然後又一陣風似的轉了回來,慌亂地對著鏡子疊聲吩咐“快快快,快給我帶上新打的那樣首飾,還有,還有那件粉的新衣。”
“回小姐,你現在穿的這身就是最新的。”梳頭的丫環怯怯地提醒道。
“死丫頭,不早說。”幸好自己有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習慣。想到裴一涯就在客廳等著,陶花顧不上責罵丫環,又風風火火地卷出門。這還是裴一涯除了為自己家裡人看病外,第一次上門來找她哎,難道她的計策這麼快就奏效了?裴一涯終於發現她的好,親自上門來提親了?
紅著臉一路小跑到客廳門口,陶花這才放慢了腳步,整了整衣服和頭髮,揚起自認為最甜美的笑容和最淑女的姿勢,姍姍地走進了客廳。
“寶貝女兒啊,你怎麼來的這麼慢啊,讓裴大夫好等。”滿口牙笑得眼睛都找不到的陶父假裝責備道,同時滿意地看著自己滿身綾羅綢緞的女兒。
“裴大夫,花接來此,還望恕罪!”陶花盈盈地含羞施禮,面頰粉紅粉紅的,偷偷看向一臉淡淡的裴一涯。
“陶員外,不知在下可否和令愛單獨談一談?”裴一涯站了起來,不喜不怒地看向陶父。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你們談,你們談…”陶父眉開眼笑地立刻揮手讓旁邊伺候的僕人出去,自己也跟在身後,經過起身帶著陶花的時候,還得意的擠了擠眼。
陶花受了陶父的鼓勵,心中喜悅更深,不等陶父完全出門,就含羞脈脈地看向修長而立的裴一涯,嬌滴滴地叫了聲:“裴大夫,請坐啊!”
“陶姑娘,今在下前來,是想問姑娘一件事。”裴一涯似本就未看見陶花的愛慕眼神,未聽見她那聲誰聽了都會起雞皮疙瘩的“嬌”聲,語聲平靜,卻透著所未有的冷漠。
“什麼事?”陶花心裡頓時一格達,偷瞧了下裴一涯似乎一如平時的臉,小心地問道。
她不是笨蛋,覺裴一涯此來的目的和自己所想的似乎不一樣,難道他這麼快就發現蘇塵不見了麼?可蘇塵不見了,他來自己家幹嘛?他應該很生氣地去找蘇塵啊?不過,自己特地讓那個趕車的走小路送蘇塵離開,他就是想找也沒地方找。
“蘇姑娘是不是你送走的?”裴一涯第一次正式地注視著陶花,目光淡淡的似乎不帶絲毫的責備,可陶花的面卻在瞬間蒼白了起來,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心虛而恐慌地避開了原本應該很期待的兩眼對視。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陶花否認道。
“陶姑娘今天可去過雲松堂?”裴一涯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平靜地再問道“沒…我沒去過,今天一天我都在家裡,本就沒出過門。”自己來回都很小心,除了接送的自家僕人,絕對沒有任何人看見過自己。想到裴一涯本拿不出證據,陶花又鎮定了起來,心底卻暗暗惱怒,為什麼不見的是蘇塵,他卻來找自己責問,那個賤人究竟給他施了什麼mi藥?
“來喚我去看病的那戶人家本就沒得什麼急病,只不過受了些風寒。先前亞男姑娘也被人特意支開,院牆邊有你的腳印,兩個房間裡有你陶姑娘的脂粉味…還需要在下繼續說麼?”裴一涯的聲音終於現出一絲淡淡的冷漠。
可這一種淡淡的冷漠卻彷彿和他的分析一般,如劍似的刺入了陶花的心中,殘忍地刺破裴一涯從未把她陶花放在心裡過的美夢,也起她強烈的不甘。
他的心裡,有的只是僅僅相處了一個多月的來歷不明的女人,一個自稱自己是寡婦的無恥婦…她不服,不服!她陶花哪裡比那個女人差了,頂多就那個狐狸漂亮一點點,可最起碼,她還是個黃花閨女,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女兒。更重要的是,自從裴一涯第一次來她家租房子,被她無意中看見起,她的心就動了,這麼長時間來,她一直愛著他呀,甚至,還寧可委屈自己去伺候那個醜八怪,他為什麼就覺不到她的好?
“你也知道,蘇姑娘曾受過很重的傷,現在身體還未完全康復,本就經不起折騰,還望陶姑娘能如實相告,你把她送去了哪裡?”看到陶花咬牙怨懟地避而不答,裴一涯微微地嘆了口氣,緩了緩語調。他如何要順著痕跡去尋找蘇塵,不怕找不到是往哪個方向去的,可這樣的話,難免會耽誤時間。而且,據雪地的痕跡來看,蘇塵應該是乘坐馬車之類的通工具走的,而非步行。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知道陶花為什麼要這樣做?又要把蘇塵送往何方?
蘇塵此刻的容貌不比往,身為男人的他,很清楚這樣一個女子孤身在外會有多危險。
“為什麼,你的眼裡從來就沒有我?”看著裴一涯眼中無意所出的分神和關切之意,陶花只覺心中的忿恨陡然地噴湧了出來,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那份久久得不到回應的暗戀,全部化成了怨毒,不顧一切地尖聲叫了起來“為什麼你只關心那個狐狸寡婦?如果不是你,你倒現在還是個鬼一樣的醜八怪。可她呢,她一恢復容貌,就立刻毫不留戀地離開了你。我不過是給了她一套衣服,一點碎銀,她就連頭也不回。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你去關心的?而我呢?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甚至堂堂的小姐不做,去做只有下人才做的事情,你為什麼就一點都看不見?一點都動?”
“我很謝陶姑娘對在下一直以來的照顧之恩,但這和蘇姑娘完全沒有關係。”面對陶花形象盡失的尖叫,裴一涯依然淡定如山,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話題始終圍繞著蘇塵“如果陶姑娘不願意告訴在下,在下可以自己去找。”
“…”陶花死死地盯著裴一涯,目光著又愛又恨、又是悲哀又是絕望的複雜情緒,堅決地咬不語。她不會說的,既然她的夢幻已經破滅,她也不會讓裴一涯得到蘇塵。等到裴一涯找到官道上,蘇塵肯定早去了裴一涯也不知道的地方,他一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既然如此,裴某告辭。”裴一涯靜靜地等了幾秒鐘,見陶花還是閉口不語,便再也沒有任何猶豫地往外走去。確定蘇塵是被迫離開之後,他向來淡泊平靜的心忽然焦急了起來,竟然忽然很想頃刻間就飛到她的身邊,親眼去確認她是否安好!
她已經經歷了太多的磨難,他不想她的人生再有任何的坎坷。
也許,是時候離開這個暫時的居住地了。
“你永遠都找不到她了,我已經讓人將她送的遠遠的,遠遠的,讓她再也找不回來。”陶花絕望地看著裴一涯跨出房門,嘶聲大叫道,聲音尖銳地震動了整個陶園。
裴一涯的背影微微一頓,但只是微微一頓,步履卻反顯得更加堅定和快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