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不想讓你揹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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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和你一起分擔。
蘇塵疲憊中含著期望依靠的醉人眼波一轉,裴一涯心中的柔情更湧,憐惜更甚。其實他又何嘗不想將蘇塵擁入懷中撫,可他現在能做的,卻是隻有儘快地查清庭院中那個自稱是雜戲班裡出身的少女的來歷,清她的最終目的,這才能絲剝繭,保護好蘇塵姐弟。
“嗯,我知道。”蘇塵收起軟弱的情緒,努力地還他一個溫婉的笑容,嘆息道“涯,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巧合麼?”
“世上有巧合,卻未必有這麼多。”裴一涯低聲道,聽到蘇塵的輕喚,手掌輕輕一顫,幾乎就要伸手去握她的柔胰。
“我也這麼覺得。”蘇塵點頭道。
如果不知道芊芊使用了苦計,來歷可疑,她也許會覺得事情真的是湊巧而已。可正如裴一涯所說的,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所謂的巧合,也許只不過是人為的心策劃而已!
人為?那會是什麼人?蘇塵陡地被自己的無意中的念頭嚇了一跳,腦中緊跟著閃過一絲亮光,望著裴一涯的眼中,也不添了絲新的駭然。
“你想到什麼了?”裴一涯立刻察覺。
蘇塵面微白道:“你說,如果那四個人就是保護我的人殺的,可他們為什麼會把屍體留在我們的屋頂?”當時官差追上來指責自己等人是兇手,她就覺得十分不對勁。這不是擺明了要讓官府聯想到事情和自己等人有關麼?假設他們殺了人,然後把屍體帶到別的地方,這樣那兩個少年和客棧老闆本就無法指控他們的殺人罪了。
司馬毓派來保護自己的人,怎麼可能犯這樣的錯誤?這絕對不合邏輯!
裴一涯頜首道:“這一點我也想到過,只是如果他們是故意的,那理由呢?難道他們就不想早護送你完成任務麼?怎會反而自己來節外生枝?除非…”
“除非什麼?”蘇塵問道,心裡同時升起一個不確定的模糊念頭。
裴一涯雙目湛然,沉聲道:“除非,他想故意要引你到這裡。借你的身份協助他辦一件極重要的事。”可惜時間太緊。還未能查明芊芊的身份。如果芊芊不是孟府派來地、心懷不軌地細,那恐怕是那位皇帝安排的可能更大,只因他若喜歡蘇塵。必定不放心讓自己和蘇塵獨處…至於現在為什麼會在縣衙,就是一箭雙鵰中的另外一件大事了。
蘇塵沒有接話,陷入沉思之中。腦中也轉著和裴一涯所相似地念頭,但她卻更關注裴一涯所說的“極重要的事”
…
若要說極重要地事,還有什麼能比梁恆一所反應的這個大陰謀更重要的?若要說這件事情是司馬毓安排的,那麼連之前夜宿大梁屯,還有再之前為了只有手上幾處鞭痕的芊芊而錯過了宿頭,都全有可能是人為的“巧合”了?
可不對呀,若是司馬毓已經發現了有人在私畜軍隊企圖謀反,同樣可以通過這個荀縣令火速上書上呈通告朝廷。何必找自己呢?難道說這個荀縣令並不可靠嗎?但人家是去年才剛上的任,和八年的事情無關啊!
蘇塵下意識地又搖了搖頭,引發另一個完全不同地思路:倘若一開始就想錯了,那四個人本就是別人殺的、而且是等到自己離開後,才故意把屍體放到屋頂來嫁禍給自己的呢?
可她昨夜裡明明聽到有動靜。而且裴一涯還說外面的人已經解決了呀!
“涯,有沒有可能那些人是別人殺的?”蘇塵希翼地看著裴一涯。期待他能肯定另有其人。
可她還是失望了。
裴一涯回憶了一秒,就搖頭道:“那些人身負保護你地責任,不可能冒險讓別人來接近我們。而且昨夜客棧中除了當時的動靜外。再也沒有發生過其他情況。”
“你聽到地什麼動靜?”裴一涯十分肯定地道:“那四人上來時曾不小心發出兩聲腳步聲,估計你也聽見了。而後他們四人的呼突然停止,接著便有人上了房頂,腳步在陸典良的房頂停留了極短地一下後,這才離開。剛才我看完梁恆一後,還去了停屍房,他們都是被人一掌震碎心脈而亡的,絕對都是高手下的手,而且死亡時間就在昨晚子時左右。何況,那些人…又怎麼可能會讓別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來嫁禍你?”蘇塵失落地道:“這麼說來,人還是他們殺的了?”裴一涯溫柔地注視著她,低聲道:“是。可是你不能因此就把責任揹負到自己身上來,我知道這不是你想要的處理方式。”
“不管我想要的處理方式是什麼,他們都已,他們…只不過還是孩子而已…”想起偏堂中還旁邊的那兩個稚氣未脫的少年,蘇塵心中不由惻然“而且,說起來,他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若沒有那場陰謀的瘟疫,令大梁屯失去了絕大部分的勞動力,那個小鎮,也不會敗落成那樣吧!單以距離官道附近才十幾裡的位置,百姓的子應該比其他偏遠的地方都過的好才是。
裴一涯在心中低嘆了一聲。
明明自己周圍滿是危險,又常常被捲入神秘的陰謀之中了,卻還在為別人擔心,處處想護得別人周全,這樣善良的子,若自己不在身旁,怎能叫人放心?
不過蘇塵方才的假設倒提醒了他離開這裡的辦法。此事不管是誰的陰謀,都不應該讓柔弱多難的蘇塵來揹負。他尊重每一個人的生命,自己也從沒有剝奪過任何人的生命,可是不論再如何尊重生命,那四條生命都已經無法死而復生了,他絕不能讓這些死者被利用對付蘇塵。
庭院中,芊芊好像無意地掃了廂房一眼,也不知低頭和彬彬說了什麼。彬彬頓時開心地蹦跳起來,一個勁地朝著蘇塵和裴一涯直揮手,叫道:“姐姐,裴哥哥,我們來玩捉藏,玩捉藏!”蘇塵擠了個笑容,揚聲回應。
“塵,答應我,這件事你不要管了。”裴一涯望了一眼好像和彬彬正玩的開心的芊芊,假裝側身取茶,低聲凝重地道“如果縣令問你,你就堅持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咬定是別人嫁禍給你的。你握有鸞陽郡主的玉佩,若一定要走,那縣令不敢攔你。”蘇塵猶豫道:“可是那大梁屯的假瘟疫一案…”裴一涯道:“莫要把事情想的太複雜,此事既然是公然來擊鼓鳴冤的,屬朝廷之事,自然會有縣令處理。”還有一句話裴一涯沒有說出來:最重要的是,暗中保護你的那些人,不會不知道這裡的情況。
他要的,就是讓蘇塵任一回,甩手不管,也只有這樣,才能大亂背後那人的計劃,把暗地裡的人出一點馬腳來,否則將來的行步只會更加束手束腳。他不願主動去惹別人,即便別人來惹自己,也向來能讓則讓,也正因如此,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卻從未樹立過一個敵人。
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如今,蘇塵和彬彬,便是他的底線,誰也別想動他們兩個!
唉,但願此事和宋勝平無關。
“姐姐,你們快來呀!”見兩人還不出來,彬彬又心急呼喚道。
“來了。”蘇塵應道,起身向外走,同時口中低語道“都聽你的。”兩人出了門走到庭院中,雖然是應了彬彬的呼叫,但細心的蘇塵卻好聲好氣地勸了彬彬改玩完其他安靜一點的遊戲。畢竟前面大堂側房還停了四具屍體,又才聽聞了這麼多不好的事,實在不適合做太歡暢的遊戲。
“彬彬,我們好久沒有畫過畫了是不是?今天姐姐就教你去畫卡通貓咪好不好?”
“可是彬彬想玩捉藏。”彬彬望了一眼芊芊。
芊芊立刻驚奇地睜大了眼睛,道:“啊?小少爺還會畫畫呀?讓不讓奴婢也看一看啊?”
“你要看畫畫呀,那好吧,我們畫畫去。”芊芊這麼一說,顯然已被芊芊收服了心的彬彬很快就改變主意。
蘇塵心中微驚,面上卻還是掛著和婉的笑容,客氣地請隨侍在旁的衙役去取文房四寶來。
除了車伕陸典良,四人都一起回到了房中,裴一涯自微笑地坐到一旁,緩緩地吹起簫來。
簫聲平和、悠長,如一朵白雲悠然地展開、延綿地浮在天際,又隨風輕輕地飄移…白雲之上,一片如洗的碧空,光看著,便讓人心中充滿了祥和而平靜的覺,彷彿所有已消逝的生命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救贖和重生。
蘇塵將彬彬環在懷中,右手握著他的右手,就這樣溫暖地沉靜在這行雲水般的緩緩動裡,一點一點地勾描著各種卡通人物,忘了所有的煩惱。
芊芊在邊上磨著磨,眼中看著蘇塵點點地描出一幅幅從沒有見過、看起來十分畸形但又似乎十分和諧的動物,耳中聽著裴一涯似無慾無求、又像處處飽含對生活美好熱情的簫聲,漸漸地沉默了…
簫聲穿過屋宇,穿過重牆,緩緩地傳入偏堂沉醉的梁恆一耳中,也傳入一旁梁恆二和另一個少年因得知瘟疫的真相而充滿了無比的悲憤的心中,悄然地以它那獨有的樂音和緩地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