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驚天之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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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寧史記#83;后妃列傳》慶慧皇貴妃安氏,仁宗貴妃,生於農耕良家,應選授職內人,供奉東宮,時仁宗尚居儲位,安氏以姿容見寵,育長寧公主、章容公主、瑞王,歷經孺人、昭訓、良嬡,仁宗即位,授意中宮王氏冊其為妃,加號雲,旋晉貴妃,居景昌宮,隆徽十六年,安氏行咒術,暗謀帝位,宗人府定罪,文端皇后廢其位,謫入永巷,隆徽十八年,仁宗駕崩,安氏於永巷相殉,後復其位,加慶慧之諡。
時間的逝是刻板的、規律的,月替,東昇西落,子就在不經意間度過了。
坐在書桌前,紫蘇將看完的信收回信封中,仔細地收好,目光投向窗外,初升的太陽照著積雪,銀光轉,煞是耀眼;而一身便服的紫蘇,比起那奪目的美麗,也是絲毫不遜,和初入宮時不同,原本的清澀已全然褪去,但那份澄澈的高貴氣質卻未減一分,她長高了些,也稍略的瘦了些,整個人更顯飄逸。
——一年了!距她生下皇子已經一年了!
想到這兒,紫蘇的眼中顯出一絲疲憊,這一年來,她一邊要照顧幼子,一邊要與雲貴妃對抗,在朝中雖有謝遙相助,但也十分吃力,後宮中,她時時面對雲貴妃的挑釁,可以說是身心俱疲,卻不能有絲毫鬆懈。
而隆徽皇帝至今仍未冊立皇太子,儲位的爭奪沒有一刻稍停,可是,紫蘇能依靠的人除了謝遙就再也沒有了,唯一值得安的是,隆徽皇帝對嫡皇子仍是十分重視的,畢竟,元寧的傳統嫡庶之分嚴格,嫡皇子的皇位繼承權優於其他皇子也是不成文的規矩,比如,只有在嫡皇子出生時,皇帝才會親至太廟告祖,表示皇統有繼,而其他皇子出生時則不會。
“皇后娘娘,孃將嫡皇子抱來了。”容尚宮躬身稟告,紫蘇連忙起身到前殿。
元寧皇朝不允許皇子與生母太過親近,皇子百一過,就抱離母親,居於別院,即使是皇后也不能例外,雖說想見時可命人傳喚,但也有諸多不便,因此,紫蘇才格外欣喜。
還不滿週歲的玄顥長得極其可愛,又不怕生,整笑的,隆徽皇帝可說是視如珍寶,紫蘇抱過孩子,親暱地哄了一會兒,方才仔細地詢問孃,得到滿意的回答後,代“再過幾,嫡皇子就要‘抓周’了,這幾天,你要格外小心照顧!”
“奴婢明白。”孃不敢怠慢,記下皇后的代。
紫蘇不捨地將孩子給孃,又重複了往常的代,才讓孃帶著玄顥退下。
景昌宮中,雲貴妃卻是十分的生氣“不過是一個‘抓周’,居然搞得那麼盛大!幹什麼?真當他是真命天子啊?”被召來的劉桑弘只得勸說“宗人府一向看重嫡庶之分,娘娘又何必動怒?”言下之意,是宗人府負責的,與別的無關。
可雲貴妃也不是好唬的,冷冷地回道“陛下就不看重了?不看重會特地將他的服儀制與皇子區別?除了沒住進賢睿宮,他和皇太子有什麼區別?”劉桑弘無可反駁,只得岔開話題,說些別的要緊事。
“抓周”只是家事,雖說也很隆重,但只有皇親參加。端正地坐要一堆東西面前,玄顥好奇地睜大了眼睛,卻沒伸手,只是東看看西看看,所有人都覺得有趣,不知這位嫡皇子會抓些什麼。
紫蘇想起母親說過的,她抓周時是看了好久才下手的,不一笑,坐在她身旁的皇帝見狀,低聲問她,她也低聲地告訴他,隆徽皇帝不也失笑。
就在這會兒,玄顥開始動了,就見他先拉過一盒東西,又將一顆夜明珠撥動那個盒子旁邊,然後一手抓住一盒硃砂,一手抓住一支狼毫,一股坐在夜明珠和那盒東西上,衝著皇帝和皇后呵呵直笑,一旁的記錄官高聲宣佈“隆徽十五年二月初十,嫡皇子行‘抓周’禮,取硃砂、狼毫、夜明珠及…”他頓住,讓助手上前打開那盒東西,看過方繼續“及至略全地圖鑑,見證有皇帝、文端皇后、雲貴妃…”未等他報完,殿內就議論開了,紫蘇也詫異非常,只有隆徽皇帝開心地上前抱過玄顥,連連道“好!好!好!
…
”眾人明白過來,是皇帝將圖鑑放入其中的,連忙上前恭賀,有些人已在猜測,皇帝是否故意為之,以暗示什麼。
紫蘇也有些糊塗了,待一切結束,她喚過趙全,吩咐了幾句,趙全點頭退下。
什麼都沒有變化,一切依舊,紫蘇不再次佩服起齊朗來,遠隔千里,他仍能判斷出皇帝此舉決不帶來任何改變,並要她沉靜下來,切不可心浮氣躁。——“陛下年過五十方得嫡子,偏愛有之非關國本。”齊朗與謝清等人都在地方為官,不過,通過書信,他們仍在為紫蘇出謀劃策,只是,相隔太遠,消息難免慢了些,紫蘇的耐也是因此越來越好了。
相峙的等待是最難熬的,但紫蘇卻更擔心母親的身體,天剛暖些,永寧王妃就上奏,永寧太妃病重,紫蘇派了太醫,又賜了藥,可始終不見好轉,太醫只能搖頭,她無奈,知道母親的身體也是到極限了。
一大早,紫蘇就看到永寧王妃的上箋“太妃思女心切,請娘娘駕臨王府,一償母意。”紫蘇忙向皇帝請旨,當天就去了王府。
顯赫的鑾駕向昔的家園行去,紫蘇卻是滿心的沉重。
沒有歇息片刻,紫蘇直接趕往母親的寢室,永寧王妃知道她們母子必有話要講,便未跟隨,指揮下人招呼皇后隨從。
王府的下人見到紫蘇進來,正要喚醒太妃,卻被紫蘇擺手制止,行禮之後,便退出去了,紫蘇輕輕地坐到邊,看著母親不太安穩的睡容,不心痛難已,也許是母子連心,永寧太妃很快就醒了,看到好久未見的女兒,欣喜萬分,心知自己不久於人世,顧不上行禮,便拉著女兒的手說話“女兒大了,也是做孃的人了,可為娘真的還當你是那個繞膝玩耍的小女孩啊!”
“再怎麼樣,我都是您的女兒!母親!”紫蘇強笑著安。
永寧太妃卻笑得很苦澀“我這個母親最對不起你!紫蘇,我真的對不起你!”再也維持不了笑容,永寧太妃哭了出來。
“娘,您說什麼呀!您怎麼會對不起我?”紫蘇手忙腳亂地安“您一向是最疼我的,您忘了?小時候,每次,我和謝清表哥他們偷溜出去,父王氣得要動家法,您怕我受不了,忙出來勸,勸不了,您就說‘養女不教,母擔其責’,要替我,父王只能不了了之!”說到幼時的事,紫蘇和母親都有幾分笑意,太妃笑說“你還敢說,這招可是你想出來的,鬼機靈!”紫蘇笑著將臉貼上母親的手,就如小時候向母親撒嬌一般。
永寧太妃輕撫女兒的頭髮,傷地開口“紫蘇,娘說對不起你,不是什麼胡話!——你父王身亡,兄長又不能回京,我這個王妃本該擔起一切的,可是,我沒有,連你父王的葬禮都是你前後奔波,一力持的!——那時,你還不到十歲!”
“那時,您病了,母親!”紫蘇寬她,但永寧王妃卻只是搖頭“娘真的很沒用!看到你將一切處理得體面完美,我就更不想出面了,甚至連門都不出。”她愧疚地想起當時的情況“我知道,那時你有多苦!你從未管過事,卻得一下子將所有的事都處理妥貼,還有那些千頭萬緒的人情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