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仁重蒼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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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接旨起,永寧王立刻掌管通化、甯越、臺遠三地軍務,調遣自便!此諭!”永寧王反覆看了幾遍旨意,還是沒明白紫蘇的意思,而且要立刻掌管軍務,他也不能違旨入宮詢問,永寧王妃略一思索,便吩咐下人去請謝清與齊朗。
“如果都不在府上,就留話請他們一回府就走一趟!”永寧王妃細心地代。
“倩容,不必了!太后總不會害我!”夏承正不想子勞累,便想作罷。
永寧王妃搖頭“這些天你都沒怎麼出門,誰知道發生什麼事?太后也不會隨意調派你,還是問清楚得好!”
“可是,隨陽他們就一定清楚嗎?”夏承正笑說。
“總能猜出一二的!”王妃坦言“你先準備動身,若趕不上見他們,我問清再通知你!”
“景瀚還在宮中嗎?”等了好半天,謝清終於失了耐心,逾越地詢問永寧王府的人,王府的管家忙回答“齊家是這樣回的。”謝清略略地皺眉,永寧王妃本就有孕在身,這會兒額上已經開始沁出虛汗,旁邊伺候的侍女忙遞上帕子,想勸卻又不敢開口,謝清見狀,開口勸“王妃也不必太擔憂,太后總不會為難自己家裡的人。”這點謝清還是可以肯定的,雖然不太明白太后想如何,但是無論如何,永寧王府應是不會有什麼大礙,而且謝清也明白,太后恐怕是要有行動了。
“王妃娘娘,齊相到了!”謝清正開解著倩容,管家就一聲通報進來,話音未落,齊朗就走了進來,身上還穿著朝服,顯然是從宮中直接過來的。
“什麼事這麼急?家裡人說王妃打發了五六趟人過去,母親還以為有什麼要緊事!”齊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太在意。
倩容笑了笑,道“讓姨娘擔憂了!太后剛下了道諭旨,我和表哥都拿不準,想聽聽齊朗表哥的看法!”齊朗聽著她這一連聲的表哥,便知道肯定不簡單,接過謝清遞過來的諭旨,卻還是一愣。
“你不知道?”見他一臉的驚愕,謝清也是一愣“我還以為,你就為這事留在宮中的!”
“通化、甯越、臺遠,隨陽,你不會真拿不準吧?”齊朗笑了笑,卻先反問謝清“太后想扼住京都的咽喉罷了!也只有自家兄長讓她放心,這也沒什麼!”
“這個我明白,但是,這個時候,太后想做什麼?”謝清認真地問“什麼事情非要軍隊的力量?”齊朗卻是低頭不語,半晌,他輕輕地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謝清失笑“景瀚,你會不知道?”誰都可能不知道,而齊朗是肯定是知道的,謝清本不相信他的話。
“太后沒和我商量,也沒你商量,原因只有兩個——要麼這次要對付的就是你我,你認為可能有多少?要麼就是不希望你我手,不是嗎?”齊朗輕笑著反問,但是心中卻有絲隱憂劃過。
“但是這個時候,如此明顯地收兵權,太后想做什麼?”謝清輕嘆。
齊朗沒有回答,反而站起身,走到一旁牆上掛著的墨竹圖前,靜靜地看著。
“那是第五代永寧王的親筆畫,表哥沒見過嗎?”永寧王妃笑問,不知齊朗在想什麼,但是一旁的謝清卻是臉一變。
“王妃知道這位永寧王的事績嗎?”齊朗淡淡地問道。
永寧王妃奇怪地笑說“元寧皇朝的三歲孩童都知道的事,表哥卻問我知不知道?”第五代永寧王夏祈年,自幼體弱多病,是第一位未曾立下戰功的永寧王,卻也是驚才絕豔的天下第一人,足不出戶便為世祖皇帝定出“以制衡之術求強盛之機”、“北連周揚,先取伏勝關,南聯普蘭,圖靈郡三城,定至略大圖”的大略方針,章德皇后以親生公主下嫁,但是世祖一朝眾多莫名慘案也俱與其相關,其中包括禍及古曼明奚皇室全族的“瀆聖事件”;回瀾江決堤,百姓死傷逾百萬,兆閩大軍不得不退出西格境內;元寧皇朝內南方世族的當權人的接連去世和世祖三位皇后的離奇死亡,但是,無人敢向長年臥榻的永寧王求證,章德皇后與世祖對其都是全力迴護,因此只能被史書記為案。
夏祈年無嗣,其庶出長姐為世祖貴妃,育有一子一女,世祖命此子出繼夏氏,為永寧王世子,史稱“再無及此之寵”永寧王府“元寧第一名門”的地位也是因此而來。
“當年太后就是看了這幅畫一夜之後,作出決定的!”齊朗淡言。
那個血腥的決定就是紫蘇在這幅畫前做出的!
“無論付出多少代價,元寧的邊境不能有失!”那個女孩就是在那一刻失落了全部的天真,那把代表永寧王府尊崇地位的金劍未出鞘便已將她傷得體無完膚,而她只能冷漠地看著那哀嚎的百姓,看著那一片汪洋的土地!
“隨陽,什麼樣的事會讓她只想一人完成?”轉身看向謝清,齊朗的眼中一片清明,卻已是至痛。
“…”謝清只能無語,一旁的永寧王妃則因這份沉重的壓力而到無法息的窒息。
只因明白必要有人沾染血腥,就情願一人全部擔下,而不讓身邊的人沾上一絲,染上一分。
當年如此,現在也不會改變。
她終是永寧王府的掌權人啊!
將她的心到如此本就是他們啊!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齊朗幾乎是筋疲力盡了,先是與皇帝解釋,再與謝清商議局勢,這一整天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因此,他直接進了書房休息。去年年底,齊朗就將母親入京中奉養,齊府中也多了許多人,齊家本就是世族,家產頗豐,齊朗也樂得讓母親過得舒服些。
第二天,齊老夫人知道兒子歇下的晚,也就囑咐了下人不用打擾。
“品雲,你去做些清淡點心,等一會兒,朗兒醒了,你給他送去!”老夫人笑著對一旁的鄭品雲說,知道這是老夫人給自己製造機會,鄭品雲一面心喜,一面也有些羞怯,只輕輕地應了一聲,便先去準備了。
一向早起慣了,齊朗倒也沒有多睡太久,醒了之後便吩咐下人,要去謝家,鄭品雲進書房時,他也沒太在意,直到下人全都退下,鄭品雲才輕聲道“少爺先用早膳吧!”齊朗這才發覺是品雲,微一沉便知道是母親的意思,便淡淡地應道“也好!”齊家講究食不語,品雲也不敢說話,便只在一旁伺候,其實,她也頗為清麗,雖然不是出身大家,但到底也是書香門第,行事也很討上下的歡心,當時,齊老夫人也是因為這點而應下鄭家的親事的,因為是妾室,也就沒舉行什麼儀式,齊朗因為是恩師出面,又不好駁鄭秋的面子,便就隨母親了,現在齊朗卻是有些頭痛。
用完早膳,齊朗便要出門,品雲想說什麼卻也不便說,倒是齊朗臨走時說了一句“你準備一下,請鄭秋今晚來一趟!”
“是!”品雲忙答應,臉頰緋紅,齊朗淡淡地皺了皺眉,想到自己一貫的冷淡,不有些愧疚,便又走回她的身邊,問道“來京中這麼多天,還適應嗎?”
“還好,少爺安排得很妥當!”品雲知道自己不太得齊朗的意,見他如此關心,卻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一進謝清的書房,齊朗就被一個消息驚了一下。
“宗人府派人去了質王府?”齊朗有些不敢相信,不是說懷疑消息的正確,而是對宗人府出面這個細節。
“沒錯!我們都以為太后要動軍,誰知道太后是先禮後兵,還為質王留些面子!”謝清笑道,明白他的想法,因為他也同樣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我看不是!”齊朗卻搖頭“宗人府查到的東西都不是正式證據,卻又不容懷疑,太后只是想行事方便些罷了!”宗人府捏造證據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過,”謝清先放下別的,問出最想知道的事情“太后對質王下手又能得什麼?何必對一個將死之人下手?”齊朗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他“一個楔子,能將英王的事與更多的官員聯繫的楔子!”
“因為質王的聲望!”謝清馬上就明白了,但也想到另一點“太后總不會想得人心惶惶吧?再說,我看那天她對鄭秋也真是惱得很!”
“鄭秋的事要看情況,倒是人心惶惶的問題,太后不知有何打算?”齊朗不想將問題糾纏到自己身上,便只能問題引出來商議,謝清也不想為難他,微微一笑,說出自己的看法“景瀚,我們的人能填滿官職的空缺嗎?如果可以,問題也就不會太大!”
“難度比較高!”齊朗並不諱言“而且,我也不認為那是個好辦法!再說我們的人也不是全部都能坐上高位的!”
“的確!”謝清點頭,也明白這個提議的可行度不高,但是,他也只是想引出齊朗的想法,他很確定,齊朗應該已經有應對之策了。
齊朗卻還是不想說,靜靜地在一旁思索著。
“有什麼問題?”謝清微訝,心知齊朗應不會是為他的推託而生氣,那就只能是一些自己沒注意到的問題了。
“隨陽,你認為,太后會不會想用湘王?”齊朗審慎地說出自己的想法,雖然有些離奇,但是,他並不認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