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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結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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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夜燈亮了,坊間看客接踵摩肩、喧鬧異常,大堂內聳起了高高的紅燭,卷案上遍佈珍饈,陳釀各異、杯盞琳琅,婚宴程看似一切照舊。花喜魁一聲不吭地拽著我向隔壁的花廳走去,神匆匆、眉宇凝重,瞬時便引來了若干揣度質疑的目光。

“叔叔!”人群中突然響起一個稚的聲音,匆忙的身形也稍稍頓了頓。喜寶慢悠悠地踱步過來,看了看花喜魁,又看了看我與他緊緊相牽的手,陰沉的臉立即皺在了一起“吉時就要到了,星築閣的長老們都會去前廳觀禮,叔叔千萬不能誤了辰點…”

“知道了。”花喜魁淡淡地應了一句,剛yu扭頭,面前倏地又多了一人。美冠華服,高帽長靴,頸裡間渲染了一身的濃墨重彩。沈楚誇張地抖了抖寬大的袖袍,三步並作兩步地過來獻寶道“喏,看看喜寶給我準備的衣裳,好不好看?”我被眼前閃閃發光的金衣裳晃花了眼,不由緊了緊眉頭“怎麼穿成這樣?”

“咦?這樣不好麼?”沈楚左擺右晃地瞅了瞅,然後又不自然地抹了抹襟口的鏤花jing繡“嘿嘿,今喜宴上只我一個孃家人。所以合巹儀式上要尊做上賓,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了…”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們慌張的神,他梗了梗脖子,漸漸收卻了燦爛的笑容“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花廳休息片刻。”我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

“哦,半天的行程下來是夠累的。”沈楚說著便挽過我的手臂,抿嘴一笑道“來來來,為兄先給你沏一壺好茶…”

“不用了,我來就可以。”花喜魁冷著臉打斷,順便拂去沈楚作勢親暱的大手。

沈楚見狀不由微不可察地冷笑了下,畔那一抹譏誚之很快就被掩了過去。他故意咳嗽一聲,佯裝不悅地衝我擰了擰眉,然後又死死地瞪向花喜魁,眼神犀利而淡漠“待嫁期間新娘的歸屬權可仍是我沈家的,凡事還須循著點規矩來吧!”我上前一步打斷道“我有事要先去處理,稍後再向你解釋。”

“什麼事這麼重要?”沈楚不依不饒地問著,閃爍的眼眸裡塗滿了困惑。他不安地扳住我的手腕,然後壓低了聲音道“喜魁那小子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賊,你和他在一起我怎會放心?

無論如何,讓我陪著你…”我望著他滿溢著關切又隱了些微慍的臉,雖不忍卻又不得不拒絕“在偏廳等我。”極力抑制住內心不斷翻湧出來的酸澀,我故作無謂地抿了抿,大方而堅定地拉過花喜魁的手,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對不起,沈楚,對不起…掩有所隱、憂我所顧,我們之間畢竟是初建起的信任與依賴,可玉玲瓏暨是我此生註定的命劫,那麼此刻,還是讓我獨自去面對的好…幽閉的密室裡只我與花喜魁兩人,一切的佈局與玄關都閃著綠的熒光,看起來很是詭異。我們端坐在几案兩側默默地互望凝視著,淡淡的空氣裡漸漸產生了一種無以覺察的微妙錯覺。

“真的想好了?”花喜魁攀住桌案邊緣,很認真地再次確認。

我倏地抬眼看他,不敢再有任何一絲猶豫“想好了。”

“無論有再多駭人的事情出現,請不要驚慌,跟著覺走…”花喜魁不厭其煩地代著,從一個jing致的鏤花錫盒內取出一把鑲著寶石的扇貝,再溫柔地牽過我的手輕輕淺淺地在我手腕邊脈脈劃過。未覺一絲疼痛,劃痕處已有鮮血滲出。他深一口氣,將玉玲瓏靠近劃痕取血,然後雙手叉合十慢慢貼近額際,倏地,印堂中央漸漸聚攏了一團煞白的寒光。緊接著,剔透的玉中驀然迸出一道藍光,毫無預期地便躥入了我的眼裡,於是灰暗悄然隱退,空白的腦海裡逐漸產生了幻覺。

世界是一片天際般淡雅的藍,身邊有若干浮動的雲絲,頭頂是炫目的簷梁,四周都是一排排整齊的頂天靠柱,巍峨聳立、直上雲霄。遠處白玉坊上明霞映光,瑪瑙欄柵旁瑞草長青,裡壁廂有幾大柱,柱上纏繞著金鱗耀赤須龍;又有幾座長橋,橋上盤旋著彩羽凌空丹頂鳳。一切皆為琉璃造就、寶玉妝成,宛如天宮朝華盛景,堪稱建築之極品工藝。

“瑪雅,瑪雅…瑪雅…”蒼穹中傳來深沉嘶啞的呼喚聲,我耳倏地一熱,回身之際卻是看見一個黑衣人從九天之上緩緩而降。黑斗篷隨風輕揚、獵獵作響,銀灰透亮的髮絲張狂地飛舞著,仿若遁入地獄大門的修羅之神。

“你是誰?”我顫抖地出聲問道,心中已大致有了猜測。

“瑪雅…是你嗎?”黑衣尊者慢慢走近,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一頭如瀑的白髮隨意披散著,整個臉部輪廓都像雕刻過一般分明立體,昭顯了男獨有的剛毅。他安靜地佇立著,深邃而專注的目光一瞬不讓地膠合在我的臉上,言辭動間寫滿了相思,彷彿那沉睡了百年的情也跟著悄然復甦,愈加鮮活地明朗了起來。

“你是…紫赫?”我艱難地開口問道。此種覺難以名狀,即便我果真是九天玄女轉世,可是‘我’畢竟是‘我’,這軀內的靈魂早已不再是瑪雅。所以此刻在面對她曾經委諾終身、生死相許的愛人時,我茫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因此表情與動作也頓時顯得侷促了起來。

紫赫微笑著,蒼白的手悄悄落在我的腮邊“千年情思熬白頭,幾時逢,人已瘦。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已過了百年。不過即使你的模樣再怎麼變,我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來…”他喃喃地低念著,寬闊的額輕輕貼到了我的臉上“瑪雅,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我不是瑪雅…”我推阻著他,急yu爭辯。

“這麼久了,還在生我的氣嗎?”紫赫低頭看了我一眼,滿目的寵溺幾乎要將我滅“百年以來我亦能禪坐靜修,痛定思痛時,闐沫盤上早已悟覺了你不嗔不滅的真心。現在辰封已解,新月暨出,我們終於等來了可廝守終的機會,何苦還要與我置氣呢?”

“不,我不是瑪雅!”看著他越來越欺近的臉,我終是狠心地推開他。再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試圖去扭轉他早已深蒂固的記憶“你聽著,採赫裡索拉。瑪雅已經消失了,我只是她假借寄世的一個靈體,只是得以繼續她畢生使命的另一個孤獨的靈魂。”

“消失?怎麼會?不會的…”紫赫不能置信地搖頭,一邊反覆消化著我的陳述“她不會丟下我…她承諾會助我破境重生,她答應過要伴我一生一世的!她怎麼能消失呢?”我看著他瞬息變換的容顏,心也漸漸揪了起來“面對現實吧,紫赫…”

“不對,只有她才能解開封印,只有她才能解救我的靈魂!你騙我!

騙我!”紫赫不能置信地衝我咆哮,一面絕望地攀住我,手指死死地掐緊了我的肩膀“她在哪裡?你如何能闖入這結界?你又如何喚醒了我?”

“這個,我不知道…哦,玉玲瓏…還有我的血…”肩胛上的被他掐得生疼,我看著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狂躁的紫赫,受到他的極端暴戾和無常的格,終於明白了那曾經不可一世的戰神為何會淪為下界地囚的魔鬼。我竭力扳過幾乎被他搖散了的身子,蹭蹭後退幾步離他三四米距離道“我不清楚為何我的血能啟動玉玲瓏,我也不知道為何我能夠出現在這裡。命理浮華,造物人,我本不該出現在這個鏡像空間裡,所以我比你的疑惑更多,比你的失望更深,比你想要尋求解tuo的yu望更甚!”紫赫悽然一笑“所以…你才來找我?”

“是,我需要你的幫助,我來此的目的也正是因為我要解開這所有的謎團。”紫赫垂下蕭索的手臂,安靜地聽我敘說著,神情卻愈加地惑。他喟嘆道“我本罪孽深重,尚需他人救贖。這樣的紫赫…還能幫到你什麼?”我重新上前,仰起頭對上了他略帶遲疑的眸子“答疑解惑。”隔了半晌,他終於收回對我秉疑審視的目光,悠悠地踱步至憑欄處“你想問什麼?”

“玉玲瓏…是魔宮傳承的信物麼?”

“是。”

“是屬於你的,還是屬於瑪雅?”

“世人以為玉玲瓏只是一塊玉器,卻不知它本就是兩塊珠聯璧合的玉器,合起來是個完整的圓,拆開則是鏤空的玉壁。”紫赫摸了摸眼前栩栩如生的玉雕,孤獨寂寥的眼神重又投在了別處“白玲璧早在魔族幻滅時便不知去向,所以能帶你來此九天宮的必定是瑪雅所承的赤瓏璧。玲瓏乃天宮靈石,凡通長靈之物必與主人產生某種共鳴,或思想、或靈魂。自我下界之,魔煞星君便極力促我遁入魔界,經屢次慫恿再附加我本身的燻心利yu,很快便使我墮入了地獄之門。”想到此,他不jin幽幽喟嘆“瑪雅曾再三勸阻,不過強大的權勢與無尚尊位徹底矇蔽了我的心智,道教肆意橫行,魔族應運而生,我的白玲璧亦隨念成了魔物。”原來玲瓏本是神賜的定情信物,那麼那塊丟失的‘玲’現在又所歸何處呢?聖人所說的“魔族乍起”又是否與它有關呢?我定了定心神,繼續問道“那麼白赤兩璧到底有何作用?”

“分則無稽,合之則能開啟jin錮百年的神魔大軍,叱麾jing良、馳騁天下。”

“喔,看來天下人所言非虛了…”我低下頭認真思索,卻不料一旁的紫赫率先詫異道“玲瓏乃我魔宮世襲之密,只寥寥數人知曉,何以傳得天下人盡皆知?”

“這個…”封jin百年的紫赫必然不知這世間演變成了何種狀況,魔月宮已然湮滅,你的秘密自然可以不再是秘密。我皺眉思索了半晌,旁敲側擊道“或者是你的繼承人有意放出風聲,藉以重振魔族聲望?”聞言,紫赫不由低嗤一聲,顏殤苦楚道“魔族都消亡了,何來繼承之人?”沒有繼承人?我愕然,難道雲中子評斷有誤?還是我錯過了什麼?我兀自揣測著,心中疑慮糾結“那為何坊間會興起魔教?”

“何謂魔教?”紫赫倏地回頭,雙臂微展,黑袍風獵獵作響。

“魔教是新月族衍生出的派別,四大派分以天、地、、月四系,各派教眾由旗內秀主親自管控,重大政策則聽從魔君統一遣令。”我將沈楚告訴我的重新複述了一遍。

紫赫稍稍斂目,神情也愈發地僵硬,他慢慢悠悠地虛晃著,兀自進入了自己的冥思狀態。我也兀自擰眉思索,妄圖從前思後路中能夠找出一些什麼合適的理由來解開這團霧。少頃,手中玲瓏乍熱,我低頭仔細看去,只見翠玉內偶有紅絲浮動,慢慢地竟是滲出了一脈血,蜿蜒著我的手臂漸漸淌了下來…

我驚得尖叫一聲,大有將玲瓏拋出的念頭。霎時,只見紫赫快速幾步搶走過來,卻是大手一揮取了我脖頸中的玲瓏。鵝黃se穗子驀然斷開,新月繩結下突然迸出一片耀眼奪目的炫彩。他將赤瓏璧死死地攥在手中,熾白的光華從指間瀉,慢慢浸染了些許的紅,於是紅與白漸漸融匯織,瞬時便穿梭演變成了一幕寡彩的畫卷。

“瑪雅…”以為是在呼喚我,抬起頭來,卻發現他的眼神死死地釘在了白玉階下的花海,片片紅紫之上漸漸匯聚了一個薄弱的人形。我足前近,才見得那疊蕩飄忽的人影漸漸清晰了些。一身仙居素服,垂瀉的柳絲只一象牙髮帶束成,眉似新月、眸含秋水,絳、氣若幽蘭,她微微笑著,恬靜美好得仿若畫中的仙子,直教人忍不住顧盼連。

“晨星,你來了…”仙子溫柔地呼喚著,那輕淺跌宕的聲音像是某種蠱惑一般,一脈一脈地衝擊著我突然間變得異常脆弱的心房。我忍不住看了看四周,現場結界中除了紫赫與我並無他人。不可遏止地打了個寒戰後繼續再向前一步,我硬擠出了一絲笑容,然後便指著自己問道“你…是在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