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舞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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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黃的窗簾,青的頂篷,耳邊是枯燥的車輪壓過地面的聲音,薄被中的蒼白小臉漸漸有了血,濃密的長睫輕輕顫抖,這是在哪兒?
月兒糊看到的景象與昨晚睡著之前天壤之別。
“醒了?”身側傳來低覺磁厚的聲音。
隨聲望去,身邊矮几後,楚菡寫下最後一筆,將狼毫筆放於筆架上,將視線從宣紙調到她的臉上。
她下意識地卷緊薄被。
楚菡有趣地看著她的動作,微微一笑,“你認為這樣有用嗎?”月兒也知道在他面前這樣只是無用的躲避,坐起身,環視著四周,象是一輛寬廣的馬車,“這是去哪兒?”
“回京。”凝視著她的眸子突然沉了下來,“你昨晚為什麼不殺我?”她全身一震,難道他昨晚是裝醉?隨即搖頭否認,冷然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我想殺你?”楚菡取出她跌落在地的玉釵,遞迴給她,“下次要殺人前,想好了再撥釵。”月兒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看著他的手,不知這釵是該接還是不接。僵持了好一會兒,終伸出手,那支玉釵是她母親臨死前留給她的,自到了楚國後,換去了所有衣物,飾,卻一直戴著這支釵。
在手指剛觸及玉釵。楚菡手腕迴轉。
“這支釵損了。我與你換過一支。”不理會月兒地怒目而視。飛快將玉釵收入袖中。另取出一支。同是玉釵。但玉質做工卻又更為緻。
月兒不接。
“我只要我那支。”楚菡不言。握住玉釵。大拇指輕輕一按。玉釵赫然伸出一支鋒利小劍。再一按。小劍又再縮回。原來那釵子卻中空。內藏暗器。
他面平淡。看不出他這麼做是什麼目地。起身。慢慢渡到她身後。伏下身。溫熱地呼噴在她耳鬢。
“用這個殺人。比你那支有用得多。”月兒僵硬著身子。不敢動彈。想不出他想用什麼辦法來折磨自己。
他糙地手指劃過她崩緊地脖子。滿意於她地一陣輕顫。認真地為她攏起她地長。上玉釵。仔細端詳一番。臉上現出滿意地表情。手指刮過她細膩地耳後肌膚。看著她身上起了一層細密地粟米。抿嘴一笑。又再坐回桌邊。
“戰亂中地女人。該有一物防身。”她愣住了,一個男子為一個女子攏起青絲,意味著…。他明知自己對他的敵意,還送自己防身之物…這個男人實在讓她費解。
再看他已拿起一本兵書閱讀,不再看她。
宣紙上寫著,“落花有意,烽火無情。”字字蒼勁如勾,似要穿紙而出。
她自不由主的唸了幾遍,落花,落花,垂眉沉思,想起那晚苦澀花瓣在嘴中碎的味道。
心裡波瀾壯闊,一個烽煙戰火中滾打的男子,卻有如此柔情,不知為何卻又受到他內心深處的孤單與無奈。
“你不怕我用這個釵子對付你嗎?”壓下內心的波動,淡然而問。
他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嘴角起一抹不屑,“你下得了手,昨夜便不會跌斷了釵子。”頓了頓,“我不介意你來刺殺我,但我有個條件。如果你違背了這個條件,我定不輕饒。”
“什麼條件?”他的自大讓月兒後好後悔,昨天沒一釵子紮下去。
“不許逃離。”抬頭視她,想到她給了自己一封休書就連夜逃走,眉頭就縮緊,眼裡閃著怒火。她一定得為她的那張休書付出代價。
“楚王,美嬋求見!”車外傳來嬌滴滴的女子聲音,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月兒一聽這聲音,心就不由自主地緊了。
楚菡略一沉呤,“進來。”月兒忙要起身準備下車迴避。
“你呆在那兒。”起身的動作被楚菡命令的口氣制止。
馬車略停,車簾一拋,身穿豔服的美嬋風情萬種地上了車。接過車下遞來的美酒,向楚菡曲膝行禮。
美嬋看著卷在薄被中的月兒微微一愣,王坐在一邊,而奴婢不在一旁侍候,卻縮在被窩中,實在有些讓人費解,即便是剛剛歡好過,也不該如此,再說這車上卻無歡好過的跡象。
再看楚王也沒有要那奴婢迴避的樣子,只得將托盤放在桌邊,“路途枯悶,美嬋來陪楚王小飲幾杯,解解悶。”楚菡掃了眼她帶來的緻酒壺和酒杯,放下手中兵書,依靠在車壁上,“只可惜美人送來的這淡酒,不合我口味。”美嬋片刻的鄂然後,即時明白,楚王不會喝不明來路的酒,她帶來的酒不管是淡酒也好,烈酒也罷,他都不會粘,媚眼斜飛,“楚王果然乃男子中的蛟龍,就是這喜好也是極為豪放,美嬋打心裡佩服。”月兒看著她那百般獻媚的樣子,好為不屑,撇撇嘴低聲嘀咕,“馬。”聲音雖小,卻落在了楚菡耳中,濃眉一揚,嘴角出似有若無的笑。
美嬋雖沒聽清她說什麼,但也猜到不是好話,礙著是楚王的人,也不敢有所表不快,挨近楚菡,“要不讓你的這丫鬟跑一趟,幫我們換些烈酒來?讓美嬋好好陪楚王喝個痛快。”楚菡抬眼看月兒,剛巧看見她在美嬋身後擠眉眼的做著怪相,見他看來,馬上收起怪相,換回一臉的正經。不是強行忍著,只怕已笑出了聲,“美人有所不知,我這個丫鬟與別的丫鬟有所不同,除了服侍我以外,什麼事也做不好,要她去拿酒,只有打了酒罈的份。我這些手下都在勞累趕路,我這做君王的又且好獨立飲酒作樂,這酒還是免了吧。”他說得平平淡淡,但讓人聽起來就遐想連連了,這服侍二字已已經讓人想到別處了。
月兒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卻也不敢出聲反駁。
美嬋聽了果然臉上有些不自在了,但終是際場中滾過來的人,又媚笑著,“既然如此,美嬋給楚王舞上一曲,緩緩疲勞。”月兒左右看了看,這麼窄的空間,她要跳舞?跳舞為餌,釣魚才真。嘴角不自覺得就往下拉了拉,從她這些子來對楚菡的瞭解,冷血無情,雖然偶爾會有反常情況。這些女人用她們的熱臉貼他的冷**,不知有什麼味道。
楚菡本有些不耐煩,正想要她退下,但看著月兒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便有些動氣,“好,到要好好欣賞欣賞美嬋的舞姿。
美嬋頓時喜上眉梢,看向腳邊的月兒,恨不得一腳將她踹下車去。
月兒看楚菡眉梢一揚,不等他下令就爬出被窩,抱著被子,準備下車。
“不許下車,你這覺是睡醒了,事還沒做呢。”他冷冰冰的聲音讓她打了個冷站。
“什麼事?”月兒想不出自己在這兒有什麼事可做,即不用打掃,又沒衣服可洗。
“譁”地一聲,楚菡丟了一大疊奏章到桌案邊,“把這些給我整理出來。”
“你以前沒要我做過這些事。”月兒瞟了眼丟放奏摺的地方正是車箱的一個角落,如果她擠進那桌案的一角,只能挨在他身邊坐下。她可不願挨他這麼近,這個狼,她是見識過的,雖然現在車內還有一個美嬋。
“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楚菡怒容已現,身體微微前傾,象是如果她再不老實,就會跳起來捉人了。
月兒看著那堆得象小山一樣高的奏摺,一個頭三個大,暗歎了口氣,磨蹭著擠進桌案角落,儘量不擦到他的衣角。她實在不願當著別人的面,被他象貨物一樣擰過來丟過去。雖然現在做著丫鬟,但這臉還是丟不起。
楚菡瞪著她,一臉的怒意,直到她老實坐下,拿起奏摺,提起狼豪筆,面才有所緩和,這個女人總能瞬間點燃他的怒火。
回頭,看向愣在那兒的美嬋淡淡一笑,“你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