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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破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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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國和突厥的聯軍以潰敗而告終,高湛和眾人也隨即帶領大軍撤回了鄴城。

晉陽城的危機,似乎暫時解決了——雪已經停了好幾天了。前幾鄴城倒是下了幾場雨,一大清早,前來上朝的百官就能看見宮裡的梅樹在清的晨風中盡情地舒展新枝,一夜雨後,傷花怒綻。雪白殷紅的花瓣,三兩朵地隨風散落,滿浸著風雨水溼,鮮的顏打在身上便成了一團團不易洗去的斑斕。

晉陽一戰大勝,終於讓眾人都鬆了一口氣,而蘭陵王的猙獰面具也為人們所津津樂道,此戰之後,長恭更是威名大振。所以,當她和孝琬出現在宮裡的時候,立刻有不少官員圍了上來,忙不迭地說起了奉承的話。不過懾於和士開的權勢,也有一部分官員則只是投以複雜難辨的目光,冷眼旁觀著這一幕。

孝琬注視著自己的弟弟,面柔和,嘴角含笑。失去了大哥的悲情愁緒,在此時此刻已被難以言喻的驕傲所代替,心裡彷彿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淌,幸好…幸好身邊還有——他。

就在這時,眾人又開始騷動起來,隱約有聲音道“和大人來了,和大人來了!”說來也是奇怪,當和士開一出現,本來還圍在長恭身邊大獻殷勤的官員頓時就安靜下來,混跡官場多年,很多人都明白,小人是不能得罪的。與此同時,與和士開結為一黨的官員又紛紛吹捧起了和士開,彷彿這次的晉陽大捷全是靠了他一人之力。

長恭冷冷一笑,並不去理他們,但孝琬早已忍耐不住,也不管三氣二十一,提高了聲調道“如果是聽了那人的建議,恐怕現在晉陽早就為周人所奪了。真是可笑之極。”此話一出,和士開的臉顯然不怎麼好看,而其他的官員忌憚於孝琬的高貴身份,更是也不敢多說什麼。

長恭扯了扯孝琬的袖子,示意他別這麼衝動。因為她現在明白,在這個地方,越是衝動,越是有可能被對方抓住把柄。將孝琬拉到了一邊後,她忽然她發現不遠處正站著一個悉的身影,一樹繁花下,有著不輸給絕美女般光彩照人容貌的年輕男子抬起頭,邊一抹溫文優雅的笑容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平和,這樣的男子在別人看來,總是屬於很容易相處的類型。可如果仔細看,他那雙美麗的仿若琉璃的眼眸裡,卻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

“恆伽!”長恭一見是他,立刻想起那天的那一掌,心裡不由暗暗內疚,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件事…不過怎麼說,也是她不對在先…要不然,就趁這個機會去向他道個歉?狐狸這個傢伙很愛記仇的,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報復一下子就慘了…

想到這裡,她的背脊一陣發涼,雙腳已經下意識地朝著他走去,剛想開口道歉,卻見他忽然笑著和身旁的官員閒聊了起來,仿若視她不見。

她在一旁等了一會,好不容易等到那個官員離開,忍不住開口道“恆伽,我——”

“王大人,聽說您近剛剛添了孫子,實在是可喜可賀呢。”恆伽又驀的側過身,笑容滿面地拉著另一個官員說了起來。

她的腦袋有些發懵,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唯一明白的是——他在惱她。倒是那位王大人提醒道“中書令,王爺好像有話想和您說。”恆伽這才好像留意到她的存在,微一欠身,邊的笑容明媚又優雅“對了,在下還沒有恭喜蘭陵王爺。”

“恆伽,你聽我解釋,上次我…““對了王大人,剛才說的那件事…”他不著痕跡地打斷了她的話,繼續和王大人說了起來。

這下長恭完全是明白了,他本就不想搭理她,小氣的傢伙,氣居然這麼大!長恭何嘗受過這樣的冷遇,立刻臉鬱郁地甩袖而去。

在朝堂之上,皇上對這次晉陽大捷的的相關人員論功行賞。趙郡王等人都得到了豐厚的賞賜,斛律恆伽也因為擊敗達奚武有功,而被賞賜封千戶,官至尚書令。但當聽到蘭陵王被封為高陽郡公,官至大司馬時,眾人卻是吃了一驚。以蘭陵王這樣的年紀,被授予這麼高的武官職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在沉寂了片刻之後,終於有人開了口“皇上,蘭陵王此時的確是立了功,但他也的確是違抗了軍令折回晉陽的,功不可抵過,請皇上明鑑,賞罰分明。”皇上的臉一沉,一股殺氣從瞳孔中漸漸蔓延開去。

孝琬認出那人是李尉,心裡更是驚訝,據他所知,此人品格向來正直,並不是和士開一黨,不由怒道“李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要不是有蘭陵王,你們能好端端站在這裡嗎?現在這算什麼?”

“河間王,在下知道你護弟心切,但國有國法,蘭陵王立功是事實,違抗軍令也是事實。如果不加以懲處,又怎能服眾?”李尉倒也絲毫不畏懼。

在他的帶動下,立刻有不少官員跪了下來,請求皇上秉公辦理此事。

皇上的眼神一片森然,最後卻是慢慢冷笑起來,低沉的聲音緩緩壓深,帶著刺骨的寒意“照你們的意思,朕是不是應該斬了蘭陵王?”幾人大驚,又連忙磕頭,只是重複著之前的話。這裡正跪著,那邊又有一些人跪了下來,卻是替長恭說話的。

場面變得有些混亂起來,平裡巧舌如簧的和士開卻反常的一言未發,他心知自己一向與蘭陵王不和,所以無論他現在說什麼,都容易招致皇上懷疑,索閉嘴避嫌。不過,在蘭陵王那天趕到晉陽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定會有這麼一天…

每個朝代,總有些個迂腐又不知道變通的臣子。

責罰——蘭陵王嗎?他在心裡暗笑,恐怕皇上連一手指都不捨得動那人。

身為當事人的長恭此時似乎置若罔聞,也懶得為自己辯解,只是望著高高在上的九叔叔,縱然相隔甚遠,她也能覺到他身上壓抑著的怒氣。他面前的白玉珠簾輕輕晃動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她看到了他眼中隱隱透出些許陰鷲與駭人的絲絲殺氣。

不好!九叔叔動了殺意…這李尉也是個正直之人,不該因為她丟了命…

來不及多想,她身形一晃,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朗聲道“皇上,臣的確是違抗了軍令,是臣有錯在先,李大人所說的並沒有錯,請皇上責罰!”皇上微微一驚,殺氣略有收斂,怒氣卻是更盛。

同樣一直沉默著的趙郡王高睿卻緩緩開了口“皇上,依臣之見,蘭陵王確是有錯在先,但晉陽大捷他更是功不可沒,功大於過,不如就小懲大誡,責罰他二十軍,也算堵住了其他人的悠悠之口。”說著,他又望了李尉等人一眼,冷聲道“這樣也算是有代了,你們也不要得寸進尺了。”李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本來他也並不是故意針對蘭陵王,雖然只是二十軍,但至少也是有了一個說法。

“二十軍!”孝琬失態的叫了出來“皇上,都是臣沒有教好弟弟,這二十軍就由臣…”長恭重重拉了一下孝琬的袖子,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在高睿說出二十軍這幾個字時,她清晰的看到皇上的身子微微一顫,那修長的手指已經握得發白。九叔叔他不忍心…她知道。這二十軍打在她身,更是痛在他心…她明白。但現在她確實理虧,二十軍已經是格外開恩,如果繼續僵持下去的話,局面恐怕會越來越糟…更何況,還有三哥,指不定會說出什麼犯上的話…

“皇上,臣願意…”

“皇上,”就在此時,忽然有個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打斷了她本來要說的話“這二十軍,理應由臣受領。”她驚訝地回過頭去,不敢相信說出這話的人居然是——斛律恆伽!

恆伽避過了她的目光,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了那個帥印“皇上,是臣擅自逾權,因見晉陽有難,所以就和蘭陵王商量讓她先回晉陽,由臣帶兵繼續向平陽而行,蘭陵王只是聽從了臣的建議,所以,這該罰的人,應該是臣斛律恆伽。”他的話音剛落,眾人一片譁然,長恭一時愣在了那裡,百般滋味湧上心頭,狐狸——為什麼要這麼做?明哲保身,不是一直是他的處世原則嗎?更和況,這個解釋實在不怎麼高明,這不是明擺著替她脫罪嗎?

皇上顯然也有些吃驚,倒還是和士開立刻見風使舵,忙說道“原來如此,皇上,既然這樣的話,就由尚書令大人領了這二十軍的責罰吧。”

“不是的,皇上,本就不關——”長恭焦急地想要辯解,卻有被恆伽給打斷了“王爺,我知道你為人心善,不過也不必要為我攬了這份責罰。”說著,他又朝著高湛道“皇上,請責罰臣吧。”

“恆伽——”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明明是他為她攬了這份責罰,居然還全都給倒了過來。

“來人,將尚書令帶到殿外杖責二十。”這次打斷長恭的人是——皇上。他似乎是稍稍鬆了口氣,望向恆伽的眼神複雜難辨,隱隱夾雜著一絲少見的溫和。

殿外很快傳來了杖責的聲音,一下,一下,彷彿重重落在了她的心口上,長恭思緒一滯,目眶忍不住酸澀泛紅,鼻子,努力壓下那快要溢出的淚珠,心中漸漸酸側徘徊,口傳來陣陣痛楚,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下

恆伽——這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