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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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伽微微一笑,拍了拍長恭的肩,”你的任務也完成了。
“”是啊,我們也該回去了。
“長恭一臉黯然地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雖然捨不得小鐵,但她和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美人哥哥!不要走!
“小鐵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忽然掙開了兩位哥哥的懷抱,衝了上來牢牢拽住了長恭的袖子。”美人哥哥?
“可汗的目中微光一閃,”果然是你,剛才我就在奇怪,這世上知道我叫阿景的,並沒有幾個人。
“他的話鋒一轉“高長恭,你的膽子還真不小!”
“原來是你…”林小仙眼神複雜地望著長恭,一時間,似有千萬種情緒同時湧上心頭。
于勒都思一聽高長恭的名字,頓時出了仇恨的神,立刻唰的一聲了刀出來,怒道“好啊,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我要殺了你為太子殿下報仇!”
“你們要是傷害他,我立刻死在你們面前!”小鐵心知自己脫口喊出的一聲十分不妙,情急之下擋在了長恭的面前“不要,阿景哥哥,他要不是因為擔心我,又怎麼會冒著危險把我送來!”
“于勒都思,你冷靜一點,他現在的身份是齊國使者,有什麼恩怨,都應該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解決。何況這個人言而有信,一直對小鐵照顧有加,怎麼說也曾經救了我一命,”阿景示意他退下,又像是安似的對小鐵說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說著,他起身走到了長恭的面前,沉聲道“我謝謝你親自把小鐵帶到這裡,你們走吧。不過高長恭,下次若是在戰場上相遇,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長恭輕輕揚起了下巴“我也是那句話,若是有人威脅到我大齊,我必定半分不讓,半步不退!”她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朗朗若明月,阿景微微一愣,竟是大笑起來“好啊!高長恭,老子就欣賞你這樣的人!就算是做敵人也過癮!”
“那麼,我們就不多打攪了,長恭,還不和可汗告辭?”恆伽不動聲地將長恭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長恭應了一聲,看了看小鐵,剛往帳門走了兩步,又忍不住迴轉身來,走到了小鐵面前,彎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腦袋“小鐵,以後我也管不了你了,你一定要乖乖的,知不知道?”說著,她又抬起頭看著小仙道“這幾年,她的生活習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你要記得她不喜歡吃蔬菜,尤其是青菜,只喜歡吃豬牛,羊她嫌騷。晚上睡覺她喜歡踢被子,千萬不要讓她染風寒,這孩子不病則已,一病就要好些天,還有,早晨她起得早,中午有午睡的習慣…”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哽咽,竟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再看小鐵,已經是淚滿面…
“長恭,我們該告辭了。”恆伽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長恭啊,畢竟是個姑娘家…
長恭伸手又將小鐵攬進懷裡,用盡全力抱了她一下,起身快步走出了帳外,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走出帳外,她深深了一口氣,抬頭望著天空,儘量不讓在眼眶裡直打轉的淚水滑落下來。六月裡的夕陽彷彿延燒至天邊的不滅明焰,明亮地刺痛了人的眼睛。火燒雲的顏逐次地變幻,到天際時,已是淡淡的金,與彷彿塗上了一層黛的天空混雜在一起,變成深沉的豔紫。
“我們也該回家去了。”恆伽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她回過頭,只見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弧線,一襲白衣也被夕陽染上了深深淺淺的顏,融在一片紅的黃的棕的彩之中,就像透過樹梢落下的陽光一樣,帶著絲絲暖意。
“回家…”她喃喃重複了這兩個字,心裡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溫暖,一抹笑意在她邊漾起,於是重重點了點頭“嗯,狐狸,我們回家。”兩人往帳中走去時,看到不遠處周國的使者團似乎已經準備出發了,為首策馬而立的那位意氣風發的黑衣少年,正是這回求親爭奪戰的贏家——宇文邕。
========================長恭一見他就來氣,不過惹不起總還躲得起吧,她迅速別過了頭去,心裡默唸,沒看到我,沒看到我…
但事情就是這麼倒楣,還沒等她唸到第三遍,隱約已經傳來馬蹄之聲,那人攬韁而來,下一匹雪白驊騮,飛步疾奔,幾乎是在一瞬間到了她的面前。”斛律——兄,打算去哪裡?
“長恭心裡暗叫倒楣,無奈地抬起頭來,只見風中少年絕世而立,濃眉微挑,笑意亦明亦暗,如若空谷幽蘭,一抹清冷散逸風中。”原來是宇文兄。
“恆伽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我們也正打算回鄴城。
“”回鄴城嗎?
“宇文邕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惆悵,又望向了長恭,”對了,我還有話想對你說。”
“誒?”長恭不客氣地哼了一聲“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那晚我們不是在月牙湖邊說好了,難道你希望我在這裡說…”他忽然伸手在自己的嘴上摸了一下,這個明顯的帶著威脅的動作將長恭嚇得跳了起來,慌忙打斷了他的話“對,對,我想起來了,”說著,她尷尬地低下頭,囁嚅道“恆伽,我…”
“既然你有話要說,我先回去收拾了。”恆伽的嘴角還掛著那抹不變的笑容,但眼中卻是冰冷深暗如海底。長恭見他立即轉身離開,知道他心裡不悅,可偏偏又無法解釋,不由將滿腔惱怒都發洩在了宇文邕身上。
“你到底想怎樣?我已經按你說的沒去赴約,公主也答應嫁給你們周國皇帝了,一切都結束了,從此以後我們只是陌路人!”
“陌路人?你不把我當朋友了嗎?”他似乎有些失望。
長恭沒好氣地答道“你這樣的朋友,我受不起!”一想到那晚他對自己無禮的行為,還有藉此威脅自己…她就惱得不行。
“那正好,我也不想把你當作朋友了。”他笑了起來“放心,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將來我都會對你負責的。”他一臉平靜地望著她,自信從容沉穩集於一身,就算在微笑時,也能讓人覺到他內斂的氣勢。
負責?長恭瞪大了眼睛,這個傢伙是不是瘋了?
就在她愣住的一剎那,宇文邕忽然低下頭在她髮間輕輕吻了一下,那若有若無卻又清晰異常的聲音飄蕩在她的耳邊,彷彿封印般的呢喃“以我之名束縛你,永遠不要,忘記我。”長恭又怒又急地抬起頭來,卻正好和他四目相對,視線接的瞬間竟有種斑駁離的失落,漠漠空荒。
不過也只是那麼一瞬,下一秒,長恭已經長劍出鞘,毫不留情地一劍刺去!
他側身避過了長恭來勢洶洶的攻擊,揚起了馬鞭,微微一笑“好媳婦,等著我將來來娶你!”話音剛落,那坐騎就箭也似地飛了出去…
“彌羅你有種就不要跑!”長恭恨恨跺了跺腳,真是可惡,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他佔便宜了,要知道上次就該一劍殺了他!
一路上,她走得很快,彷彿想要擺脫什麼似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
回到帳篷的時候,恆伽正在收拾行李。
見到她回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她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準備出發。
這樣的恆伽,倒讓長恭覺得有些怪怪的,其實她倒更希望狐狸用尖刻的話諷刺挖苦她幾句,她試著用討好的口吻故意沒話找話說,都被他不冷不熱的擋掉了。
這下子,她也覺得有些沒趣了,乖乖地走到一旁默默收拾起東西來。
今天的黃昏,似乎帶著一種幽怨而溫婉的覺。零零散散的幾道殷紅的霞光透過帳篷的縫隙了進來,在地面上形成了淡淡的光弧。
恆伽抬頭看了看她,一束夕陽的光芒正映在她的臉上,心裡忽然有一種莫名的覺在悸動著,那晚她失魂落魄的回來,果然是和那個傢伙有關。究竟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又說了什麼?
這種焦躁的覺使他心神不寧玄思浮動,並且恍惚,神思出離心念翻覆,忽而空茫忽而悸動,時而怔惘時而酸悵,一念一念間既而遠,繼而近,不知所向。
全然陌生的體驗。
他一面本能地想要拒絕這種受,一面,卻又為這種受所維束,無力,亦無意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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