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取捨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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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他的腳絆著王八的屍體，一聲驚叫，向後便倒。這一倒，救了他一命。

烏龜發出一聲陰森森的冷笑，劍芒跟蹤進，半分之差，沒夠上。

君珂為了保命，顧不了許多，突然“噗”一聲踢中屍體，人亦倒地，向左急滾。

屍體飛起，來得太突然，烏龜收不住勢“嗤”一聲劍貫屍而過。

君珂用屍體脫身，躲得了劍，沒躲開腿，剛滾了兩滾，便到脊左側如受巨錘撞擊，身軀飛起。百忙中，他在身軀飛起的剎那間，閃電似揮劍還擊。

烏龜劍貫入屍體，人仍向前衝。他知道要糟，先機稍縱即失，優勢保持不易了，無暇拔劍，猛地挫身出腿，右腿斜向貼地外掃“噗”一聲踢中君珂的脅。

踢是踢中了，他也不好受，因為身形不穩，收腿不易，對方出劍還擊的手法也捷逾電閃，閃躲不及，劍劃過小腿肚，劃了一條八寸長四分深大縫。

“哎呀！”他一聲驚叫，幾乎坐倒。

君珂劍出人亦飛起，向丈外飛拋；烏龜這一腳令他氣血翻騰，渾身骨節慾散。

一條青影一聲狂笑，突然飛到，不等君珂落地，一劍急揮。

烏龜還未站穩，大喝道:“要活的。”君珂人已昏沉，加以狂笑聲如雷鳴，沒有聽清烏龜的喝聲，不然定可分辨烏龜的身份。

他瞥見長劍揮到，本能地將劍拂出，臨危拼命。

青影聽到喝聲，撤回半尺劍尖，從君珂腹上掠過“錚”一聲清鳴，擊中君珂的長劍。

劍劃出一道光弧，飛出兩丈外去了。他左手倏出，戟兩指疾點“噗”一聲點中君珂臍下丹田，再出五指扣住帶，挾在脅下狂笑道:“哈哈！這次他死定了。”這時，西面黑影漫山遍野而至，中有紅影飛，那是天洪老道和幾名高年道人，領著黑龍幫的高手趕來了。

“留下人，咱們決一死戰，姓冷的，不是你就是我。”天洪老道狂怒地大叫，如飛而至。

修長青衣人搶近烏龜，一把抄住急問:“孩子，怎樣了？”

“腳受重傷，糟！血太多。”修長青衣人立即運指，點上他右腿經脈將血止住，將人扔上肩頭，向四周大喝道:“撤！犯不著拚命。”青衣人應聲急退，向東北南三面紛紛隱去。

天洪老道一群人相距還有半里地，人群一散，山高林密，往何處去追？他們也散開狂追不捨，現場不久便鬼影俱無。

擒住君珂的青衣人向東走，飛躍入林。君珂人已昏，人事不省落在賊人手中了。

青衣人共有五十一人，死了的王八屍體已經帶走，人群雖散，但絲毫不亂，大概已經先定好路線與集合之處，看去像是各走各的路，事實並不如此。挾著君珂的人，由八名同伴在四周護衛，向東急走，在密林之中越山而行，不片刻便遠出五六里。

正走間，領先的大漢突然大喝，身形倏止，火速撤下了長劍。

其餘的人聞喝止住腳步了一個個瞠目結舌，齊發輕叫，撤兵刃結陣戒備。

前面五六丈林木深處，出現兩個老怪物，相貌兇猛獰惡，如同山魅出現。左首那人穿一襲黑袍，臉紅如火，酒糟鼻，雪白山羊長鬍，火眼金睛，懸有火紅劍把的古劍，前有一個火紅大革囊。右首那人一襲灰黑長袍，臉蒼灰如同死人臉，突眼鷹鼻，五絡白鬚飄飄，上掛著似劍非劍似刀非刀的怪兵刃。

兩人突然出現，令人見了膽裂魂飛，兇獰的長相，足以嚇壞膽小朋友，正向人叢不聲不響撞來，似乎沒看見對面一群人。

最先那人喝聲剛落，兵刃剛撤，兩個老怪物已經到了，視若未見，面撞來。

最先那人劍向前指，叱道:“站住！什麼人？”兩個老怪物似乎是聾子，沒聽見，也像是瞎子，沒看見，臉上毫無表情，左首那人竟向劍尖撞到。

挾住君珂的青年人大概有點省悟，大叫道:“潛弟，不可無禮…”可惜！他發話晚了些，潛弟已經無名火起，踏進一步將劍刺出了。

黑袍怪物冷哼一聲，突然翻腕一抓，閃電似的抓住了長劍。肘一帶便連人帶劍拉至身前，一聲陰笑，右腳疾飛“噗”一聲踢中潛弟小腹。

潛弟“嗯”了一聲，脫手鬆劍，人向後到飛“砰”一聲，撞中一株大樹，人向下一僕，嗚呼哀哉。

一照面，掌抓劍奪劍，上腳斃人，在枝葉紛墜中，其餘的人魂飛魄散。可是他們人多，不知死之將至，同聲大吼，向前舉刃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