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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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吃不了兜著走是不是？”柯雨晴不屑地一笑，說“你這一套對我不管用，我柯雨晴可不是被嚇大的！”她從十二歲就開始撐起這個家照顧年幼的弟弟，雖然她膽子不大，但也不是遇到危險就退縮的人，否則，他們姐弟倆就活不到今天了！

“快向她道歉！”柯雨晴倔犟地重複道。

“哈？好久沒遇到這麼有趣的事了，你確定你知道你惹的是誰？”江韶寒冷笑一聲，臉越來越難看，他雙拳緊緊地握著，彷彿所有的惱怒都集在拳頭上，隨時可能揮出。

裴風瑾看著眼前的女孩子，雙眼清亮有神，那種堅毅執著的表情讓他生出一種別樣的情緒來，在面對韶寒的怒氣的時候還能這麼冷靜，她真的很勇敢。

如果自己當時也勇敢一點，是不是就不會…

他的眼瞼垂下，細密的睫微顫，在如瓷般細緻的肌膚上留下一排陰影，那種沉重的悲哀讓空氣變得異常壓抑，彷彿世間萬物都被那種悲傷染而變得安靜起來。

他默默地轉身離開。

有風輕輕吹過，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沒有人發現少了一個人。

一束橙的陽光從教學樓的縫隙中下來，將那優雅修長的背影照得有些透明。

不知哪裡飄來一片白的花瓣，他伸手接住，花瓣那麼潔白，乾淨得像天山上即將消融的白雪花，他很髒，被他的手拿過，是不是就會因此被沾染了呢？

他緊緊地閉上眼睛，晶瑩的霧珠在眼瞼閃過璀璨而柔和的光輝。

或許。

他本來早都不該繼續在這個世界上存在…

“學姐，我們走吧。”這時柯雨晴旁邊的小女生再也沒有勇氣站在這裡了，她緊張地拽柯雨晴，目光裡滿是祈求。

“看到了嗎，人家嫌你多管閒事呢，雞婆。”江韶寒雙手環，一臉得意地瞅著柯雨晴。

柯雨晴差點被自己一口氣噎死，看著身邊梨花帶雨的小女生皺眉，人家當事人都不在意了，她再繼續跟他糾纏下去，反而顯得是她在無理取鬧，更何況，她一分鐘也不想再看到這張欠揍的臉。

“江韶寒，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欺負人最好不要讓我看到。”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帶著滿腔的憤憤不甘轉過身去，準備和那女生離開，只是剛抬腳，江韶寒高大的身軀就擋在了她面前。

他轉頭看向那驚恐萬分的小女生開口:“花痴，這裡沒你的事了。”小女生的臉由紅變白，又由白變青，最後看了江韶寒一眼，捂著臉哭著跑遠了。

柯雨晴竭力壓制著自己的怒氣，她不用抬頭就能覺到這傢伙挑釁的嘴臉，心中有些無奈，早就有預他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她將擋住視線的髮絲掠到耳後，抬眸眯眼。

“你想做什麼？”

“你說呢？”江韶寒人的角微微上挑，勾起一抹佞的笑意。

“現在，我要你給我道歉！”他挑釁地笑。

柯雨晴明亮的眸子裡頓時燃起了熊熊怒火。

她道歉，她做錯什麼事了嗎？憑什麼道歉？這傢伙簡直是無理取鬧！

“你做夢！”江韶寒笑得自信滿滿，絲毫不將她的怒火放在眼裡。

“脾氣倒是很大嘛！本少爺念在你不過是一個土丫頭，做事不知道輕重的份上，暫且只讓你跪下跟我說聲對不起就放過你，怎麼樣？否則，你要想想你打算怎麼在這學校待滿三年？據我所知，你是靠迪蘭特優生名額才進來的，像你這種貧民區的人能有這麼好的學習環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這麼珍貴的機會要是丟了…唔…想想你會有多麼悲慘？”江韶寒的話可輕可重，但對柯雨晴來說，這是多麼大的侮辱。

她緊緊地掐住手心，抬起頭盯著他。

他的眼睛黑亮有神，清澈如一汪清泉，又黑又長的睫如扇動翅膀的蝴蝶，美得讓人窒息，只是這麼美麗的眼睛怎麼會長在這麼可惡的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