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章：翹首隱有期待~夢裡輕薄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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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蘇輕鶴，顯然好口才，逗的姐妹倆笑聲不斷，蝶澈的聲音也偶爾嘰嘰呱呱一番，聽起來似乎比沒受傷之前還要清脆些。

又不是我妹妹，痊癒不痊癒，休息不休息，關我甚事？澹臺瑨的手無意識的捏著袖，一邊皺著眉心:“她們現在姐妹重逢，親親熱熱，我們兩個外人，留在此地做甚？難道不應該…稍稍避避嫌？”夜隱月默然，澹臺瑨等了一會兒，等不到回答，只好開口問道:“隱月，你說呢？”夜隱月暗歎一聲，很想答個是，轉身求個清靜，卻只能讓自己繼續苦口婆心:“沒有人可以限制我們在此…不過少主，我們走，雖然合理，卻未必合情，況且，久別重逢的姐妹是親，朝夕相處的友人也未必便是疏…我並沒有動用雪域的人，羅衣教也來了北堂蝶清和這個蘇輕鶴，他們縱是猜到你是誰，也是無妨。”澹臺瑨搖頭道:“不，便算這天下皆知澹臺瑨在此，又怎麼樣？”

“那…”夜隱月無奈的抬眼:“屬下愚鈍，不知少主在乎的，究竟是什麼？”

“我…”澹臺瑨理直氣壯的對上夜隱月的眼睛，然後，微怔。

唉！原來桃花運，呃，不，招惹桃花的本事，並不會世代相傳的麼？夜隱月忽然微微一笑，道:“改天回到雪域，少主，也該去掃掃墓了。”呃？怎麼忽然提起自己桃花一輩子的老爹？澹臺瑨不解，夜隱月微微一笑，便轉身走開，澹臺瑨在院中站了半晌，終於也拂袖去了。

院子不大，一直走到最邊角的地方，那房中的笑語仍是隱約可聞，關門關窗，盤膝坐在上，吐納了數次，終於緩緩的入定了過去，耐著子推動氣息在體內轉，一次又是一次，再張開眼睛時，居然已經見了暮。

澹臺瑨倒是怔了一下，沒想到居然入定了這麼久，急下推門出去，門外便有從人打躬施了一禮，道:“公子，要用飯麼？”澹臺瑨嗯了一聲，那從人續道:“夜公子說道，北堂姑娘剛剛問起你，公子若是有暇，是不是去看看？”

“哦？”他停了一息，仍是問出來:“哪個北堂姑娘？”

“病著的北堂蝶澈姑娘。”他便轉身向那個方向走，走到門前，略略一頓，房中一片安靜，他便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門進去。

蝶澈正在眼巴巴的翹首，一見是他，立刻便展開一個笑，甜甜的道:“金金！”澹臺瑨嗯一聲，細看她的臉上，倒恢復了一點兒血，蝶澈笑盈盈的續道:“我口渴了，好半天都不見有人來…”話聲甚是軟柔，澹臺瑨一言不發，便走去桌邊倒一杯茶過來，蝶澈本來習慣的想就他手來喝，見他不說話，笑便收了，莫名的有點怯，伸手來接，小聲道:“你今天很忙呀？”澹臺瑨不答，她雖接了，他也並不松指，一直喂她喝了半杯，忽然開口道:“你有沒有問她，為什麼這些年從來沒有找過你？”蝶澈微怔了一下，笑嘻嘻的道:“她不是當教主嗎，一定忙的要死。”澹臺瑨道:“這豈是…”蝶澈笑著打斷他“哎，金金，蘇仙鶴長的好俊啊！你說是不是？”不愧是姐妹，連轉移話題時拉出的人都一樣，我倒是枉做小人了？澹臺瑨轉了身，淡淡答:“你說是就是。”蝶澈繼續嘆:“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啊…”澹臺瑨道:“嗯。”

“而且他說話真是風趣，他真的好瀟灑啊！”澹臺瑨這次連答都懶答，一聲不吭，蝶澈終於發現不對勁，吭哧了一下，道:“你累了？”

“沒有。”

“哦…要不然我把讓給你睡…”

“不必。”

“呵呵…”蝶澈陪著笑“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隔了一會兒，他慢慢轉回身來，上的蝶澈十分安靜，睫在臉頰上投出一個安靜的弧度，好像真的已經睡著了…

應該睡著的時候，北堂大小姐絕不醒著…他對她好，她就趁機撒撒嬌。他對她不好了，擺擺臉，她就識趣的不開口，好像他變臉是最理所當然的事情，完全沒必要大驚小怪。

澹臺瑨心裡忽然一軟，走過去，柔聲道:“蝶澈，我是擔心你。”蝶澈睫微顫，卻不回答，澹臺瑨情不自的伸手，想拂開她頰上的亂髮，手已經舉起，卻終究沒有落下。蝶澈慢慢的張開了眼睛，靈的大眼睛靜幽幽的:“我喜歡這樣…以前的事情，有什麼要緊呢？沒什麼要緊的，是不是？”澹臺瑨微嘆道:“你在怕什麼？”

“不怕…可是這樣很好，我已經很開心了。”澹臺瑨柔聲道:“蝶澈，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東西，讓你想爭一爭麼？給你什麼，你就拿什麼？不拘多少？從來不問？”蝶澈看看他的眼睛，笑開來，抬手抓了他手，笑道:“誰說不拘多少啊？現在已經很多啦！你看，北堂蝶清就算不要我了，也沒關係，不是還有你麼？”這話中，耍賴的味道十足，面前狡黠的眼睛裡，幾乎明明白白的寫著，閒著也是閒著，賴上一個是一個…可是他竟開不得口，任她不住偷眼打量他的神，那隻手本來只是搭上，然後悄悄握住，然後拉過來。他由得她做，一直都沒有表示出哪怕半點拒絕的意思，她竟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做出我睡著了的模樣。

澹臺瑨有點兒無奈，彎著看著自己的手，那手被她當成軟枕枕在臉下，她的指尖，緊緊的抓著他的腕，像是抓著一個依靠。澹臺瑨猶豫再猶豫，終於還是沒有出，在她頭蹲下身來，靜靜的看著她。離的這麼近，細細看她的眉，她的睫，小小的鼻子，和小小的嘴巴…晶瑩剔透的小美人兒…忍不住微笑起來，她並沒張開眼睛，臉上也沒有多餘的神情，可是，他就是知道她在緊張，一邊緊張，一邊一本正經的辛苦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