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誰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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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紅塵醉今生歌遍天下幾分秋風幾分悲柳梢頭月正輝愁莫獨長花盡故顏誰還追古小安覺自己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依舊模模糊糊,只是依稀聽到有個女人輕柔而冰冷的聲音:“記住,他是你的少爺…”沒有人不知道整個雲都最出名的藝坊是全藝坊,這裡所謂的藝坊不同於一般的青樓
院,藝坊的女子賣藝不賣身,全憑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引一些文人雅士的追隨。而全藝坊的女子更是個個貌美如花,文采了得,其中最為出眾的就屬全藝坊的頭牌蘇清婉。蘇清婉不僅長得美豔無雙,自身文采更是讓無數年輕公子
糾纏。不過後來聽說蘇清婉厭倦了這種朝歌暮楚的生活而下嫁給了當朝禮部尚書林呈作妾。
由於是藝坊出身,蘇清婉人雖美卻不受寵,嫁過來不到兩年就被府裡得勢的大夫人二夫人迫到了府外的一個獨立小院,往
的風光已成昨
黃花。
生孩子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忠心的媽。
那天晚上,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蘇清婉死命地抓緊身下的被單痛苦地喊叫,全身的汗如外面不止的大雨般浸溼了枕被。突然一陣刺眼的閃電劃過,接著便聽見一聲嬰兒的啼哭。
當媽顫顫巍巍地把嬰兒抱到蘇清婉面前時,蘇清婉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更加蒼白。她緊抿著
,死死地盯著漸漸安靜的嬰孩,然後狠狠地閉上眼,再睜開時,望著
媽的眼裡帶著幾分命令,幾分哀求:“記住,他是你的少爺…”也許是外面雷聲太大,
媽竟然
覺不到了自己的心跳。
蘇清婉給孩子取名叫林蘇揚。蘇憐庭深無人曉,揚思雨下綢緞妝。
府裡知道生了個少爺,於是把母子倆接了回去,不過仍舊是住在偏僻的西院,僅僅撥了兩個丫頭過來伺候。搬進來後,蘇清婉找人封了通向府裡唯一的院門,在另一面開了個小門,正對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湖裡種滿了荷花,一到夏天,整個院子裡荷香滿溢。
每年除夕或是林尚書生辰的時候,這個院子裡的人才有機會和府裡的其他人聚在一起,而一到這時,蘇清婉總會以林蘇揚體弱多病不宜見人為由阻止他和那些人見面。所以直到林蘇揚七歲都還未看見過他爹。
七歲那年,林蘇揚終於見到了他老爹的第一面,是在蘇清婉的靈堂上。那個瘦卻長得還算英俊的男人帶著他的大小夫人匆匆地來了又匆匆地離去。林蘇揚只是乖乖地坐在旁邊,呆呆地想如果他在現代是個醫生,說不定蘇清婉馬上就能從棺材裡坐起來。殘酷的現實卻是,他已經不是古小安,他是林蘇揚。
林蘇揚的子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身邊又多了一個只會搖頭晃腦的夫子。這夫子正正經經古板得緊,他這古代好先生的美好形象卻在林蘇揚見到他餓極時的狼
虎嚥而毀於一旦。
當林蘇揚把蘇清婉留在房裡的幾大摞書一本一本都看完時,才發覺時間已經輕快地走過了四年。四年裡,他從未再見過林呈,只是從下面的兩個丫頭那裡聽說他又納了兩個妾——為了香火。
尚書府有兩位少爺,一個是林蘇揚,另一個是比他小一歲還沒見過面的弟弟林子言,林二夫人所生,而他這個大少爺總會被人忽視,所以林呈才會接二連三地娶了又娶。也許是上天對蘇清婉的補償,讓林呈再無所出,也讓他偶然地在某個時候想起了那個鮮少人踏足的西院裡還有個兒子,於是敲鑼打鼓,風風火火地把林蘇揚接了過來和林子言住在一起。
林家的少爺在十歲以後就可以獨自住一個院落,林蘇揚因為蘇清婉的離去在七歲時就自由了。從林子言住的環境來看,這個林家二少還頗為受寵。地方比林蘇揚的西院大了不止一倍,並且亭臺樓閣,飛簷瀑應有盡有,聽下人說這裡是整個林府最好的地段。林蘇揚嘴角微諷,這尚書府還不是一般的有錢。
十歲的林子言第一眼看到林蘇揚就衝過去抱住他說:“哥哥,你真漂亮。”的確,還沒長大的林蘇揚一看就有妖孽的潛質,試問一個能把自己的老爹都看得有些恍惚的人還會長得普通嗎,答案是不會。
林呈終於開始把全身心的希望都放在自己的兩個兒子身上,不僅重金聘請了據說是全雲都最好的夫子來教導,而且還時常親自給他們灌輸一些官場理論。但林蘇揚依舊只是漫不經心地往書房走走,然後晃悠悠地去花園逛逛,他對一切的無所謂讓正努力做一個“好”父親的林呈氣得三天兩頭拖著林蘇揚罵,林蘇揚為了將不孝子進行到底每天更是不到中午不起,連書房也再不踏足。這樣的拉鋸戰持續了一月,林呈終於發覺“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於是又把目標著重放在小兒子身上,對林蘇揚就只是聽之任之,畢竟他身上的是自己的血。
林蘇揚人身自由的問題解決了另一個問題卻讓他無可奈何,林子言成了一條尾巴整天黏住他不放,甚至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也會抱著枕頭縮進林蘇揚的被窩裡。終於有一天林蘇揚忍無可忍:“言兒,你已經長大了。”林子言聽後點點頭:“嗯,言兒長大了,所以要和哥哥一起睡。”林蘇揚徹底放棄。
一晃又是七年過去,該長大的也都長大了。
林蘇揚靜靜地半躺在窗邊的榻上看書,溫暖的空氣透過打開的窗吹了進來,還可以看到在陽光裡飛舞的灰塵。讀到盡興處,林蘇揚微微翹起嘴角,金燦燦的光線映在他的臉上極度妖冶,密長的睫輕輕顫動,投下的陰影遮住了靈動的丹鳳眼,襯得
緻完美的五官極盡魅惑。青紗薄衣隨著他翻書的動作輕輕滑過錦被軟榻,幾縷青絲妖嬈的垂繞在
前。
媽端著茶水走進門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少爺,天兒還涼著,你得多注意注意身體。”媽邊說著邊把托盤放在旁邊的書桌上。
林蘇揚抬起頭望著媽笑了笑,
媽則是呆了呆。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
媽立刻紅著臉低下頭又說:“奴婢這就叫人給少爺打水沐浴。”自從
媽跟著林蘇揚過來住之後,她的地位水漲船高,而林呈對林蘇揚的放縱更是讓那些下人對這個看著大少爺長大的
媽刮目相看,林蘇揚也把
媽當成自己在這個世界最親的人。
媽對自己跟了個好主子
到慶幸,同時,那個糾纏她多年的秘密也讓她時常惶恐。
一桶一桶的熱水倒進了半人高的浴桶,蒸騰的氣在微涼的空氣裡裊繞。林蘇揚關緊了門走到木通邊,伸手,輕輕解開
間的絲帶,柔滑的青衣順著他白瓷般的肌膚悄然滑落,一抹白
的束
赫然現於眼前。她又一圈一圈地鬆開束
,直到身上一絲不掛才慢慢地踏進桶內。
林蘇揚暢然地舒了一口氣,只有在這時才會真正的覺是自己。
她抬起手輕輕地撫mo這張讓她既悉又陌生的臉,都快忘了還有一個叫古小安的名字呢。
十七年,她帶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頂著另一副軀殼生活了十七年,還要時刻隱藏自己的別裹著那必須越來越緊的束
走過了十七年。是該責怪蘇清婉當初自以為是的安排,還是該思考自己的命運如此幸運?
林蘇揚嘆了口氣,凝脂般的手臂枕在浴桶邊緣,以後,該要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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