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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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濟凱原定的計劃好,只要辦妥了事情就回去給大家一個代。但梁夕夕希望再呆幾天,於是他便把歸期押後,又在北海道停留了兩天才回去。離開之前,梁夕夕特地跟他一同登上了附近的山峰。
沿途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細雪飄滿地,山間寂靜無聲,隱隱地只聽見他們成雙的腳步聲。越是往山上走,就越是覺得這世界僅僅剩下他們倆,獨享這壯美而大氣的景,真讓人有種坐擁天下的快
。
光禿禿的樹梢上也綴滿了白雪,北風吹光,又紛紛揚揚地落下,如夢似幻。慕濟凱將她半個身子都藏進了大衣裡面,問她:“冷不冷?”梁夕夕鼓著腮幫吐出團團白霧,說:“不冷。”她還記得在世的時候,爺爺時不時就會跟
在這樣的季節把手同遊。有次她和自家哥哥也隨他們一同前往,他們兄妹倆走在前頭,而老人家就慢悠悠地走在後頭。
當時年紀小,梁夕夕並不覺得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落雪如塵,鋪在路上使得腳步變得蹣跚,北風呼嘯,把她外的肌膚凍得通紅且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沒走多久就不願再往前。但此時此刻她又想,當髮
如雪時,依舊能與廝守終身的愛侶漫步雪中,回首往事,這該是一件多
漫的事情。
他們在山上的小旅館住了一晚,第二天就駕車離開。梁夕夕這幾天都睡得很好,直到歸程時仍然神采奕奕。她提議回到東京以後先不要回家,慕濟凱一邊開車,一邊空理會她,“不回家做什麼?”
“你都沒有跟我在東京玩過,趁著出來了,那就順便多逛一圈吧。”梁夕夕興致地說。
這座城市擁有她少女時期的大部分記憶,她不僅一直銘記,還希望與他分享。他們結婚以後,梁夕夕就想過與他一同遊玩,但礙於離家太近,因而被放棄。
慕濟凱似乎有些許意外,問:“出來這麼多天,你都不想家的嗎?”別說區區這幾天,就算離家兩天,梁夕夕也不曾有多少牽腸掛肚的覺。她沉默了片刻,帶著些許憂心問他:“濟凱,你說家裡都亂成什麼樣子了?”
“你不是說不怕嗎?怎麼真要面對的時候就變這個樣子了?”他雙手扶著方向盤,眼睛直視前方。
她靠著座椅,神情忐忑,“我想爺爺應該回來了,不過這些天來他們都沒有找過我,我擔心他們已經下定決心要趕我出家門了。”
“你離家出走又隱瞞婚事,後來還上門挑釁那什麼未婚夫,你為的不就是這個嗎?”他語氣平平,但說到某三個字的時候卻加重了音調。
梁夕夕不轉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就神經質一樣笑了起來,“誒,你有沒有發現一樣東西?每次你提起藤原的時候,你的表情都變得很
彩哦。”他動了動薄
,說:“沒有。”
“沒有嗎?”她笑意不減,實在想看他醋意大發的模樣,“你想不想知道那天他都跟我講什麼了嗎?”慕濟凱扶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手背上青的血管微微凸顯。他抿了抿
,說:“你說說看。”
“他說他很有誠意娶我呢,看樣子確實比你有誠意多了。”她看著他臉一點一點沉了下去,有種勝利的
覺正從心底緩緩升起。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甚至還橫睥了她一眼,從容淡定地說:“那又怎麼?他再有誠意都不能娶你了。”梁夕夕嘿嘿地笑了聲,“我看也不一定,或者有一天我會回心轉意嫁給他呢!”慕濟凱終於繃不住,他語氣不佳,“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惹怒我,你真的不怕我一不小心將把你…”他沒有說下去,因為梁夕夕已經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
山下並沒有下雪,但這種狹隘的小道不如寬闊的馬路好走。慕濟凱開車向來很穩,不過此時也免不了顛簸。梁夕夕怕的不是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怎麼了,而是怕他情緒動跟她同歸於盡。一路上有點沉悶,她沒過一會又主動跟他說話。
他這會不怎麼哼聲,只由著她唱獨角戲,她說著說著也沒了意思,雙手抱指責他:“你別這麼小氣嘛,我剛才就開個小玩笑而已…”
“這麼嚴肅的事你也敢拿來開玩笑?結婚的時候你已經兒戲了一次,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他頓了頓,而後又唧唧咕咕地說了句話。梁夕夕沒有聽清楚,於是追問。他裝作沒有聽見,閉著嘴不說話。
重返市區的時候,梁夕夕死磨爛泡,多費了舌才說服他帶她到晴空塔再玩半天。她並不是第一次登上晴空塔塔,但卻是第一次與他登上晴空塔。慕濟凱起初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一副急著回家的模樣,但到了上塔的時候卻比她還要來勁。
梁夕夕本來只想在第一展望臺看看就好,但慕濟凱卻堅持要到第二展望臺。電梯上升的時候,她的耳朵隔一小會就發出咯咯的聲響,電梯雖然很穩,但她還是拽住了他的手臂。他神如常,對上她隱隱驚恐的目光,笑得十分從容。
透過電梯的玻璃往,梁夕夕把餘光稍稍往下便會覺得自己是宇宙中的微塵,此時正漂浮在這高空之中。
空中迴廊的設計突出在塔外,還真讓梁夕夕有種懸在數百米之上的錯覺。她剛開始還能保持鎮定,但越是前行越是腿雙發抖,真想黏在慕濟凱身上,然後埋首在他懷裡。
慕濟凱察覺到她的緊張,摟在她間的手收緊了不少。他把她帶到瞭望臺的落地玻璃前,問她:“
覺怎麼?”
“這…很好。”她斷斷續續地說,眼珠總是要往上看。
“別怕,”他笑了聲,而後在她耳邊輕聲說,“眼睛往前看,受一樣在這高度上的風光。”梁夕夕深深地吐了口氣,然後才把視線放直。收入眼裡的是整個都市的大小樓宇和山脈河
,以往看到它們,它們氣勢磅礴,有的甚至高聳入雲,但此時卻成了模型般
巧。繁華都市,人群熙攘,車馬如龍,但在此刻卻異常寧靜安詳。她不自覺地伸手觸摸著玻璃,由衷地讚歎:“真漂亮!”慕濟凱點頭,說:“這就是高空的魅力,可以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世界。我們站在地面,總覺得自己很渺小。只有站在高處,我們才會明白相對於天空來講,渺小的不僅是自己,還有陸地和海洋。”
“這就是你要當機師的原因嗎?”她嘆過後,問道。
“唔…”他沉了一下,而後才回答,“也不全是這個原因。”他沒有說下去,梁夕夕倒是好奇。慕家的家業龐大,而他又是家中獨子,很有必要子承父業,但他偏不,反而從事於此毫不關聯的職業。她越想越是不解,於是問他:“你爸媽都不反對嗎?”
“當然反對。”他笑了笑,轉過臉看著她,“他們都嫌見我的機會太少了,你覺得呢?”
“不覺得,你不回家就算了。”她也笑,半真半假地回答。他好半晌都不說話,一直眼帶笑意地看著她,她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連心跳也開始變亂,於是連忙說,“只有這個原因嗎?他們都不希望你能幫家裡做事嗎?”慕濟凱終於收回視線,把雙手撐在欄杆上,極目遠眺。天朗氣清,天空顯得特別特別藍,前方是縮小了的東京塔,還有環繞在周圍的高樓。他看了一會兒,應道:“人各有志,他們會理解的。既然找到了目標,我沒有必須把自己困在鋼筋森林裡奔波勞碌。況且,要接手我爸的公司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哥也一樣,大家都以為他的起點高是好事,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一回事。他所受到的壓力,你不會理解。”梁夕夕略有所思地看著他,問:“我哥怎麼了嗎?”他了
她的頭髮,反而追問:“如果有一天,你要徹底地離開這裡,你會不會覺得很可惜,或者很不捨得?”
“會。我會很不捨得。”她不假思索便回答。有塔的城市,從來就不缺少塔下的故事和傳奇。少女時期,梁夕夕總是幻想自己能有幸在塔底邂逅自己的愛侶。如今站在塔頂,她的情懷卻變的不一樣。在這個城市,她有著許多難以磨滅的憶記,無論是歡笑悲苦也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慕濟凱但笑不語,梁夕夕也沒有再說話。兩人又靜靜地並肩站了片刻,之後便離開。
他們又在墨田那些洋溢著古樸風情的街道上逛到了傍晚,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深。為了不騷擾到梁父梁母,慕濟凱並沒有把車駛進車庫,他只把車停在私家小道上,然後跟梁夕夕漫步歸去。
從小道走回家至少得花好幾分鐘。梁夕夕玩了這麼多天也沒有喊過累,但真正到家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倦從心生。她拽住他的手臂,將自己身體重量都壓在他身上,“你揹我回去好不好?”
“自己走。”他拉著行李箱,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他們打打鬧鬧地進了家門,他一放下行李箱,彎準備換鞋的時候,她攀著他的肩猛地撲在他的背上。他踉蹌了兩步,而後將她放到鞋櫃的櫃面上,壓低了聲音說:“還鬧?等下把你爸媽都吵醒了,看他們怎麼收拾你。”梁夕夕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耳語道:“他們要是收拾我,你也不會好過的。”正當他們抱著一起傻笑的時候,頭頂上的燈突然亮了。梁夕夕用手背擋住燈光,而慕濟凱只是眯了眯眼,回身看著來人。
兩人的視線倏地撞在了一起。三兩秒以後,梁蔚城移開了目光,語氣淡淡地問:“怎麼這麼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