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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少俠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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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四圍,一絲殘照。

竹籬茅舍,疏柳修篁,數簇芭蕉,一溪清

幽靜鮑俗,如人武陵仙境,令人塵念盡消。

一個身著白長衫,年約十七八歲的俊美少年,孤獨地低著頭,在夕陽黃昏下,漫踱方步。

他開始回憶,但在他腦海中,除了知道自己叫裘克心.其他卻都是一片空白,甚至於,最親近的父母,他連一點模糊的影子都無法記憶,他也曾問他師傅多回自己的身世來歷,但師傅卻總是搖頭。

他記得師傅離山前曾說:此行目的乃在尋訪師伯的一雙遺孤,以及師伯及師伯母的殺身仇敵。可是,時至今,師傅為什麼還未返回呢?難道有了意外?

“不,不會的,師傅位列江湖十大高手之一,誰又有此功力?但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裘克心想到這裡,不由心中一驚,額頭已顯冷汗。

“我要去找他老人家,我一定要去!”裘克心心中重複的唸著,口裡也不由叫了出來。

“我一定要去!”

“心弟弟,你要去哪兒呀?”一個嬌柔甜美的聲音起自身側…

裘克心抬頭一看,在他眼前丈許處,俏生生的立著一個年華雙十,清麗脫俗的絕代佳人。

她輕抬皓腕,一掠鬢前被晚風吹散的青絲,妙目中湧現一股柔和的光輝,深情款款地凝視著裘克心。

裘克心欣然一笑道:“英姐,是你。”少女點點頭,卻一臉憂愁地道:“心弟弟,愚姐來此,實有重大事謁見令師。”裘克心急聲問道:“英姐,出了什麼重大事?”少女憂急地道:“心弟先別多問,等會自然知道,現在就請轉稟令師,晚輩宋文英求見。”裘克心道:“家師已出山多,剛才我在想去找他老人家呢!”

“去了哪兒?”

“不知道。”

“出外多久了?”

“五個月了。”宋文英頹喪地又低聲問道:“幾時能回來?”

“不知道。”宋文英聽了,不由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

裘克心見宋文英此時心情沉重,六神無主,乃異常關心地追問道:“究竟是什麼事,英姐就快說出來吧,好歹小弟也可為英姐拿個主意。”宋文英聞言之後乃明眸一亮,但她旋又搖搖頭,神黯然地道:“恐怕你做不了主!”裘克心道:“能否做得了主,英姐說出來即可知道。”宋文英沉少頃,才幽幽地問道:“令師與‘域外三魔’冷氏兄弟可有情?”裘克心道:“家師與‘域外三魔’,雖同列江湖十大高手,但家師與‘域外三魔’情卻談不上,不過‘域外三魔’冷氏兄弟,當年曾受家師活命之恩,事後曾言,他有差遣,只需家師片紙相招,無不遵行。”宋文英道:“好了,心弟且先聽愚姐告訴你事情的大致經過吧!”她頓住話鋒,低首沉思,似整理思緒,少頃,才幽幽地說道:“大約是三個月前吧!愚姐偶遊華山,不想途遇‘域外三魔’冷氏兄弟的獨傳弟子司永年,誰知這司永年竟一再不正經地向愚姐糾纏不休。愚姐忍無可忍,乃將其教訓了一頓。卻想不到司永年竟厚顏將他的三個師傅搬請了出來。”說至此臉一紅,接著才又低聲地道:“‘域外三魔’居然強硬的要為其徒求親。”裘克心聽了臉一變,冷哼道:“竟有這種混帳師傅。”接著又關心的問道:“英姐,以後又怎樣呢?”宋文英接道:“家師和我怎會答應?於是,數之前,‘域外三魔’又致書家師,約會黃山,要以武功解決一切糾紛。”語聲一頓,又接道:“最使愚姐憂心的是,家師情偏,寧折不彎,而‘域外三魔’卻人多勢大,若是連手合攻,家師定必雙拳難敵四手,所以愚姐才瞞著家師,偷偷地來此,想請令師前往解圍。唉!誰知…”裘克心聽完宋文英的這一段敘述,心中一陣沉,隨即說道:“英姐但請放心,‘域外三魔’冷氏兄弟與令師之間,並無深仇大恨,何況其錯在彼,縱然家師未返,我想,僅憑他老人家所留下的‘銀虹寶劍’,也必然可以化解此一過節。”宋文英道:“心弟是說,你將自揣師門信物‘銀虹寶劍’前往調解?”裘克心不加思索地答道:“衝著英姐的面子,小弟就是拚受家師責罰,也必為英姐解憂除慮。”宋文英聽了裘克心的話,此時憂心漸去,不覺燦然一笑道:“心弟真會灌米湯!”話到此一頓,接著又道:“不過,家師個,你所深知,她老人家絕不願求助於人,所以,心弟此去,只能諉稱是偶然遇上,可千萬不可說是我的請求。”裘克心道:“英姐放心,這一點我自能體會到。”宋文英道:“那就好了,愚姐在此先行致謝。”裘克心道:“小弟略盡綿力,何敢英姐之謝,只請告知約斗的時間地點,小弟當按時間前往,決不有誤。”宋文英道:“下月十五正午,黃山蓮花峰頂。”裘克心道:“好,一言為定。”宋文英道:“愚姐還另有要事,就此告辭。”她話發身飄,話聲落時,身形已在十丈之外了。

黃山為長江與錢塘江的分水嶺,山上諸峰列峙,最負盛名的有三十六峰,而蓮花峰卻與天都、始信號稱三十六峰之首,登臨其上,但見雲氣四合,瀰漫如海,世稱為“黃山雲海”相傳黃帝與容成子,浮丘公嘗合丹於此,故名黃山。

這天晌午時分,蓮花峰絕頂之上,一場武林罕見的惡鬥正在進行著。

一個滿頭白髮面孔紅潤的中年倩裝美婦,正與一瘦一胖兩個白髮老者,徒手拚鬥,三個人都未用兵刃而完全以內家真力與神奇招式在狠拚,罡風勁氣所及,砂石四濺,塵土飛那白髮紅顏的中年美婦,在兩個老者的聯手合攻之下,看來已落下風,並漸顯不支狀態,但她仍在盡力招架,且不時乘隙攻出一兩招。

鬥場旁邊,一箇中等身材的白髮老者和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黃衫少年,正滿臉得地觀戰,另一個雙十年華的自衣少女,卻是嬌容焦灼,杏眼籠愁地,一忽兒看看鬥場,一忽兒卻若有所待地遊目四顧,手頓足,顯得那麼惶急。

那一旁觀戰的中等身材的白髮老者,眼看鬥場形勢已穩佔上風,不由得意地一陣“嘿嘿”陰笑道:“杜美珍!我們這個徒兒,論人品論武功,哪一點配不上你那寶貝徒弟?你叉何必如此頑固?”

“你再想,你如果死了,你的徒弟還能逃得出我們的掌心去嗎?現在,老夫做最後一個忠告,只要你一句話,即可化干戈為玉,變冤家為親家,否則的話——”他故意拖長尾音,不立即說下去。

那白髮倩裝美婦力拚兩大高手,為時已久,真力消耗過巨。本已漸不支,此刻再經那中等身材的白髮老者拿話一,憤恨併之下,更是心浮氣躁,險象環生…”那夾攻她的兩個白髮老者見狀之下,雙雙一聲冷哼,胖老者左掌一招“閉門推月”右手駢指點向對方背後的“志堂”大,瘦老者則掌如刃,硬切對方的右腕,右手五指箕張,逕向對方右肩抓去。在此種情況下那白髮倩裝美婦無論是硬拚或閃避,都難逃非死即傷的厄運,情況端的是險到極點。

那白髮倩裝美婦粉臉鐵青,一聲叱道:“無恥匹夫!老孃跟你們拚了!”話聲中,強提殘餘的全部真力,一招“分花拂柳”左掌擊向胖老者的“丹田”右掌微沉讓過對方的攔截,逕向瘦老者的膛抓去,這種完全放棄防守,兩敗俱傷的打法,那兩個白髮老者自是不願意,而被迫的將攻勢微微一滯。

也就當此同一瞬間,那一旁觀戰的白衣少女,一聲驚呼,奮不顧身地振劍向鬥場撲去,而另一觀戰的黃衫少年,竟志得意滿地哈哈大笑,斜刺裡截住白衣少女。

這些,都是同一剎那之間所發生的事,但他們動作雖快,而另一突然出現的人卻比他們更快,但聽一聲清嘯,由鬥場邊的巨大岩石之後,冒起一道銀虹,箭疾地向鬥場去。

陽光照映之下,但見一道耀眼生花的經天長虹,逕向拚鬥中的三人頭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