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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下今朝恨禍起蕭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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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真?”果然王孝臉微變,以前聽說過張珪幼年時曾拜一位世外的道士為師,雖然賈步平退隱近十年,沒什麼名氣,但是張珪的本事號稱天下第一他卻是知道的,如果這老道真的是張珪的師父呢?那辦陸崖這件案子就麻煩的很。看賈步平這長相,這氣度,怎麼也不像張珪的師父。但是方才他單掌擊退亦攝斯連真的功力卻又叫他不得不信。只是單憑陸崖一句話,便要放了這人卻也心又不甘。

“就算是張珪的師父,他與賊人同合汙也是要嚴辦的。”雖然話依然嚴厲,但語氣上比方才要緩和許多,李恆大可不必顧及張珪,但他王孝一個小小的千戶卻沒這個膽量。

陸崖道:“嚴辦?你想想吧,比武大會上你發金針幫李恆的手下,為什麼金針會被太真盜走?”王孝道:“是張珪大人授意?”陸崖此刻也不得不說謊,暗想:或許用張珪的名頭可以救大哥一命,其他的事情只有自己來抗,便道:“至少張珪是不希望你們的人贏的吧,李恆與他素來不和,想必你早就知道,你幫著李恆處處與張大人為敵,你真的以為他會像上次在東市一樣輕易地放過你?”他這麼一說,王孝果然驚懼,“他…他要如何對付我?”此刻他已經覺得這件事不好辦了,張珪的武功和勢力,他說什麼也惹不起,到了最後李恆和桑哥能否為自己撐實在難說的很。如果賈步平盜取金針是張珪指使,那他會不會是個小小的警告呢?

陸崖微微一笑,“恐怕暗殺了你也未可知,而且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相信也不是難事。說不定就在你周圍埋伏了什麼人呢。”王孝頓覺脊背發涼,四周看了看,見沒什麼人,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哈哈大笑:“你這是在嚇唬我嗎?想拖延些時間罷了,你又怎麼會認識張珪?今你們都死在這裡,誰又知道是我乾的,就算這老道真的是張珪的師父,也不能把我怎麼樣!”說罷出兩把飛刀,在手裡顛了兩下。

陸崖心想完了,眼看就要命喪刀下,此刻體力稍稍恢復,但要想躲過王孝的飛刀,又談何容易,向王孝身後看了一眼,“張大人,你派人來了?”王孝下意識一回頭,陸崖將腿上飛刀拔出,也顧不得鮮血噴薄,“嗖”的一聲,使出全部的剩餘力氣向王孝後心打去。

王孝聞聽風聲響動,已知不妙,向旁一閃,陸崖早已料到,閃躲方向,第二把飛刀跟著就到,那是他肩頭著的那一把。也是陸崖手上無力,飛刀過來竟無聲無息,王孝避無可避,這一刀正中小腹,好在陸崖脫力,飛刀雖然打中,卻只刺進寸餘,陸崖暗叫可惜。

饒是如此,王孝也驚出一身冷汗,怒道:“你這小子竟然這麼狡猾,竟然著了你的道。”陸崖勉強笑笑,又向他身後看去,兩隻眼睛拼命眨動,“張珪大人,你終於派人來了。”王孝見他笑得詭異,如何還能再上當,“還來這套…今天爺爺就要了你的…”

“我們來晚了,張珪大人早就知道這姓王的會暗算你。”一個男人渾厚的聲音在王孝背後響起。陸崖此刻再支持不住,對王孝身後無力地點點頭,昏了過去。王孝乍一聽“張珪大人”四個字,嚇得差點沒從地上跳了起來,難道張珪真的要殺我,我得罪他的地方可也確實不少。

回過身來,一男一女,像鬼一樣的神秘出現。

☆☆☆☆☆☆☆☆☆☆“這是哪?”陽光刺眼,陸崖再次醒來時,發現已經躺在了上。

“陸先生,你醒了啊?”說話的是鄧剡的小童,正在收拾地上的血布,“這是我們先生家的客房啊。你昨晚了好多血呢,躺著先別動,我去叫他們進來。”陸崖笑笑:“原來我在祥和書齋,有勞小兄弟了,那個道士他怎麼樣了?”小童回過身,遞來一本書,道:“那個老老道嗎?一大早就走了,給你留了本槍譜,說你醒了就告訴你他去了別的地方,叫你不要掛念。”陸崖聞聽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小童見陸崖無事詢問,便又轉身出去了。

陸崖將槍譜拿過來,看了看,果然招數與奔雷拳相仿,而且運氣用力講述得更為詳細,心想,大哥神龍見首不見尾,果然並非常人,只是他身受內傷,不知道他這一次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今後還能否再見。他待我恩情甚厚,我卻連一句道別的話也來不及向他訴說,想到這不黯然神傷。

門外傳來腳步聲,人還未見便聽若水說道:“我陸崖兄弟醒了?太好了,快去打些熱水來。”小童應了聲“是!”火雲夫婦一同推門而入,陸崖想起身問候,火雲趕緊上前按住,“莫亂動,兄弟你覺如何?”陸崖笑笑道:“沒事了,昨晚多虧了哥哥嫂嫂相救,否則我焉有命在?”火雲慚愧地說道:“唉,都怪我一時大意,不然怎麼能叫你受這麼大的委屈。”陸崖道:“哥哥,說的什麼話,你們兩位救命之恩,我陸崖粉身碎骨無以為報。”小童將熱水端了過來放到頭,若水將手巾在盆中擰了兩把,來擦拭陸崖的傷口,聽陸崖這麼說,笑道:“你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都是些客套話,等你比武大會勝了,那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報答了。”陸崖心中若有所思,談到奪魁不心裡一寒,似我這樣的武功真的能打敗飛鷹嗎?昨夜與他手,已經知道不是對手了,他的魔功刀槍不入,我能有什麼辦法呢?再說李恆那邊還有一個神秘的高手,到現在也不知道底細,嘆道:“昨夜我敗給了飛鷹,絕不是他的對手。”若水將巾往陸崖肚子上一摔,顯得很是氣惱,“才受多大的挫折就氣餒了?太沒出息了,你要重拾信心打敗了他,否則我和你火雲大哥不是白救了你?”陸崖問道:“你們怎麼會趕到那去的?”火雲道:“昨夜我們本來猜想你沒什麼危險…”才說一句,若水嗔道:“都是你這死鬼,我說有危險,你非說不入虎焉得虎子。”火雲道:“明明是你說小情人相會,不要我跟著,怎麼現在又變成是我說的?”若水道:“那你是說這事就是我不對了?”火雲似有些懼內,解釋道:“我也確實有責任。”若水一笑,很是得意的樣子。

“自你走後,我始終放心不下,一直沒睡著,後來你的馬跑了回來,還馱著一個瞎眼的姑娘。”火雲道:“我這時才知道你出事了。”

“那姑娘怎麼樣?”陸崖急問。

火雲搖搖頭,不再說話,若水在旁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到了秀苑的時候,她已經死了…”陸崖臉沉重,想不到又一個人因我而死,雖然與若菊之前在祁州有些小過節,但當時都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如今聽聞噩耗,心中仍然覺得難過。

若水說道:“她應該不是那個郡主吧,雖然也很漂亮,不過…”陸崖眼中含淚搖了搖頭。火雲向若水使了個眼,叫她不要再追問下去,又說道:“我們一知道你出事了,就趕緊趕往城隍廟,可到了那裡之時,地上全都是喇嘛的屍體,這個時候,秀苑突然起火,我們就回來查看,半路的時候,聽到有打鬥之聲,這才趕了過去,發現那個督擂官要殺你,於是出手把你救了。你之前向我們使了眼,說是我們是張珪的人,我們也這樣說的。”陸崖道:“那他信了嗎?”若水道:“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是我們是把戲演了下去,那王孝武功倒也不弱,可還不是我們二人的對手。打了一半,他就逃走了。”火雲問道:“為什麼要我們假冒張珪的人呢?”陸崖道:“督擂官叫王孝,他是李恆的手下,李恆與張珪素來不睦,之前火燒教軍場的事已經敗,如果你們說是張珪的手下,或許事情會另有轉機。”若水不解,問道:“會有什麼轉機?”火雲笑道:“想不到陸兄弟在危機之時,還有這樣的心智,真是難得。”

“你明白了?到底有什麼轉機?”若水一頭霧水,愣頭愣腦地問著。

火雲道:“火燒教軍場一事,他們只知道陸崖參與其中,其幕後主使是誰並不清楚,如果假意說張珪與這件事有關係,那李恆就會懷疑到張珪的頭上了。”

“哦!”若水點點頭,其實心中還是似懂非懂。

陸崖接著說道:“我那個結拜大哥實際是張珪的師父,王孝見到他與亦攝斯連真較量,這件事就顯得更為可信,如果我們將來製造假象,把所有的證據指向張珪,又會如何?”火雲點頭成善,“這個辦法只有試試看了。”陸崖又道:“張珪與我有些情,又是鄧剡大士的學生,若能挑撥他和李恆的關係則最好不過。”若水此刻也聽明白了,覺得此計可行。

火雲道:“此時還要告訴陸丞相,叫他小心為上,萬一事情有所變化,好做到隨機應變。”陸崖問道:“怎麼昨夜之事,我爹還不知道嗎?”若水把巾拿過來,往盆裡一丟,清水變成了血水,“你受了傷,昏不醒,我們怕他擔心沒敢告訴他呢,現在你醒了,倒是白白擔心了一場。”陸崖道:“可秀苑大火,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搞不好現在到處在找我呢。對了,是誰放的火?”火雲一皺眉,“我們也不太清楚,我猜想應該是約你之人放的火。”陸崖沉思一會,道:“有這個可能,飛鷹已經喪心病狂,他們敗走,說不定遷怒於我的朋友…對了,我師兄他們呢?”若水、火雲對望一眼,同時低下頭。

陸崖察言觀,大吃一驚,急問道:“他們沒從秀苑出來嗎?莫非遭遇不測?”若水道:“我們走的時候匆忙,也未來得及叫他們,那姑娘…你的馬…還有那兩個人…都在秀苑…”陸崖聞聽,險些又要昏倒,火雲在身下輕輕捅了一下若水,若水這才閉口不言,火雲勸道:“兄弟別擔心,雖然昨晚到現在我們也沒來得及去秀苑查看…所以他們未必就葬身火海…”火雲本來想勸解陸崖,聽到“葬身火海”這四個字,陸崖心頭一顫,又再度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