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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下夜傳書勾魂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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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大哥和張珪都說過,“形有形,意無意”莫非這是武學的至高境界,如何才能做到呢?

正思索間,卻見張珪越走越是詭異,往往在不可思議的角度轉身邁步,任那劉大同如何進攻他都能料敵之先,對照起八卦游龍步來,張珪的步伐更小,更靈便。若非要說出張珪的破綻,恐怕只有搖著扇子太過大意了。

此時張珪已經數到第十三招上,劉大同後撤一步跳出圈外,他氣吁吁,站定不動,兩個人又開始對望,過了半晌,張珪笑問:“怎麼了?還有兩招,為何不使出來?”

“不使了,我不是你的對手,留下兩招將來再打。”劉大同自知不是對手,再打下去只有自討沒趣。

向南在臺下高聲道:“莫非嵩山派的人這麼沒種?”周圍人皆側目相顧,這蒙古郡主有意無意地想叫張珪出手,不知道是什麼用意。若說她對漢人有成見,想挑撥離間,卻又為何與一旁那小子如此親密?

劉大同最惱恨別人說他沒種,況且又是直指嵩山派,心想今天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能叫人瞧不起,當下一股狠勁又提了上來,大吼一聲,鬚髮俱張,突然發掌襲出。

此刻落映照,夕陽下劉大同的臉被照得血紅,腳步似乎遲鈍蹣跚,其實穩實異常,張珪一見這一掌打來,乃是十成的功力,一股炙熱之氣撲面而來,他也不由得暗贊對手功力深厚,當下也不敢再大意,抬出左手向上一託,將來力卸去。

但這一託之力畢竟有限,劉大同手掌被托起,手肘依然撞到張珪的肩上。

陸崖眼睛一亮,對向南說道:“終於看到了張珪的破綻了。”向南喜道:“是什麼?”

“他之前左手一直搖著扇子,我卻未發現。他在出手接招之時,那搖著扇子的手會忽然沉一下,這可能是他平裡的習慣,故此他從未察覺。只不過這個動作極小,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向南道:“那又能怎麼樣?雖然他有了這個動作,但是門戶守得很緊啊。”陸崖道:“我猜想他若是子母飛鏈刀出手時也定是如此。如果這樣的話,我就能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手的,可以早做防備。只不過要勝他,卻是難。”向南剛剛舒展的眉頭又鎖住了,“說了等於沒說。”第十四招打完,雖然劉大同碰到了張珪一下,卻並未傷他分毫,此時他已經暴跳如雷,自己方才那一招乃是嵩山華所在,居然只是小小地碰了一下對手,懊惱之餘又有些氣餒。

最後一招卻隨隨便便地推出一掌,軟綿無力,連他自己都覺得沒洩氣,可偏偏這一招張珪就是沒能躲開,硬生生地受了。

劉大同一愣神的功夫,張珪已經跳到擂臺之下,拱手道:“嵩山果然名不虛傳,十五招已過,我認輸了。”說著轉身離去。

臺下有些人不明所以,起鬨道:“劉掌門好樣的。”

“劉掌門打敗張珪了。”

“別走啊,再來打過…”眾人說什麼的都有,可唯有劉大同心裡明白,張珪絕對沒可能被自己打敗,究竟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亦攝斯連真等人卻明白,張珪反正也是不能得第一,不如隨便找個臺階下了,即使輸了也不要緊,他並未出手,但是誰都知道他的武功比劉大同高,如此一來既執行了忽必烈的命令,又對自己的聲譽無損。

向南拉著陸崖的手高興說道:“太好了,最大的障礙掃除了,以後就看你好好表現了,打敗我師兄。”陸崖搖搖頭,另一隻手捻著手裡的金針,心中卻想,就算我希望奪得蒙古第一勇士,恐怕王孝也不會輕易答應吧。

向南問道:“這張珪還真是好人呢,主動退出了,你說他為什麼退出?”陸崖嘿嘿一笑,“還不是因為他不想娶你這個野蠻丫頭?哈哈。”還未笑完,後背就被向南狠狠捶了一下。

這一切可都被擂臺暗影處的飛鷹看得一清二楚,他雖然在翠竹林見過陸崖,但那時陸崖灰頭土臉,哪裡像現在這樣意氣風發的樣子?飛鷹心中懊惱,可向南在場他又不便發作。

此時袁振彪走上擂臺,高聲道:“今已晚,比武就先到這了,三天後再戰,劉掌門連勝十六場果然武功高強,這幾天可要好好休息,養足了神啊。”說著笑嘻嘻地下臺去了。

亦攝斯連真叫過飛鷹與向南,與伯顏同回平南王府。

到了王府,飛鷹再也忍不住,問道:“小南,你與那小子是什麼關係?”向南笑而不答。

伯顏道:“那小子這幾在擂臺附近搗亂,定非善類,你少要與他往來,今晚回去之後,不許再出門了。”向南努努嘴,道:“爹,他是來參加比武大會的,我明天還要來看他比武呢,張珪退出了,我看第一非他莫屬了。”飛鷹聞聽心裡不是滋味。

伯顏怒道:“胡說,他憑什麼本事能得第一?”飛鷹自然也隨聲附和。

亦攝斯連真卻說道:“王爺,別小瞧了那個小子,他是辛不平的關門弟子,武功很高,倒是飛鷹的敵手。”伯顏奇道:“這麼說國師你認識他?”亦攝斯連真道:“有過一面之緣,不過那時武功不如現在,想不到數月之後,他的功力見長。我們地要小心。”向南忍不住問道:“那師父,你覺得他比師兄如何?”她所關心的還是陸崖能不能打敗飛鷹,亦攝斯連真卻不回答她,而是詭秘地一笑。

向南見師父不肯說,心中也存疑惑,雖然把碎心掌盡數傳授,但也不知道陸崖現在練的怎麼樣了?得找機會再試探一下才好。

是夜,她寫了一封書信想約陸崖出來,因為時辰尚早,伯顏又不許她出門,便託付若菊去送去秀苑,等到再晚一點,她便可偷偷溜出去。

此時陸崖正在秀苑與火雲、若水二人探討比武大會上王孝發金針傷人之事,火雲捻著兩枚小小的金針,說道:“那王孝好厲害的指力,這種又細又小的暗器也打得這麼準,而且深入道,表面上一點傷痕也沒有,倒是個難對付的角。”若水道:“像這種比武我們陸崖兄弟不去參加也罷,免得遭那小人的暗算。”火雲想了一會,道:“夫人,我想把你我二人的功力傳給陸崖,你意下如何?”若水道:“為什麼?”火雲道:“若他在臺上誤中了暗器,也可以憑藉內力出,還不至於輸了比武。所以我想…”陸崖明白傳功意味著什麼,若真如此,火雲、若水內力損耗,與他二人不利,便斷然拒絕:“火雲大哥,這可使不得,比武大會輸了就輸了,不必耗費你們二人的功力,我陸崖能否奪魁,實在是不重要。”火雲正道:“這可不是兒戲,這場比武關係到中原武林的團結,也關係到大宋江山,並非是你自己的事。你與王孝有隙,我猜想那廝到時定然會想方設法暗算你,我們傳你一些功力,也不會傷及命,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陸崖一再拒絕,“此事萬萬不可,倒時另想良策也就是了。”若水雖然說支持丈夫,但是要把自己和丈夫苦心修煉二十幾年的寒冰功和火神功傳一些到陸崖身上卻又捨不得,便道:“陸兄弟不同意,我看就算了,而且你我功法迥異,寒冰和烈火能否同時傳與陸崖你有把握嗎?”火雲一愣,“這個…你是這方面的行家,怎麼反倒問我?要不這樣…乾脆只把我的火神功傳與你?”陸崖依然不肯,“多謝哥哥厚愛了,但這番情義,我只能心領。”火雲笑道:“我可不是為了你,若論武功,憑藉我們夫婦二人之力也未必是張珪的對手,但是冰火齊聚一身的威力可能就在張珪之上,今比武我看他的內功著實不凡,只不過如何將我們兩個人的功力合在一起傳給你,倒確實是個難題。若有另外的武功來中和或許可以。”若水道:“這件事,須得從長計議,我看不如先教陸崖一些入門的心法,看看他能否承受兩種內力相抵。”火雲點頭道:“可以先試試。我教你一些修習內功的心法,看看你能否領悟。”說罷將火神掌和寒冰掌的要訣講與陸崖聽,陸崖之前所學大多是外家功法,兵器、弓箭、輕功最為擅長,唯獨內力不夠,他練習奔雷拳已久,按理說應該內力不差,但自始至終這套武功的潛能也未發揮出來,陳一華用來沒問題,到陸崖這裡就威力銳減。他時常猜想是不是跟他修為不夠有關,之後與向南學習了碎心掌,陸崖內力漸有起,可向南本身功力尚淺,如何能教得周全,而且碎心掌並非一朝一夕所能練成,那點內力相當於沒有。故此陸崖一聽火雲和若水講解,頓覺茅頓開。

這兩套武功雖說是掌法,卻是修習內力之用,各家各派的內功都講究呼吐納,打坐煉氣,但這二人的內力卻是另闢蹊徑,自外而內,先從掌法練起。陸崖外功基深厚,身體早已出落得健壯異常,如今內外兼修,若是功成自然無往不利、所向披靡了。

冰火夫婦將本門武功毫無保留悉數傳授,火雲道:“陸崖兄弟,你只需勤奮練習,將來定有大成,只是這兩套武功能否集於一身還要看機緣巧合,否則對身體有害無異,暫時先選擇一樣來練習。只是時間緊迫,若想在比武大會上取勝,卻是不容易。”陸崖點點頭,跪倒在地,“多謝大哥大嫂傳授之恩。”辛不平不許他隨意下跪,但這對夫婦二人與他相處不久,卻將本門武功傳授與他,實與師父無異,陸崖極為動,才有此舉。

就在這時一把飛刀破窗而入,正釘在房內的立柱上,三個人剛才忙著傳功,竟未曾留意有人偷入秀苑。

若水推開窗子,外面夜風吹拂,卻一個人影也沒有,回過頭來,見那飛刀上著一封信。

陸崖拔下飛刀,將信取下,見上面寫道:■■■■今夜子時來■■■城隍廟一會,有要事相商,小南。

“今夜”和“城隍廟”前面有兩處字跡被人用墨水塗去,時間和地點像是後來添上的,而且模模糊糊。陸崖認得這的確是向南的筆體,卻不知道她塗去前面這兩處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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